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一发而动全身。
沈音就那么坐着,来回绞着手指,在肆意模仿着纪暖平日里的样子,忽然,一道不该有的念头从她脑海中闪过。
有没有可能,纪暖有时也是清醒的,但她不想面对周围的一切,所以故意表现得像是个‘疯子’一样。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一发不可收拾。
她脑海里全部都是纪暖在俞家参加寿宴的模样,有的时候,纪暖的表情的确不太对劲。
沈音不停的想着,不可抑制的想要去见一下纪暖。
以至于,她忽略了身边还站着的两个人。
沈音腾一下站了起来,直奔纪暖房间。
“你去哪儿”
纪斯沉眉心一紧,迈步跟了过去。
肖骁愣了两秒,嘀咕了一句,“你究竟是想利用她报复沈家,还是担心她。”
有时候人的目的性和真心只差一步之遥。
纪斯沉追上沈音的时候,她人已经站在了纪暖房间门口,她的手颤动着搭在门框上,目光深深看着纪暖。
纪斯沉就在一旁看着她。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她脖子上被人掐过的淤青那么深,倘若他没有及时赶过去,也许现在纪暖跟她都会遭遇不测。
“对不起。”
他喉咙滚动,淡淡的吐出了这三个字。
只是他以为沈音听不到。
沈音手指为不可及的收紧了一下,接着就坚定的走进了房间,并且,直接抓住了纪暖正在画画的手。
旁边陆惠玲也吓了一跳。
“沈音,你好了”
话音出口,她随即注意到门口的男人。
纪斯沉轻摇了下头。
陆惠玲会意,立刻安静的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沈音弯下腰,手紧紧握着纪暖的手,把心底里一直在盘旋着的话说了出来,“那天晚上,是不是吓到你了”
她声音很哑。
一开口,就让人忍不住心疼。
纪暖微微措怔之后,挤出一丝笑容,“你是”
她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但沈音没有动,就是那么自顾自的说着,“你哥已经跟沈家断绝了关系,也不会再把你送回到疗养院去,所以,你不用担心,就好好养着。”
这些话,不会有人告诉纪暖。
包括纪斯沉在内,纪家所有人都是在用一种照顾的心态,哄着纪暖。
不会有人告诉她,纪斯沉为了她,会不惜跟全世界翻脸。
“你……”
纪斯沉本想上前去拦。
却见着沈音主动抱住了纪暖,她的头埋在纪暖颈间,声音里,带着哭腔,“幸好,你没事,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男人眸光一沉,久久不语。
纪暖由着沈音抱着,好一会儿,手才慢慢上移,落在沈音的背上,轻轻拍了拍。
“我想起来了,你是之前的沈护工。”
沈音动作一顿,听着纪暖声音里细微的波动,她眸中闪过一抹惊喜,虽然纪暖在极力控制她的情绪,但沈音听得出,纪暖认出她了!
而且,也清楚的知道,疗养院里有人在害她。
她之所以没把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一定有她的考虑,沈音缓慢移开身子,张了张口,“不打扰你画画了,我晚点再来看你。”
说完,她就快步跑出了纪暖的房间。
心里在喧嚣着的声音几乎要冲破她的胸腔,纪暖是清醒的!
沈音一直跑到了纪家的后花园,累到喘着粗气,但脸上却是控制不住的笑容。
直到,有人拉了她一下。
一转身,是纪斯沉直直望着她的目光。
沈音眨了眨眼,立刻调整好了平时的表情,“我太担心纪暖了,才想去看看她,如果你不希望我出现在她面前的话,我以后不会去了。”
话音落下,纪斯沉看了她许久。
“沈音,我说话你听不听得到”
微风缓缓掠过两人之中。
沈音拧了下眉头,又指指耳朵,低头去拿衣兜里的纸笔,嘴里还在说着,“麻烦你写一下,我听不到。”
“那就别找了。”
纪斯沉忽然一步上前,拽住了她的手腕。
接下来的几分钟,沈音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真的出现了问题,她是不是在自己臆想着什么,然后大脑用纪斯沉的声音模拟出来了。
否则,他怎么会用那么疼惜的语气跟她说话。
而且……
每一个字,都让她的心咚咚的跳个不停。
“纪暖这次出事,不是你的责任。”
“你已经做了你能做的一切,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永远失去她了。”
“我不会再限制你的自由,如果你要离开纪家的话,至少,把身体养好,别再受伤了。”
他忽然靠近,轻轻一扯,就把沈音拽了过去。
她能清楚闻到他西装外套上的香味,跟那天,离开酒店时,环绕在她身上的味道一样。沈音措怔了两秒,还是清醒的说了句,“我一句都没听到。”
头顶,是男人略显深沉的叹息声。
“没事,我知道就好。”
他知道什么了
沈音皱着眉头,用力把眼前的男人推开。
纪斯沉往后踉跄了两步,疑惑看着她。
“纪总,请你自重,我会尽快离开你家的。”沈音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他那几句话的意思,他肯定是在试探她。
如果被他知道,她耳朵早就好了,而是在假装听不到,肯定又要生气。
她之所以留在纪家,只是想把事情想清楚。
纪暖的状态究竟到什么地步!
也许,她平时吃的那些药里面,也有不该存在的成分。
沈音满心想着这些事,把纪斯沉置若空气,就是拿着纸和笔在写写画画的,纪斯沉过去,她就立刻躲开。
也不让任何佣人看到纸上的内容。
肖骁坐在餐桌旁,忍俊不禁,“终于出现了一个,让你好奇的女人,以前,你对沈清婉没有这种心情吧”
“没有。”
纪斯沉冷了口吻。
肖骁知道他不想听到这个名字,可躲避不是办法。
“沈玉杰都找到我头上了,要我帮忙说几句好话,最好能把你约出去见一面,毕竟都是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闹得太不愉快,对大家都不好。”
“这是他的话啊,可不是我的意思。”
肖骁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起身道,“我得回家看孩子了,再提醒你一下,这个沈音没准知道些什么,你好好问问,别对人家女孩子那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