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苏枕垂眸,“我哪里能够动摇你的想法,能够留下这个孩子的人,是你自己。”
江颂没再说话,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你其实真的变了很多。”苏枕看着她,不自觉的就吐出这么一句话。
“可能吧。”
“你离开a市之后,邢……他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情。”苏枕像是想到什么,忽然说。
江颂不大想进行这个问题,于是偏过头去,冷冷摇头,“好像吧,不过也不关我事了。”
“嗯,江颂姐,你总给我一种,好像能把所有事分的很清楚的感觉。”
他默了一会儿,又道,“比如我。”
当时那么多天的相处,他以为自己或多或少会在江颂心里有不一样的地位在,毕竟,江颂对他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人。
当自己在最重要的人心中,表现得并不那么在乎的时候。
那种心理的落差是,巨大的。
江颂并不知道她心里想的这些,只是淡然一笑,“是么,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在乎是么,不在乎是么,从前我以为分的很清楚,但现在看来……”
“之前那些以为重要的事,重要的人,好像都不在了,反而是不在乎的,讨厌的,救我于水火。谁能把谁看清,谁又能被谁看清。我们谁也不知道。唯一知道,唯一在乎的,只有当下。”
说着说着,她竟无意识的满面泪光了。
“怎么哭了”苏枕无措,抬手想帮她擦泪。
江颂摇头,转过身去,“不是哭,是喜极而泣。说起来,你也算的上是我重生之后第一个好朋友,很庆幸能结识你,也很感激现在拥有的一切,怀孕之后多巴胺好似上升了些,就不自觉地多愁善感了起来。”
苏枕迷茫了,“什么重生”
“重获新生。”江颂随意解释了一句,“简单来说就是……以前我死过一次,现在我活了。”
苏枕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回忆自己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也算是重生了不是吗。
忽然,一声尖叫将他从回忆中拉回——
是江颂。
“苏枕,快,叫救护车,我肚子忽然好疼……”
……
“九爷,有几件事想向您汇报。”小宋满脸紧张的敲门走进办公室。
邢司爵刚下飞机就直奔公司,甚至衣服都还没换就过来了,身上穿的还是昨晚那套商务西装,外面简单罩了一件黑色呢子大衣,大衣随手搭在总裁椅靠背上,他正在办公看文件。
“说。”
简单,干净,利落的一句话。
小宋开口,“龙家已经答应了合作,并且表示今天下午就能赶到a市开会商讨,他们对您父亲邢隆和邢澄那边也相当的排斥。”
邢司爵甚至都没有抬头,依旧垂眼看着文件,“嗯,龙家是b市唯一一家垄断器械的公司,邢澄断了他们的路,他们自然是不会答应。”
“是,有了他们的相助,之前在b市,邢澄的那些事也就容易掉出来了。不过……”
小宋纠结。
“说。”
“您父亲最近召集了一大批老股东,正在逐一攻破想要让他们在股东大会上签字,说是要……”
邢司爵依旧淡然,手指微动翻了一下文件,随后大手一挥潇洒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那笔迹刚劲有力,行云流水般的漂亮。
“继续。”
“要让您吐出所有股权,交给邢澄,甚至还用您的身世造谣,说您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最后那四个字,简直太伤人了,小宋说的声音极低,都不敢大声说出来。
九爷在他心中,一直以来就是优秀和成功的代表。
可唯独家庭,感情,是他缺少的那一部分。
作为属下,他唯一知道的也只是,九爷的母亲去世的早,邢父很早就娶了现在的这个夫人——苏玲,而且当时苏玲还带着一个只比九爷小一岁的男孩入门。
要知道,那个时候老夫人去世也才不过半年。
这对九爷的冲击,可想而知有多大。
也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九爷逐渐冰冷,冷漠,无法共情的男人。
但同时,也正是这些,造就了他的成功,他的残忍,他的下手狠绝。
可是九爷尽管再怎么狠绝,那也都只是在商场上,对外人而言。
对邢家人,那可是绝对没有半分不好。
苏夫人之所以不缺钱,勾勾手指就能有名牌包包,在富商太太面前能抬得起头来,还不都是因为九爷的面子,九爷的财力。
不然靠她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没用的丈夫,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
邢大小姐性格跋扈,在外惹出了不少祸端,任凭谁不是看在九爷的面子上才放过她,多少次闯祸,都是九爷私下出面解决。
至于别的,小宋都不想提,九爷对这个家的付出,他作为一个外人都看在眼里。
可是没想到,他们一家人居然想着千方百计害九爷。
现在为了夺权,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
小宋看见九爷那俊美的下颚线,似乎是僵硬的绷直了些,喉结滚动。
虽然表面依旧是那副神情淡然的模样,但是……
“我知道了,还有别的吗”邢司爵薄唇微勾。
小宋有些不敢说了,表情纠结。
“说话。”
小宋愣了下,深呼吸看向他,“九爷,这件事,您可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邢司爵微蹙剑眉,冷冷的看向他,语气急促,“江颂怎么了”
这表情,是彻彻底底将担心二字写在了脸上。
小宋咬牙,九爷,刚才您父亲都要不认你了,你也不担心,这才刚听见江小姐的一点风吹草动就立刻担心的不得了了。
接下来他说的那些,九爷要是听见了,还不得直接砸墙了。
“说话!”
他低吼。
“江小姐一切都好,九爷您别担心。”小宋连忙道。
听见江颂没事,邢司爵放松了下。
“是邢大小姐,我查不到关于江小姐的消息,我就去问了她,她说……她在m国和闺蜜逛街的时候遇到了江小姐,她告诉我说,江小姐那个时候怀孕了,大着肚子,看上去有三四个月了。”
“什么她怀孕了”
说这话的时候,邢司爵是有些不可置信,且带着一丝惊喜的。
三四个月,算算时间,那就是他的孩子。
“是,邢大小姐还说,江小姐亲口说,她怀的孩子,是席……席少的。”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