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佳佳高傲的姿态瞬间被打破。
“你这个贱人,你知道那个包值多少钱吗”
周佳佳气急败坏,立刻对沈音吼道,“你马上下去给我捡起来!”
沈音低头,专心帮纪暖擦去脸上的蛋糕,“你特意来给纪暖过生日,背的当然是你家里最贵的包吧但是我觉得包的主人心里脏,包也肯定脏了,特意帮你洗洗。”
“你!”
周佳佳当即就要冲过去。
就在那一瞬间,沈音猛的回头盯着她,“沈清婉孩子被流产的事,听说过吧是我亲手做的。”
一句话,周佳佳两人愣在原地。
“我一个坐过牢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们俩,要试试”
她回身往长桌上扫了眼,随手拿起水果刀,把玩在手里,“我刀工不错,不论是划包,还是划人……”
“佳佳,算了,我去给你捡,你别理这个疯子了。”
她们俩临走的时候,都不敢再去看沈音。
因为她的眼神空洞到了极致,是她们这些娇小姐从来不曾见过的。
“真是晦气!”
沈音无视了她们的谩骂,半蹲在纪暖面前,手缓慢颤抖的握住她的指尖,上面还有被针刺的痕迹。
“纪暖,疼不疼”沈音仰头看她。
“有一点。”纪暖眨了眨眼,眸子漂亮极了,“可是,她们是在陪我玩,没事。”
她声音很轻,轻的令人心碎。
沈音用力擦去她裙子上的污渍,眼泪不听话的往下掉。
“纪暖,不是的,以后你不要见她们了,她们是坏人。”
纪暖没有开口,皱眉看了沈音好一会儿,“那你呢她们每年都来,说是我的朋友,可是,我没见过你啊。”
纪暖经过这几年的疗养,虽然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但她是清醒的。
有时候状态好的话,也可以跟人对话,甚至可以自己吃饭。
但跟过去的纪暖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那一瞬间,沈音更住了。
她低垂下头去,轻声说,“我不算你的朋友。”
是她,把纪家千金变成这样,她不配做她的朋友。
头顶很久都没有声音,沈音愧疚的低着头,几乎是跪着帮纪暖清理着裙摆上的污渍。
许久,纪暖低声说,“没关系的。”
沈音手指僵住,浑身一颤。
忙怔抬头,可不等她说什么,一只手非常大力的把她扯向后面。
“别碰她!”
纪斯沉声怒吼道,把沈音从纪暖身边拽开,看也不看她一眼,径直冲过去,把纪暖护在怀里。
“没事吧”
他眉头紧锁着,见着纪暖空洞无神的样子,一阵心痛。
他回过身,冷眸间既有愤怒,也有一些沈音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暖暖已经这样了,你还不肯放过她,你到底要把她折磨到什么地步你才肯罢休!”
他一双手紧攥成拳,怒火几乎要把她整个人都吞噬掉。
沈音张口难辨。
现在纪暖身上手臂上都是乱七八糟的食物,偏偏这只有她一个人。
不管是谁看了可能都会误会。
“你误会了,我……”
沈音张口,想要解释。
纪斯沉寒声一句,眸底尽是怒意。
“如果我再看到你出现在纪暖面前,我真会杀了你。”他抱起纪暖离开。
那背影决然又冷酷,沈音咬紧了唇角,想要追上去解释,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们离开之后,沈音一直就在湖边等着,直到夜幕降临,她蹲在地上,头顶传来纪斯沉无比冰冷的声音,“站起来。”
沈音缓慢仰起头来,双腿因为时间太久,早就发麻到不能动。
纪暖应该已经被送回房间休息了。
沈音忍着疼,站了起来,可不等她开口。
男人冷斥道,“你今天都对暖暖做了什么,就在我面前,照做一次,我要看到你比她更痛苦的样子。”
沈音身子一僵。
“我没有……”
但话刚出口,她就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沈音缓慢的拿起蛋糕,想都没想,直接拍到了自己头上。
接着缓慢问道,“你觉得纪暖每年过生日的时候,真的快乐吗”
纪斯沉眉心一凛,面色怒意更重,捏着指尖,狠声道,“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说这种话”
他对她,真是太仁慈了。
当初就不该……
沈音低垂着头,平静白皙的脸色,透着几分憔悴的美感。
她稍微偏侧了下头,看向他。
不知道为什么,纪斯沉忽然心头一窒。
她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为什么光是看着,竟让他心底里生出几分质疑,他错怪她了
“你说得对,我这个罪人没资格说这些,抱歉。”
沈音说着这话,抬手拿起香槟杯,从头到脚,淋在了自己身上。
一番折腾,她狼狈到在河边的冷风之下,瑟瑟发抖。
但偏是挺直了腰背,问纪斯沉时,唇角掠过一抹讽刺笑容,“纪总,还需要我做什么,才能原谅我”
原谅!
纪斯沉眸光骤冷,“你也配”
他几步上前,手擒住了她的下颚,视线在她脸上定格不动,他心里像是着了一把火,想看沈音求饶,看她认错,可她为什么这么平静!
平静到,像是整个失去了灵魂。
意识到这一点,他心里又恨了起来。
“纪斯沉,你这么一直恨我,也只会让我跟你的纠葛越来越深,不如你一次提个条件,我们做个了结,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好吗”
当年那个暗恋着他的女人,眼神可不是这样清冷的。
纪斯沉再一次狠声,“你又想玩什么把戏,欲擒故纵沈音,你在我这儿,还敢耍心机。”
他可不会再被她给骗了。
从纪暖出事到现在,沈音一直都逆来顺受,无论他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她都答应。
可似乎,从那份合约结束,她从纪家走出去的那天开始,她就像是变了个人。
如今,竟敢跟他划清界限
“你这辈子,都得为暖暖赎罪。”
“可你当初明明答应过我,三年就放我走的。”沈音扭不过他,语气中带出了几分急切的哭腔。
纪斯沉猛地松手,看着她羸弱坠在地上,他身形有片刻的恍惚,但仍是满口冷漠,“那种说辞,你也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