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愿景真是没想到,他都这样了,还有兴致耍流氓!
他反剪着她双手的力道有些大,她上身弧度很大地往前拱起,紧紧贴到他温热的胸膛。
徐愿景一张脸红白交加,很排斥在这样的情况下被他如此恣意的对待,让她感觉很不适。
荣聿深也好不到哪儿去,她的唇软软的,带着温暖的触感,可它始终抵抗着,不肯放他进去。
肩胛处的药纱刚拆下,他一用力,他明显感觉有什么从伤口里涌出,热流沿着伤口往下。
荣聿深皱了眉头,突然松开手,掐住她的细腰,猛地用力。
“唔……”
他动作有些突然,徐愿景吓到了,下意识地伸手推搡他。
不想触手黏湿一片。
徐愿景:“……”
“别动。”
荣聿深暗声道,黑深的眼瞳黏稠地盯着她,“除非你想看我流血而亡。”
徐愿景反应过来想要挣扎的动作滞住,无语又愤怒地瞪着他。
他还知道他在流血
他不要命了吗
荣聿深掩下黑睫,贴着她的唇低低叹了口,透着一丝丝的虚弱:“景宝,别动,我就亲亲,一会儿就好……”
徐愿景:“……”
耳尖红了。
深呼吸,唇往后退,他立刻贴过来,黑眸谴责地盯着她。
徐愿景:“……”
“我先给你上药。”
徐愿景忽视心里的悸动和心软,道。
“不上药。”
荣聿深说。
徐愿景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上药他想干嘛自杀吗
“亲我。”
荣聿深忽然要求。
徐愿景盯着他。
脑子转过弯了。
懂他的意思了。
他的意思是,上药可以,亲他。
否则,他就“自杀”
徐愿景都要笑了。
这是什么三岁孩童的幼稚威胁招数
沉了沉气,想着他毕竟是伤号,耐着性子,好言好语地劝道:“你伤口在流血,再不上药,血万一止不住就麻烦了。”
“嗯。”
嘴上应着,面上是完全不为所动的样子。
“……你松手,我给你上药。”徐愿景冷静道。
荣聿深一个“嗯”都没有了。
徐愿景咬牙,耐性告罄,不装了,冷脸道:“你是小孩子吗上个药还要哄而且就算你是小孩子,我又不是你妈,凭什么顺着你哄着你”
徐愿景本身并不是多刻薄的人,顶多就是有点冷血和事不关己,简而言之就是被生活磨砺得有点现实。
但这几日的心路历程变化,让她心情很差很差。
在她已经足够隐忍,粉饰太平的情况下,他还这样,她实在是被逼得心态崩了。
一句“我又不是你妈”,成功让荣聿深嘴角抽了下。
荣聿深仍旧沉默,眼神看上去甚至还有那么点委屈,好像徐愿景多过分一样。
徐愿景气笑了:“你要上就上,不上我也不能逼你上。毕竟一个一心求死的人,天王老子出面也救不了他!”
徐愿景挣不开,也不再劝他。
他憋着想失血过多而亡,那他就亡了!
心里是这么想的,秀气的眉头却越皱越紧,小脸也越来越冷。
荣聿深轻叹了口气:“你当真忍心看着我血流而死”
“对,我忍心。”
徐愿景火大道。
荣聿深:“……”
看着她凶巴巴却生动的小脸,长眉挑了挑,忽然张唇,吮住了她的唇瓣。
徐愿景:“……”
脸一瞬扭曲,眼看就要全面爆发。
他松开了她的唇,握着她腰肢的大手缓缓撤离,背脊靠后,眉梢轻抬,眸光拉丝,看着她。
徐愿景:“……”
他不是吃错药了,就是受伤了,脑子也跟着不好使了!
徐愿景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没在耽搁,赶紧给他消毒止血上药,以免伤势加重,血真的止不住。
绑好纱布,在纱布上打了个死结。
徐愿景暗自松了口气,掀眸去看整个过程没有一点动静发出的男人。
荣聿深闭上了眼,眉头浅拢着,冷峻的脸庞飘着苍白,两片薄唇抿得很紧。
徐愿景心头一动。
认识他以来,她第一次从他身上看到类似虚弱的东西,他并不是强大到刀枪不入,无坚不摧。
而这样的他,恰恰才是最真实的。
阖着眼眸的男人忽地睁开了眼。
徐愿景一顿,迅速地转过头。
然而,她逃避得再快,她眼底的那抹担忧和心疼也没能逃过荣聿深的眼睛。
荣聿深心头一烫,温声道:“一点小伤,很快就好了。”
徐愿景没说什么,看他一眼,忍不住道:“你跟莫雷斯有什么交易”
“你倒是不死心。”
过了一夜,她还没忘记这个问题,荣聿深无奈。
徐愿景抿唇:“你不想说算了。”
“好。”
荣聿深回。
徐愿景:“……”
小脸一下垮了下来。
荣聿深笑着按了下眉心:“不是不告诉你,是没有必要。”
总归,不管什么交易,都不过是营救荣廷渊和捣毁这个赌窝的幌子罢了。
没有与她细说的必要。
“嗯,黎小姐就有必要知道。”
徐愿景接了句。
荣聿深唇边笑意不减,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对她意见很大”
“怎么会”
徐愿景皱眉。
接完那句话,她其实就后悔了。
搞得好像争风吃醋一样!
“没有就好,都是一家人,能和睦相处最好。”
荣聿深说。
徐愿景用极其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他。
他在说什么封建糟粕
和睦相处
他是不是还想登基
徐愿景冷笑了下,又冷笑了下。
别问她为什么没有说两句,因为她气得根本说不出话来了。
荣聿深觑着她快要变形的小脸,嘴角无声地扬了扬。
荣聿深是有些些直男属性,但不是全然没有情商,从昨晚徐愿景的一番宣泄言论,到今天她面对黎浅,以及他提及黎浅的反应。
可以断定,她误解了他与黎浅的关系。
不过,倒不急着澄清。
“黎浅方才说她早餐做好了,下楼去吃吧。”
荣聿深说。
早餐也是她做
“在这里的一日三餐,不会都要黎小姐亲自做吧”
徐愿景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纯惊讶。
“吃不惯这里的食物。”
荣聿深语气淡淡的。
徐愿景:“……”
呵!
好一句吃不惯!
她就不该问!
敢情人家是为了照顾他的口味,才贤惠地亲自下厨。
徐愿景扪心自问,她几辈子都不可能做到这个份儿上。
约十分钟。
徐愿景扶着荣聿深到了酒店的后厨。
是的。
酒店没有供入住的客人吃饭的场地,仅在厨房有一张圆形的桌子当作餐桌。
好在厨房比较大,餐桌离厨台远,油烟味没有那么大。
徐愿景和荣聿深到时,黎浅,荣谏以及沈薄言已经坐在餐桌边等着了。
“愿愿。”
黎浅一见到徐愿景,便热情地招呼。
若是人虚情假意倒也罢了,她应对得来。
可黎浅太真了,给徐愿景整得都不会了。
“来了,赶紧坐。”
荣谏和颜悦色的。
荣谏跟徐愿景接触不多,可以说不怎么了解,对徐愿景的好感以及友善皆因唐颂娴,爱屋及乌。
但是经过昨晚,他对徐愿景是真心有了几分喜爱。
这份喜爱,源自于她在面临生死攸关的关头,不假思索地奔向荣聿深,试图用单薄羸弱的身体挡在他的面前……
有时候。
爱情,并非势均力敌才是完满。
在面对危险时,宁可豁出生命也要保护对方不受到伤害,这样的爱情,又何尝不让人动容,心向往之。
他们荣家,有四个儿子,幸运的是,几个小子相亲相爱,同心合力。
要保荣氏长盛不衰,他们四个努力就够了,根本不需要再借助外力,搞联姻那一套。
所以,荣谏从一开始便没指着家里的四个崽子在婚姻上往门当户对的方向使力,找个知心知意,身家清白,正直光明的姑娘就行。
不过他虽没有门第之见,难免会疑心对方是否抱有目的接近,并非实心实意地待那四个小子。
好在,昨晚徐愿景用实际行动证明,她对他家老二绝对是真心的。
想着,荣谏为了在未来二儿媳妇面前表现,盯着徐愿景,笑得特别卖力。
徐愿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