武江山瞅了瞅天不早了,打了水开始清理鱼虾蟹,
等到他把所有鱼虾蟹都洗干净控好水,仲大古还没醒。
换做往常,武江山就自己先把小吃做出来,反正仲大古除了烧火刷盆,在做菜的时候也帮不上什么忙。
但今日查出来爷身体确实有些问题,而武江山去省城的费用也攒够了,
所以省城是去定了,那这生意若就这么停了,也怪可惜的。
尤其是,已经出现跟风的人了,尽管对方做的不好吃,但若他不卖了,这市场也注定要被人分去。
钱让别人挣了,不如让自己好哥们挣了。
不管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仲大古都是武江山最好的哥们,
他俩是真的好到了穿一条裤子的关系,所以这份独门秘方,武江山愿意教给仲大古。
“喂,别睡了,天都快黑了。”
武江山推了一把仲大古,他翻了个身继续睡,露出的胳膊几乎被蚊子包给占满了。
武江山拍了拍脑袋,从炕梢乱七八糟的被褥,衣裳里摸出一个蓝色小圆盒。
张丹娜给的清凉油,他都忘了用了。
先给自己抹了抹,又给仲大古胳膊上抹了点,一看这家伙闭着眼享受,睡的更香,
武江山坏笑,扣了点清凉油抹在了仲大古黑漆漆的脚底板,
抹上之后,找了把破蒲扇,朝着仲大古的脚底扇风......
扇了几分钟,仲大古不自然的扭了下身体,然后一脸茫然的睁开眼睛。
“哈哈哈哈哈~仲大古,你竟然尿裤子哈哈哈。”
武江山笑的直打跌,仲大古还没从睡梦中醒来,低头愣愣的看着自己裤裆上的水渍...
回过神后的仲大古,只是傻乎乎的跟着笑,然后面不改色的从炕梢的“垃圾堆”里,
翻出一条脏兮兮的裤子换了,那条尿湿的,被他同样面不改色的扔到了炕梢。
武江山被这货的镇定给惊呆了,与此同时,他发现自己一直都是睡在离炕梢最近的位置...
“江山,你不是说中午有事么?怎么还没做啊?”
仲大古洗了一把脸:“都快中午了,我给你烧火。”
“今天我烧火。”
武江山笑道:“今天你掌勺。”
“啊?我哪行?”
“有我这大师傅指点你呢,怕啥?”
说着话,武江山点火烧锅,拉过一个小木头凳坐在灶坑前面。
“锅热了倒油。”
仲大古一脸纠结:“你真让我做啊?要是我做坏了,这些就卖不了钱了。”
武江山闷头烧火:“我下午还回屯里去,之后要是带我爷去了省城,那咱这生意就不做了?”
仲大古愣住:“一天好几十呢,哪能不做?”
“所以啊,今天你好好学着,今天之后,都你一个人单干了。”
武江山笑着继续说道:“挣的钱,都是你的。”
“那不行,这主意是你的。你不来的时候,我帮你卖。”
武江山闻言也没再劝,他的就是大古的,没区别。
开口指挥仲大古下各种佐料,
一盆盆红彤彤的鱼虾陆续出锅,又炒了一大桶的辣炒酱蟹,
什么时候放油,什么时候下料,炒出什么样的色香味来倒入鱼虾最好,
仲大古严格按照武江山的话去做,就好似他是武江山控制的机器一样。
做好之后,两人尝了一下,味道差不多了。
紧接着,武江山先把大古送去了针织厂门外,
今天卖的多,大盆小盆的,摆了一地。
对面那老娘们也在,队伍也扩大了,多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人,
这人,武江山还认识,是之前在供销社门外看到的孙友忠。
见到孙友忠后,本想留下仲大古自己去供销社找钱进里的武江山不放心,又暂时留了下来。
那老娘们昨天见仲大古一个人卖,畏畏缩缩的,也张不开口,明朝暗讽的骂些难听的话,
仲大古老实,也不吭声,就守着自己的摊,竟也被他卖了不少。
今日,那老娘们不甘心,又不敢自己上手,找了她娘家侄儿过来,想彻底撵了武江山和仲大古的摊子。
因为她也发现了,这厂里的人,还是爱买对面的。
明明她也下了重料,这油都比前两日多搁了两勺。
“姑,你放心吧,看我的。”
孙友忠此时并不认识武江山,他比武江山年长些,所以也多混了两年。
什么二流子,孙友忠并不介意别人这么叫他,反而把这个词当做了他欺负人的招牌。
武江山也好,仲大古也好,在他眼里,那都是他后辈,跟着提鞋的小痞子。
“哐~”来到武江山他们的地摊前,孙友忠二话都没说,抬脚就踢翻了一盆炖杂鱼,
洒在地上的鱼肉冒着诱人的香气,油汪汪的汤汁慢慢渗透到了泥土里...
大古额头上的青筋瞬间就突出来了,武江山伸手一拦,
“孙哥,什么意思啊?”
“哟,你这小比崽子还认识我呢?”
“狐山镇的粮耗子,谁不认识你孙哥啊?”
孙友忠一听,一把就薅住了武江山的衣服:“既然知道我是谁,那你们就给我听好了。”
孙友忠指向对面那个瘦的寡人的老娘们:“那是我姑,以后,针织厂这一块地儿,只能我姑在这里卖东西。”
“凭什么呀?这地方什么时候划给个人了?”武江山笑了笑。
“就凭我能叫你满地着牙,小比崽子,不服就试试。”
仲大古冷冷的看着孙友忠,孙友忠抬起一脚就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