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就是担心徐愿景迟钝的脑子听不懂,所以说得异常直白。
但徐愿景发哂的语气,还是让林菀“佩服”了。
说她情商低吧,人挺会为人处世的。
说她高吧,她连一个人对她有没有想法都看不出来!
如果不是林菀足够了解徐愿景。
一句亲切的“白莲花”已经甩徐愿景脑门上了。
“愿愿,你想想,这么多年,你见过哪个富豪甘当慈善家的”
林菀道,“谁不是利字当头亏本的买卖谁做”
“要说你和荣二爷的关系持续了几年,大佬开心了,动了那么点恻隐之心,送你一套房很正常。”
“关键就是,你跟荣二爷在一起才多久四五百万我能理解成荣二爷心情好,问题是,人一出手就是四五千万。”
“若不是对你动了心,他一个做什么都权衡利弊的商人,送你四五千万”
徐愿景被林菀一句一句,说得一愣一愣的。
那声“宝宝”,不合时宜地撞进脑子里。
徐愿景心口一颤,甩头:“菀菀,你说我不懂,那我问你,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心动了,他还会跟别的女人出双入对吗”
她指的是苗羽然。
“也许荣二爷只是跟人吃了个饭。”
林菀笃定的语气里,多了点不自信。
“去掉也许,会更有说服力。”
徐愿景道。
“愿愿……算了。”
林菀放弃了。
她太了解徐愿景了。
开窍慢不说,还爱装傻。
除非自己愿意敞开心扉,否则人把心挖出来捧她面前,也无济于事。
林菀忙得很,挂了电话。
徐愿景把手机放进包里,弯身拎东西时,她脑子里冒出一句:荣聿深爱她,多可怕啊!
盛世娱乐会所。
被荣聿深一通电话叫来的沈薄言,看着坐在黑沉着脸坐在沙发里,上演沉默戏码的男人,扯扯唇角:“接到你电话时,我衣服都脱了。”
“结了婚还乱来,不怕你家老爷子家法伺候。”
荣聿深瞥他一眼。
“合法的。”
沈薄言眯眼。
本来人家不给碰的,好不容易给人哄迷糊了,让亲了。
结果他倒好,电话打得真是时候。
人家瞬间清醒,说什么都不给亲了。
沈薄言心里憋着火呢。
看他面色不佳,忍着罢了。
不管是合法还是非法的,荣聿深都不感兴趣,摸出根烟,点上。
“怎么你家小女朋友给你气受了”
沈薄言戳他心尖。
荣聿深脸沉了,下颚线条绷着。
“荣二爷何时缺女人下个更乖。”
沈薄言再接再厉。
荣聿深冷冷地看他,不屑:“你渣出优越感了”
沈薄言:“……”
要不说,兄弟间扎彼此刀子,都是真扎。
“我渣,你荣二爷是情种,学人暗恋,一恋恋七年。”
沈薄言似笑非笑,“跟你荣二爷一比,我可不就渣了吗”
“谁暗恋”荣聿深夹着烟,黑眸幽森。
换作旁人,早吓得屁滚尿流。
沈薄言面不改色,换个姿势,继续兜对方老底:“你那小女朋友要知道被堂堂荣二爷念念不忘了七年,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荣聿深薄唇抿直,指间的香烟眼看就要断了。
却未再反驳。
沈薄言挑动眉毛。
大约也是意外荣聿深竟然没有继续一贯的风格,否认。
荣聿深收回目光,凝眉将烟碾熄在烟灰缸里,声线沉淡,仔细听,还有一丝晦涩:“她知道什么”
徐愿景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她不知道,荣聿深第一次见她是在七年前。
彼时她不过十八岁,眉眼青涩,青春逼人,一双眼眸亮若繁星,笑起来的模样,天地万物为之失色。
她是美好的,只是有一点不好。
她站在一个男人身侧,青涩而乖巧,笑容亦是对着那个男人。
忆起第一次,而今亦是既喜欢又讨厌。
他那时刚被父亲授意,接管荣氏,本是心无旁骛,一心只想着打破荣氏的“尴尬”,登顶富豪榜榜首。
却因为见了她,起了别的心思。
这是个不好的现象,他亦是排斥,却没忍住,让人调查她的身份。
得知,她是一家中型企业老总家的千金,从小是被宠爱着长大的,十指不沾阳春水。
符合他对她的第一印象:娇娇软软。
那一次,也不过是起了心思,让人调查了她的身份,他并未展开行动,他的初衷不改,志在让荣氏更上一层楼。
后来,他有意无意探听关于她的消息。
也有过疯狂的时候……
再后来,便是那一夜。
起于一次算计,他与她同处一室,她似乎是喝多了。
他并不想乘人之危,何况对方是她。
然而,药物的催化,心底深处对她难言的隐秘,以及她醉酒之后过分热情的举动,终究战胜了他的理智。
一夜疯狂放纵。
最后,她哑着声音求他,他都没能停得下来。
消耗过度,再次醒来时,身边的人已不在。
床单上鲜艳的颜色刺目,心口第一次被刺得生痛。
那一晚,他不曾心软。
赴他国出差是早就定好的行程,是他必须亲自出面解决的事项,临时无法更改。
他便想着,不过半个月,人就在那里,跑不了,回国再处理也无妨。
事情证明,他太过自信。
半个月后,他归国,很正式地托人约见她的父亲,传达他想就那件事负责的想法。
然而却被告知她离开,且并不在意那晚所发生的事。
不过是一夜情缘,她根本未放在心上的回应。
荣聿深是何等骄傲的人,这样满不在乎地回应,无异于打他的脸。
她对自己的清白,那样的不在意,亦让人生恨。
她让他不放在心上。
行,他成全她。
之后,他更是一头扎进如何让荣氏攀顶的繁忙事项里。
最后,终于成功让荣氏打破万年老二的局面,登上全球首富榜榜首。
而这时。
她出现了。
见到她的那一眼,荣聿深便知道,对她,他始终没有完全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