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
任骞把他们在实验室里推理出来的猜测又沉述了一遍,旁边的何敦书听得脸都绿了,“食人癖?”
“那几张人皮确实都是被煮熟的,当然我们也只是根据现有的信息做出的猜测。”
会议室传来低声的讨论。
“好了好了!”何敦书拍了几下桌子,以示大家安静,“既然猜测出了凶手的职业,那咱们就从附近的屠宰场查起。小王,你一会就带几个人去看看,咱们这会先散了吧。”
何敦书的手机震动了几下,他没有看手机反而拿起‘养生水’喝了几口。
会议室里的人都散了,何敦书坐在桌子前没有动,他轻轻的把杯子放在一旁,拿起了反扣在桌子上的手机。
一条信息提醒摆在手机屏幕的正中央:德宏公司。老地方见。
何敦书删掉了信息,拿起‘养生水’驱车出了警局。
任骞和顾宴婉刚出办公室大楼,抬头就看到了何敦书的车驶出警局。
“何队每天都去忙什么啊?他这个队长当得是我见过最称职的了。”顾宴婉忍不住吐槽道。
“忙着去受贿吧。”任骞看着远去的轿车淡淡的说了句,他低头看着顾宴婉,“咱们去哪儿?”
顾宴婉想了想,“去买杯咖啡吧。”
“那个老头不一定还在那儿。”任骞一下子说出了顾宴婉心中所想。
顾宴婉却笑了,“还是你懂我啊,走吧,碰碰运气嘛。”
可惜今天两人的运气不太好,老头没有来,反而又接到有人死了的电话。
这次是王浩给顾宴婉打的电话,哭着说自己的朋友死在了宿舍里。顾宴婉在电话里安慰了他几句,两人匆匆赶去了对面的写字楼。
王浩电话里说的朋友是个40多岁的男人,和他一样都是写字楼的保安。
男人死在了宿舍,身下的被褥已经被血完全浸湿。他的肚子也被人用刀划开,但是面部表情安详,仿佛死去时并没有感到痛苦。
任骞看到眼前的景象转身出去给禹司打电话。
顾宴婉则走进来安慰着痛哭的王浩,“没事,警察来了,我会保护你的,别怕!”
“警察同志……我的朋友……”王浩手指着床上死去的男人。
任骞敲敲宿舍的房门吸引了两人的注意,“我给禹司打过电话了,咱们俩先把王浩送回队里,这里会有人来搬尸体的。”
顾宴婉明白任骞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她摇摇头,“我觉得不是他。”
“是不是他我们俩说了不算,先回队里吧。”
顾宴婉垂眸思索了片刻,拍了拍王浩的肩膀,“你先和我回警局好不好?”
王浩无助的抓着顾宴婉的手腕,泪眼汪汪的点点头。
*
市刑警队。
王浩被吓得够呛,语言系统都有些错乱,顾宴婉和任骞见他这样也知道问不出什么,只好先让他在警局里住一宿。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两人出了审讯室直奔法医实验室。
这次冰冷的停尸台又多了一个‘人’。
“死者名叫李长贵,男,45岁,在写字楼当保安已经有10年了,无妻无子,为人和善没有仇敌。”任骞读完这些合上了资料。
顾宴婉一边戴着手套一边问道,“监控又被人拿走了吧?”
“嗯,总是有人比我们快一步。”
顾宴婉没再说什么,走到停尸台前轻轻翻动着尸体背部,“尸僵程度不深,王浩发现尸体的时候人应该刚死。”
“那王浩会不会见到凶手了?”
“不好说。”顾宴婉翻动着尸体肚子里的各个器官,“这次又丢了个脾,受害人应该是出血过多导致死亡的。”
任骞看了一下李长贵安详的表情,“凶手这次还有点良心,知道给人弄点迷药。”他扫视了一圈李长贵,无意中瞥见了尸体手腕上的那串生肖手链,一条蛇的图案悬挂在正中央。
顾宴婉没注意到手链,确定没有外伤后,拿出玻璃管提取了李长贵的血液样本,“今天太晚了,血液样本明天再测吧。”
顾宴婉把玻璃管放好,头出门时看了眼停尸台上的两具尸体。同样都是开膛破肚,一个面容扭曲、皮肤已经有些干枯,另一个面容祥和、安安静静的躺着。
任骞关好了实验室的门,月光越过窗帘微微映入屋子,只有那两串生肖手链透着亮光……
*
这一晚谁都没有睡好,大家都被这起食人案扰得心烦意乱。
禹司昨晚值班,他坐在值班室里盯着对面不远处的审讯室。王浩在里面安安静静的睡了一宿,几乎没出动静,禹司却是一宿没合眼。
‘铃铃铃’!
禹司拿起座机的话筒,“您好,市公安局,请问您有什么事。”
“喂,警察同志!我要报警!杀人了!”电话那头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她的声音不大但却很焦急。
禹司听到‘杀人’这两个字就皱起眉头,“您好小姐,这里是公安局,希望您不要开玩笑。”
“我是**报社的记者,我叫王新佳,身份证号……”女孩好像怕禹司不相信似的,把自己的信息一次性全报出来了,“今天我接到了举报传艺画室收藏人骨的消息,我刚从画室里出来,我亲眼看到人骨了!有三架!”
“画室收藏假骷髅是很正常的艺术行为,您确定见到的是人骨?”
对面的女孩更着急了,“我确定!警察同志,我现在躲在自己的车里,就在传艺画室旁边停着!车牌号AD189,我在这儿等着你们!一定要尽快来啊!”
禹司也感觉到了对面电话里的焦急,听起来也不像是在撒谎。
如果真的有三个人体骨架,那么正好对应着三名受害人……
禹司掏出自己的手机给任骞打了电话,“任刑警,我刚才接到了报警电话,说在传艺画室发现了三具人体骨架,你们不用来队里了,直接去哪里吧,找一个车牌号为AD189的车,报警人在车里等着,我现在也立刻赶过去。”
禹司挂断了电话,瞥了一眼在审讯室里安静睡觉的王浩,拿着警服外套走出了办公楼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