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赵桓依旧没有要放过朱鹏的意思,现场所有人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尤其是朱伯材,手心瞬间尽是热汗。
难道……
连朱琏都劝不住盛怒之下的赵桓?!
就在朱伯材一度以为失策,马上就要痛失爱孙之际,赵桓却转身看向了一旁的郑庆云,掷地有声的嗓音,接踵而至。
“无论郑庆云以前是何身份,从她踏入定王府的那一刻,就已经是本王的后妃。”
“任谁胆敢以郑庆云的过去羞辱她,本王都绝不会放过他!”
感受到赵桓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朱琏心头不由一沉,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赵桓不肯轻易放过朱鹏。
面对威严不容挑衅的赵桓,郑庆云瞬间小脸通红。
朱鹏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原来是因为她……
郑庆云尽是感动,原来她在王爷心里的分量竟然如此之重,单凭王爷这番话,郑庆云死都值了。
朱伯材反应最快,第一时间冲朱鹏使了个眼色,心想这臭小子,竟然还在发呆,难道非要刀架在脖子上,才肯醒悟?
朱鹏这才如梦方醒,连滚带爬的来到郑庆云面前,磕头如捣蒜。
“请郑小姐大人有大量,别与我一般见识……”
“若将来郑小姐与王爷完婚,便是定王府后妃,论关系,我可是您的侄子啊。”
“求您雅量,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前一刻还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朱鹏,此时竟然跪在郑庆云面前摇尾乞怜。
如果不是目睹了整个经过,郑庆云一定会认为自己在做梦。
虽然郑庆云很讨厌眼前这个家伙,但考虑到这里是朱琏的娘家,哪怕是看在姐姐的份上,郑庆云也必须息事宁人。
她轻咬薄唇,眉目微颦:“你……你以后不要再这么欺负人了。”
“再怎么说,王妃也是你亲姑姑,你怎么能对她如此无礼……”
“哎!”
“看在姐姐的份上,我不再追究你就是了。”
朱鹏如蒙大赦,苍白至极的脸颊,瞬间恢复了血色,连忙看向赵桓,只要赵桓点头,他的小命就算是保下来了。
赵桓根本没有理会朱鹏,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郑庆云身上。
这丫头的心肠实在是太好了……甚至好的过头了。
面对朱家人的种种羞辱,她优先考虑的竟然是朱琏,而非她自己,这种先人后己的性格,令赵桓不由暗暗心疼。
常言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郑庆云虽不是草根出身,但毕竟只是小门小户,与汴京的诸多权贵相比,也算得上是“穷人”了。
也正因此,郑庆云要远比赵桓接触过的所有千金小姐,温柔贤惠,更识得大体。
不能为郑庆云出气,赵桓心里充满愧疚,毕竟赵桓曾夸下豪言壮志,决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形式,伤害郑庆云分毫。
一旁的朱琏,看向郑庆云的眼神,尽是感激,心里更是默默的认下了这个妹妹。
朱琏暗中发誓,就算是天塌下来,也要帮郑庆云守住后妃的位置。
除朱琏外,唯一能够昂首挺胸走进定王府的女人,唯郑庆云一人!
既然二女都已经宽恕了朱鹏,赵桓也只能顺水推舟,他不由长叹了口气,低头蔑视着朱鹏。
感受到赵桓的不屑眼神,朱鹏后背阵阵发凉,但却强行挤出一脸谄笑。
现在整个朱家绑在一起,都保不了他,兴衰生死全在赵桓指间,他哪敢有半点不敬?
与此同时,朱伯材和一众族人的心,早已经悬到了嗓子眼。
毕竟赵桓这厮的脉络,实在是难以摸清。
万一他翻脸不认账,不理会二女的宽恕,非要弄死朱鹏,哪怕是告到天边也没用!
毕竟……
朱鹏直呼王爷名讳,并且当众扬言要杀王爷,此乃大不敬。
就在众人提心吊胆之际,赵桓的声音终于响起。
“于公,本王就这么放了你,王府威严何在?”
朱鹏虽然猖狂,但也不傻,马上意识到赵桓的言下之意,连忙回应:“求姑父网开一面,饶恕侄儿这一次。”
“侄儿知错了。”
既然朱鹏当众称呼赵桓为姑父,等同于重新维系了定王府和朱家的关系,赵桓自然也就不再跟他啰嗦。
“光嘴上知错还不够!”
“本王要让你记在心里,一辈子都忘不掉。”
话音落,长福已经心领神会,直接迈步上前,反手一耳光抽在朱鹏的嘴上。
啪!
现场所有人,为之一惊。
尤其是朱家仆从,肝都在颤抖,昔日里高高在上的朱家嫡长孙,在定王面前竟如此卑微。
当众挨了一耳光,甚至连个屁都不敢放。
就在家仆震惊之际,朱鹏的声音响起,却充满谄媚。
“姑父教训的好,侄儿记住了,绝不敢再犯。”
挨了打,竟然还主动谄媚?!
这哪里还是嫡长孙,分明就是……狗腿子!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长福的大耳帖子已经接踵而至。
啪!
正手又是一巴掌,而且稳稳的打在同一个位置上,直抽的朱鹏嘴角渗血。
只要赵桓不喊停,长福就不会停手,就算把朱鹏满嘴牙都打掉,甚至当场打死,长福的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长福知道自己在王爷身边的位置。
他既没有陈钊和王大全的“能力”,也没有岳飞的勇武。
作为赵桓的心腹近侍,他只需要把“鹰犬”的身份,做到极致即可。
长福的手,就是赵桓的手,长福的拳脚,就是赵桓的拳脚。
不是谁,都值得赵桓亲自出手,对付这种下三滥的货色,为了避免脏了赵桓的手,长福自然是勤恳代劳。
再吃一耳光,朱鹏惨叫一声,又马上赔笑。
“侄儿对辜负不敬,以下犯上,该打。”
啪!
“啊!”
“呵呵……”
“玉不琢不成器,姑父的良苦用心,侄儿都感受到了。”
啪!
“哎哟……”
“姑父,侄儿的牙都快掉了,您就消消气吧,侄儿再也不敢了……”
朱鹏满嘴是血,却咧着大嘴,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上至朱伯材,下至家仆,全部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