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靖西一张脸森寒,转身就要杀回靖城。
他就是对那个女人太心软了!
“荣靖西,你敢踏出房门一步,你就不是我唐颂娴的儿子!”
荣靖西:“……”
他到底没一意孤行的离开,只是脸色不是一般的阴沉,沉默地看着唐颂娴。
唐颂娴运了两口气,质问:“我问你话,你给我老实回答!五年前,你跟徐裕名那个老匹夫是不是做了什么肮脏的交易,糟践了一个女孩儿”
“妈,您儿子的身份长相摆在这里,从幼儿园开始,您儿子我的屁股后面就缺过对您儿子垂涎欲滴的女孩儿,我要什么样儿的没有倒是有不少女的想糟践您儿子,只是没那个本事罢了。”
荣靖西说话一贯的轻浮矜狂,就是那张脸,难看得没眼看。
“你给我好好回答!”
唐颂娴握着拳头,怒道,“到底有还是没有!”
荣靖西压低眉宇:“您是不是忘了,五年前我人在h国。那个徐什么的老东西想卖女儿想疯了,不远万里的带着女儿到h国,跟我做交易他就那么自信,我一定会看上她女儿,然后他女儿还不愿意,于是我禽兽不如不折手段的也要睡了她”
唐颂娴:“……”
“您觉得合理吗”
荣靖西冷笑。
“……老三,你意思是,二嫂嫂姿色平平,你瞧不上”
荣鄞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也没耽误在关键时刻给自己的亲兄弟下点眼药。
荣靖西心情好也就罢了,问题是他这会儿烦躁得想砍人。
他没说什么,阴恻恻地瞥了眼荣鄞。
荣鄞:“……”
全身的骨头好像有点痛!
荣鄞啊荣鄞,武力值你不如人家,你就不能忍一忍吗
要下眼药也别当着人的面下啊!
失策啊!
荣靖西以为只有荣鄞这个二缺会在这个时候,关心这个问题,不曾想自家怒火中烧的母亲大人竟然也一脸瞪着他答案的诘问表情。
荣靖西:“……”
她不是恼人家吗
怎么还关心这个
荣靖西太阳穴两边跳了跳:“妈,您要是这么看不惯我,非巴着我指望我做点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您直说,儿子这就按照您的意思去办。赶明儿您要是想见我,直接去监狱里找我。”
“……你说的什么混账话!”
唐颂娴抬手又要揍他,想到什么,终究没能下得去手。
私心里,她其实也是相信荣靖西干不出这样畜生的事的。
他那番话,无疑是否定了他当年曾跟徐裕名交易的事。
但同时她莫名相信,徐愿景在这件事上,也并未撒谎。
所以,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唐颂娴想了想,抬眉看荣靖西:“你真的没有做过不顾人女孩儿意愿,强迫人女孩儿的事”
荣靖西抿住嘴角。
唐颂娴心下警铃大震:“你不说话什么意思难道你真的做过这样的事”
荣靖西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道:“总之,我不认识姓徐的老东西,与二嫂嫂更没有可能发生的其他的关系。”
“没有发生关系,惜惜穆穆是怎么来的”
唐颂娴瞪眼。
这也是她百思想不通的所在。
荣靖西不认识徐裕名,更坚定地表示,不曾与徐愿景有过交集。
那孩子是打哪儿来的
自己跑到徐愿景肚子里去的
“那个,老婆,我可以说句话吗”
荣谏开口。
唐颂娴偏头看他,眼神里闪着警告的意思。
他说的话最好不是废话,否则,她新仇旧怨一起算,往后五年,绝对不让他进家门!
荣谏:“……”
罢了。
自己老婆在家中如此专横,说到底,跟自己脱不了干系,谁让他把人纵容成这样的
他认。
“愿景好像没说,那天欺负了她的人,是靖西。”
荣谏说。
唐颂娴:“……”
愣了一愣。
想起,徐愿景好像真的没说那天那个人是谁。
且她自己好像说,自己不知道那一天是谁。
“惜惜穆穆接回荣家,只有穆穆与我做了亲缘鉴定,鉴定结果表示,穆穆是我们荣家的血脉。但我们并未让惜惜穆穆跟靖西直接做亲子鉴定。”
荣谏顿了下,说出个问题的关键,“所以有没有可能,惜惜穆穆并非靖西的,而是廷渊,阿深以及阿鄞他们三个中的一个”
唐颂娴脑子嗡了一下,然后恍恍道:“……可是,穆穆那张小脸,跟靖西小时候,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穆穆是我们荣家的血脉,跟靖西长得像一些,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现象。”
荣谏说。
“那……”
唐颂娴把目光陡然盯向荣鄞。
吓得荣鄞退后了好几步,自证清白的话脱口而出:“亲爱的妈妈,你小儿子我如今还是童子之身呢童子之身怎么可能有孩子”
唐颂娴:“……”
荣谏:“……”
荣靖西:“……”
荣鄞自己:“……”
想把自己的嘴拍烂!
这种丢脸的话他是怎么说出口的!
二十五六岁的一个大男人,竟然还是童子之身,多光荣!
唐颂娴惊过后,却是满脸的欣慰,道:“真是妈妈的好大儿,你做得对,男孩子也要洁身自好。”
荣鄞:“……”
表情难受到想钻地缝!
“不是靖西和阿鄞的,那只能是阿深和廷渊……”
“要是大哥的,大嫂眼睛里可容不得沙子,要是确定当年的是大哥,大嫂八成连杀夫都做得出!”
荣鄞在那儿一个劲儿地烘托气氛。
唐颂娴果然抽了口气。
荣谏:“……”
无奈,“老婆,廷渊身份特殊,与浅浅自幼年相识,相知,相爱,到而今相守。你觉得廷渊会做知法犯法,让浅浅伤心的事”
荣谏根本就没怀疑孩子们是廷渊的。
他宁愿相信惜惜穆穆是童子之身的荣鄞的,都不相信荣廷渊会做那等违法犯罪之事。
“对!绝对不会是廷渊的!那,阿深”
唐颂娴吐出“阿深”这两个字时,病房骤然静了下。
这一安静,让荣鄞忽然想到一件事,表情亦是猛地变了变:“结案了,是二哥的!”
五年前二哥出长差那次,他可是亲**代他关注徐家……
在唐颂娴四个孩子里,荣聿深和荣靖西,是公认的长得最像的,宛若双生子。
唐颂娴、荣谏:“……”
荣靖西神情隐晦,许久,他凉飕飕地说了句:“难怪他老是阻扰我让惜惜穆穆叫我爸爸,以及千方百计阻止不让惜惜穆穆搬来跟我同住。”
一切,早已有迹可循!
荣靖西心里说不出的恼怒,感情他一直是那个大傻子!
恼怒之余,心下竟有黯然落寞悄声蔓延。
大半年。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是连他自己都很难相信的,他竟然全然进入了父亲的角色,以往荒唐的行径而今不知收敛了多少,甚至开始正儿八经地开始做事了,想着给儿子女儿做榜样,让她们因有他这个父亲而感到骄傲满足。
以及,那个女人……
荣靖西黑深的眼眸又骤然掠过一抹狠硬和暴烈。
说到底,是她骗了他,让他空欢喜一场。
她就得为此付出代价。
于是从医院离开后,荣靖西一刻没留,直接去了靖城。
倒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让他看到了“有趣”的一幕。
市医院。
徐愿景脸色苍白,虚弱无比地躺在病床上,一只透白的小手轻抚在肚子上,看着在病房里假装忙碌,偷偷擦眼泪的冯鸽。
她知道,今天自己,是真的吓坏冯鸽了。
“小姨……”
徐愿景低低叫了她一声。
冯鸽抹了抹眼泪,走到床边,眼圈还红得厉害,关切地看着她:“怎么了是不是肚子又痛了”
徐愿景摇头:“不疼。小姨,你坐。”
冯鸽坐到床边。
徐愿景伸手拉住冯鸽的手,本意是想安慰她,不想却惹得她眼泪一下掉得更凶了。
徐愿景有些慌:“小姨……”
“小姨没事,小姨只是吓到了。”
冯鸽握住徐愿景凉凉的小手,温烫的泪水落到她手背上,她忙伸手去擦。
徐愿景难受极了:“小姨,你别这样,你这样,我也想哭。”
冯鸽握着她的手贴到自己的脸颊:“小姨心疼……”
徐愿景见了血,裤子都濡湿了,她慌得不行,生怕她和孩子有事。
虽然强撑理智的打了20了。
可是怎么到的医院,她都不知道。
更让她心疼的是,在这之前,她竟然已经动过一次胎气了。
她什么都没有同她说过……
“医生说了,小姨电话打得及时,第一次时间得到了治疗,孩子没事,我也没事。”
“再不能这样大意了。”
冯鸽后怕道,“愿愿,你答应小姨,不管你有什么计划,都且等等,等你平安健康的生下宝宝,我们再做打算好不好”
徐愿景话说得轻松,但实际情况,可没有那么乐观。
医生说了她是孕初期,动了胎气,胎儿如今虽是保住了,但胎儿现在脆弱得很,得留院观察,半点叉子都出不得。
加上她近来瘦得厉害,情绪也不好,身子虚得很。
医生隐晦的表示,若情况一直如此,胎儿想要平安的出声,很难。
徐愿景眼角滑过黯然,点了点头。
只是只有她自己清楚。
冯鸽的担忧是多余的。
现在,她还能有什么计划,只能等着身子稳了,想办法见唐颂娴,探听她的态度。
当然,若是唐颂娴不肯把惜惜穆穆还给她。
她也不会跟荣家硬来。
放弃惜惜穆穆是不可能的。
可她也不能不顾及肚子里的宝宝。
一切都得从长计议了。
徐愿景深深呼吸了口,对冯鸽笑了笑。
冯鸽怜惜的摸了摸头发。
之后,徐愿景拿起手机,给林菀打电话,想要告诉她,她已经跟荣家摊牌。
荣靖西知道孩子们不是他的事,不过早晚而已,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然而,林菀的手机却打不通了。
不过徐愿景并未多想,只以为林菀那边有事,所以手机关机了。
打算晚些再打试试。
刚把手机放下,一抹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徐愿景看着地上的人影,愣了下。
没等她抬起头,就听到了冯鸽的声音:“荣先生”
徐愿景一只手捏紧了被子,缓缓抬起脸,看到了从门口埋进来的挺拔身姿。
一米九的身高,一站在病房里,登时显得还算宽敞的病房有些逼仄的压迫。
荣聿深盯着徐愿景那张苍白得没有丁点血色的小脸,又扫了眼她白皙手背上的针管,心头窒了下,脸色便更不好看。
可他对冯鸽的态度,依旧是客气且周全的:“小姨,我询问过医生,愿景只需仔细精养一段时间,好生补着,等到胎像稳固便好了。”
冯鸽:“……”
徐愿景抿住下唇,眼圈有些热。
冯鸽对荣聿深的心情很复杂,一来他对自己谦逊有礼,从未有过任何失礼的地方,从来都是沉稳情绪稳定的样子。
二来,他到底是徐愿景肚子里宝宝的父亲。她看得出,徐愿景对荣聿深并非无意,相反的,怕是早就陷进去了。
身为长辈,她自然希望她的愿愿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愿愿的孩子,也能在父母的陪伴下长大。
三来柳越楣那日的话言犹在耳,徐愿景要是真的跟荣聿深成了,徐愿景不知要遭多少白眼和冷遇,她不愿她的愿愿去受这份委屈。
四来便是惜惜穆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想到这些,冯鸽不由在心里沉重的叹息了声。
荣聿深没有犹豫的走到徐愿景身边,深深盯着她的脸:“感觉怎么样”
声音不见在山庄时的冷酷狠绝,温和低缓得仿佛今日在山庄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徐愿景喉咙哽塞,她缓了会儿,才漠然开口道:“没事。”
“血止住了”
“……还有一点。”
“肚子呢,疼”
“……一点。”
“其他地方,有没有不舒服的”
“……头有一点痛。”
“感冒”
“……一点。”
荣聿深盯着徐愿景别扭的脸,心尖倏地软了软:“嗯,都是一点。”
手里的被子已经被她揉捏得很皱了。
荣聿深看了眼她的手,又去看她的脸:“医生说得对,你现在瘦得太狠了。”
一股怨气,忽地从心尖冲了上来。
徐愿景轻绷着脸。
他都要跟苗羽然订婚结婚了,现在又在她面前说这些惹人误会的话是想做什么
家里正室娶着,家外情人养着
从前怎么没发现,他有做渣男的潜力!
荣聿深瞧着徐愿景越来越冷的小脸,菲薄的唇亦缓缓抿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