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查,就是数日。
这几日里,军营里变成药人的士兵越来越多。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虽然失去了神智,却并没有攻击人。
联军直接划了一块地方,专门安置这一批将士。
而且,为了避免取用河水,众人齐心协力,直接挖了好几口井水。
省着点用,勉强能够供应起这支庞大的军队。
周瑾瑜查探出结果后,特意寻了一个营帐内只有朱穆晋和孙卓谋的机会。
“陛下,明国国君。”
孙卓谋摆了摆手,急切地问道:“瑾瑜,现在情况如何”
周瑾瑜长长呼出一口气,“已经查探清楚了。”
看着周瑾瑜面容紧绷,脸色难看,朱穆晋与孙卓谋几乎已经能够猜到了结果。
果然。
周瑾瑜闭了闭眼,勉强平复下翻滚的思绪。
“南边所有河,都被下了药。”
短时间内走遍所有的河流,将药下下去,自然是不可能。
但是成汉国靠北,而南边的河流,大多是从北流向南,所以,南边绝大多数河流,俱是要流经成汉国。
其余河流,离成汉国的距离并不远。
“他娘的!”朱穆晋被气得直接拍案而起,更是不顾形象的怒骂出声。
刘进这分明是要拉着九州南边各国陪他一起死!
孙卓谋也是气得脸色发青,胸膛剧烈起伏。
他恨不能立刻提着长枪去将刘进的脑袋割下来。
周瑾瑜已经过了最为愤怒的时候,现在逐渐冷静下来。
此时愤怒没有任何用处,他们必须要尽快想到解决办法。
不然,九州南边各国,便真的不复存在了。
“陛下,我们须得尽快想到解决办法。”
不等孙卓谋与朱穆晋反应过来,周瑾瑜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些药,都是幻术师捣鼓出来的。”
“成汉国研制这么长时间,难保他们自己手上没有解药。”
朱穆晋与孙卓谋毕竟是一国之主,很快也跟着冷静下来。
“现下的情况,刘进手上有解药,就足以命令南边各国为他办事。”
孙卓谋接过周瑾瑜的话茬道。
没有一个人胆敢拿一国的性命去赌,所以,不论成汉国提出什么条件,只要能有解药,各国捏着鼻子也得认了。
“还有陆尘。”朱穆晋敲了敲桌案。
他站起身,单手负在身后,“九州中,陆尘是最了解幻术师的。”
“而且。陆尘等人也是最先接触到药人。”
孙卓谋反应极快,“国君的意思是,陆尘可能研制出了解药”
朱穆晋颔首,他重重叹了一口气,“你们可知天伤星”
“不良人中的三十六天罡校尉之一。”周瑾瑜答道。
“不错。”
朱穆晋点了点头,目光有些悠远,“天伤星擅长医药,而且,他还是九州圣手。”
九州圣手!
“那个神出鬼没的九州圣手”
周瑾瑜与孙卓谋俱是一惊!
据闻九州圣手,只要还有一口气,到他手上,就没有救不活的。
但是因为他神出鬼没,众人大多数时候都寻不到他的踪迹。
朱穆晋微垂下目光,没有说自己是如何知晓的。
孙卓谋与周瑾瑜识趣地没有再问,知晓这个消息,已然足够了。
“干脆,我们两边都修书一封。”
孙卓谋的指尖点了点桌案,“一封给刘进,看看他手上有没有解药。”
“若是有,”孙卓谋的脸色微微冷了下来,“先瞧瞧他有什么条件。”
“另一封给陆尘,看看陆尘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朱穆晋皱着眉,也点头同意了,“为今之计,只能如此了。”
刘进收到他们来信的时候,嗤笑了一声,直接将信件烧毁了。
“陛下。”太监发着抖的声音响起,“丞相大人求见。”
刘进头也未抬,直接道:“不见。”
这段时日,刘进不见任何一个人。
成汉国的朝臣知晓刘进将药下在河中后,几乎是当着刘进的面破口大骂。
然而刘进不为所动。
老丞相屡屡进宫求见,都被刘进拒绝。
“不就是想问朕手上有没有解药吗”
刘进的眼中含着讥讽,“贪生怕死之徒。”
刘进对这些人的小心思清楚得很,哪怕联军攻打进来,只要他们投降,联军定然不会要了他们的命。
“成汉国都没了,”刘进喃喃自语道:“这些人怎么还能活着”
刘进的眼睛泛着不正常的红色,神情更是带着几分癫狂。
宫中侍候的宫女太监,这些时日来,日日惶恐不安。
陛下的状态,太不正常了。
刘进的目光忽然落在了那堆灰烬上,联军递来的书信被烧毁后留下的灰烬。
他扯了一下嘴角,改变了主意。
“来人!笔墨伺候!”
殿内的宫女战战兢兢地上前磨墨。
刘进提笔写下一封信后,命人将这封信交给联军。
他看着领命而去的人的背影,大笑了起来,“哈哈哈,这玩意,可是没有解药的。”
“你们要将事情做绝,那就一起去死吧!”
宫殿内的宫女太监禁不住抖了抖。
没多久,陆尘也收到了南边各国的来信。
实质上,陆尘知晓消息,要更早。
他展开看了一眼,意味不明地牵了一下嘴角。
朱穆晋与孙卓谋在信中试探性地询问他是否有解药,想要他出手帮忙。
却是分毫不提,如果秦国出手,能有什么好处。
陆尘挪开镇纸,在桌案上的宣纸上,只写了一句话。
“药人的解药已经研制出。”
当日陆尘从成汉国归来,将那包药粉给天伤星后,很快天伤星就将解药研制了出来。
陆尘将这张纸装入信封时,顺便将北国请求秦国借道的信件一同装了进去。
“将这封信,递到联军手中。”
下一瞬,黑影闪过,桌案上的信封不见了。
因为情况紧急,不良人传信的速度亦很快。
不过短短几日,信件就已经递到了朱穆晋和孙卓谋的手里。
在收到陆尘来信之前,众人先收到了刘进的回信。
朱穆晋几乎是有些急切地拆开信件,却在看清上面的内容时,脸色蓦然一白。
明明手上只是轻薄的一张纸,这个能够将几十斤大刀挥舞自如的国君,却差点拿不稳这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