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靖西突然间呼吸不畅,心肝脾肺肾哪哪儿都难受起来,一张俊美的面庞自然好看不到哪儿去。
儿子也就算了!
不是都说女儿是贴心小棉袄吗
哪里贴心了
分明就是个气人的小煤气罐罐!
可是。
女儿跟儿子不一样,女儿娇气,不能凶,要哄着,宠着。
荣靖西深呼吸,卑微的:“惜惜,他是你二伯,我才是你爸爸,不要认错爸爸了哦。”
惜惜看他冲她笑着的样子,忍不住心软。
他是她的爸爸诶……
她和哥哥,其实一直都想有个爸爸,只是怕妈咪和姨姥姥伤心,从来不提。
现在爸爸就在她面前,她真的好想抱抱他。
惜惜小手动了动。
荣靖西眼眸微亮,已经做好敞开怀抱等着她软软朝他扑过来的准备了。
谁知,荣聿深忽然收紧臂弯,抱起两个小家伙,迈步朝饭厅走:“孩子饿了。”
荣靖西:“……”
脸都绿了!
他亲哥是不是哪有问题
那是他亲生的,他怎么感觉他处处在阻止他跟他的宝贝女儿联络感情
难道是,嫉妒他
见荣聿深抱着两个小家伙走远了,荣靖西不甘其后,微沉着脸,跟上去。
路过徐愿景,荣靖西道:“二嫂嫂,我亲爱的哥哥想孩子想疯了,你行行好,给他生一个吧。”
徐愿景:“……”
什么鬼!
荣靖西这话,混不吝归混不吝,却说到唐颂娴心坎上了。
唐颂娴搂着徐愿景的肩头,带着她边往饭厅走边道:“愿愿,阿深虚岁快三十了,年纪不小了,有些事情,的确该提上日程了。”
徐愿景:“……”
恍惚了一下。
她什么意思
难不成她想让她给荣聿深生孩子
“阿深的哥哥廷渊,跟你嫂子结婚,也差不多是快三十的年纪。”
唐颂娴催婚的心思根本藏不住,趁热打铁道,“既然说到这里了,等伯父这次回来,伯母便约着你小姨,一起商量商量你和阿深的事,我的意思是,就别搞订婚这一套了,直接办婚礼。”
徐愿景:“……!!!”
“伯母,我目前……”没有结婚的打算……
“办婚礼事宜繁多,早点准备为好,免得有什么遗漏,留下遗憾。毕竟这是一辈子的大事,不容马虎。”
唐颂娴自顾说得起劲儿,仿似徐愿景和荣聿深的婚期已经定下了,“伯母知道你忙,婚礼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一切交给伯母。伯母保证给你一场难忘的,盛世婚礼。”
盛世婚礼
徐愿景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吃早饭时,徐愿景心神不宁,脑海里一直回想起唐颂娴的话。
她是真心希望她和荣聿深能走到最后,付出的感情和热情没有一分是假的。
越是这样,徐愿景心情越是复杂。
她担心唐颂娴投入的感情越真,得知真相,反噬更严重。
如果让她知道,她才是惜惜和穆穆的妈妈,对她的不喜和反感,只会比林菀更多。
一枚剥了壳的鸡蛋,白生生地出现在她的盘子里。
徐愿景瞳孔微凝,转头看向身侧。
荣聿深端然坐着,黑深的眸子凝着她。
徐愿景只觉得那双眼睛太深,像漩涡,蕴藏着让她害怕的危险和黏稠深浓的情绪。
她移开了目光,暗暗地呼吸了一口,没碰那颗鸡蛋。
惜惜已经吃了一颗鸡蛋,大眼还巴巴的盯着徐愿景盘子里那颗,萌萌地眨巴着大眼:“妈咪……”
这一声“妈咪”,听得在座的几人,心头俱是一顿。
徐愿景背脊僵冷,心跳加快。
荣聿深微眯了眯黑眸,眸光没有从徐愿景脸上错开。
荣靖西皱了皱眉,沉深的双眼里,掠过一抹暗光。
唐颂娴抿着嘴角,心头不免感慨不忍。
不管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在孩子眼里,父母都是她们最依赖最思念的人。
可怜两个孩子,未来或许都无法跟自己的爸爸妈妈住在一起。
没有父母共同陪伴的童年,注定是有缺失的。
她可以倾尽一切地对他们好,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给他们,然而这份缺失,是他们无论如何都无法弥补的。
大人心思不一,反倒是穆穆最先做出反应:“惜惜,以前都是妈咪给你剥鸡蛋,妈咪不在,哥给你剥。”
穆穆拿过一枚鸡蛋,笨拙地剥起来。
鸡蛋在他小手里,显得异常的大。
徐愿景鼻端一酸,看着呆呆望着努力给她剥鸡蛋的哥哥的惜惜,说:“惜惜,你忘了你妈咪怎么跟你说的了吗小孩子一天不能吃太多鸡蛋,早上一个就够了,吃多了不易消化。”
惜惜古灵精怪,很聪明。
从穆穆叫徐愿景“徐姨”开始,她就意识到了什么。
只是倔犟地不愿意叫妈咪姨姨。
妈咪就是妈咪啊!
惜惜小肩膀塌了塌:“哦。”
徐愿景:“……”
其实知道小丫头突然叫她,是馋她盘子里的鸡蛋了。
小丫头早餐吃得不少,本就有些超重,一味在吃上放纵她,对她的成长隐患很大。
徐愿景纵使不忍,也只是硬下心肠。
“一个鸡蛋而已,多大点事。”
荣靖西逮着机会在女儿面前刷好感,“爸爸给你剥。”
徐愿景皱眉:“荣……”
“要听妈咪的话。”
惜惜看着荣靖西,说了这么一句,小脸乖得不像话。
荣靖西心一下就软了。
女儿什么的,真的就是小天使。
扯唇:“好,那就不吃。”
惜惜对他笑了笑。
荣靖西:“……”
一脸慈父笑。
那毫无原则毫无底线的样,惹得唐颂娴都抽了抽嘴角。
见惯了他混子的模样,突然这样,还挺不习惯!
荣聿深看了眼惜惜,又看了看荣靖西,菲薄的唇抿直了些。
吃过早饭。
一行人从饭厅出来,惜惜一双眼睛便滴溜溜地往游戏房转。
游戏房里好多玩具,她昨天都没有玩够。
“走吧,我带你去玩儿。”
穆穆拉住惜惜的小手,道。
惜惜犹豫的不动。
穆穆大概明白惜惜在担心什么,凑到她耳朵边:“徐惜惜,哥知道,你最听话了。”
惜惜:“……”
低垂着大眼,跟穆穆去游戏房了。
一进游戏房,看着满屋子的玩具,小丫头却忽然没有兴趣玩儿了,站在房间里委屈地哭了起来。
穆穆叹了口气,小胖胳膊圈住惜惜,轻轻拍她的背:“徐惜惜,再等等,奶奶答应妈咪了,只要三年,就让我们自己选择跟谁住。到时候我们就选妈咪,然后再也不分开了。”
惜惜抹着小眼泪:“三年是多久”
“三十六个月。”
“三十六个月是多久”
“……徐惜惜,我们玩玩具吧。”
“……好吧。”
惜惜红着眼睛,跟穆穆坐在一堆积木前。
游戏房外。
荣聿深黑眸深邃无垠,握着门把手的手背,无声间青筋毕露,薄唇抿直如冷剑,顿了几秒,拧开了游戏房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