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昆此时的心情,简直可以用跌宕起伏来形容。
前一刻还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这一刻已经浑身热血沸腾。
连定真府的百姓,都千里迢迢的赶过来,助守军一臂之力,这份军民之情,令赵昆和随行的士兵,无不动容。
而且这杀猪糙汉子的话,对于赵昆而言,更是犹如天籁。
墙洞外还有前来相助的义士在排队
赵昆立刻意识到,这肯定就是王爷向易州府提供军援的方式,他兴奋的直攥拳,连忙询问:“外面还有多少人!”
糙汉子耸了耸肩:“俺哪知道俺又不负责数人头,不过大眼一扫,应该有上百人吧。”
“总之你们抓紧点,外面各种驴车牛车木板车,都快挤满了,若是被叛军发现,俺们就死定了。”
由于常胜军的全部兵力,主要集中在城内,以及城池南北两个方向,因此东西两向只有巡逻兵,并没有大队人马。
再加上城东地形复杂,灌木丛生,所以这些义士才能成功抵达城墙。
赵昆已经激动的浑身颤抖,眼神无比炙热。
“上百个义士,竟然有这么多人!”
“难道说,王爷的威名,已经远扬天下一声呼吼,便有数不清的义士,纷纷响应。”
赵昆和随行将士,无不仰着头,脸上尽是骄傲。
无论将来能否成就伟业,只要能为赵桓效力,他们就已经骄傲无比。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赵昆不断击节赞叹:“就算每人只带来百斤粮食,上百个人带来的物资,也足够城里守军渡过难关了。”
“而且天下义士前来相助,必定令我守军士气大振。”
“只可惜都是粮食,缺乏军需物资,若是箭矢和甲胄也能补充就好了。”
结果话音刚落,墙洞里就钻进来一个年轻男人。
男人累的气喘吁吁,而且蓬头垢面,一看就知道,是不远千里,一鼓作气急行军冲来的。
这男人正是朱家大宴上,向赵桓毛遂自荐,决定亲自奔赴易州的朱家族人,朱炳。
短短三天时间,他一口气从汴京冲到易州,马都跑废了好几匹,终于及时赶到。
“箭矢有!”
“三万支,够不够”
赵昆只感觉脑袋晕乎乎的,眼前发生的一切,仿佛做梦一样。
“义士何许人也”
朱炳一屁股坐在墙根,气喘吁吁道:“朱家族人,奉王爷之命,特来相助。”
“箭矢已经全都在路上了,第一批三千支,已经跟随我抵达易州府,现在就在城外,剩下的需要分批次运来。”
“另外我朱家人,已经联系一切能够动用的易州力量,还包括临近的定真府和隆德府,都在快马加鞭的往这边赶。”
“要真金白银,我朱家一时半会拿不出太多,但若是物资,想要多少只管说,我朱家包圆了。”
赵昆眼睛睁得老大,他断然想不到,眼前男子竟然是朱家人。
朱家乃是三朝元老,更是出过钦成皇后,亦是定王妃朱琏的娘家,其实力自然是毋庸置疑。
不用想也知道,这段时间,定王根本就没有闲着,而是直接以铁腕手段,把朱家给降服了。
有了朱家相助,易州之战,已经胜券在握。
“够了够了!这么多物资,别说击溃常胜军,就算是将来战争结束,重新经营易州,都可成为发家之本。”
说到这,赵昆一边吩咐手下,立刻调遣仆从军前来运送物资,一边冲朱炳等人作揖行礼,高声道:“在下赵昆,拜谢诸位义士!”
“有天下百姓义士相助,必可助王爷力挽狂澜,挽大宋之颓!”
朱炳乃是为了“自家人”出力,自然义不容辞。
而那个叫吴朋的男人,则挠着脑袋,羞笑道:“我也是为了王爷,换做别人,我才不来。”
杀猪糙汉子也跟着憨笑起来:“俺也是。”
赵昆心里对赵桓的佩服,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干劲十足,亲自指挥着仆从军接收物资。
除了一直在轮岗作战的战卒之外,几乎所有兵力,都用来运送物资了,足足忙活了一天一夜。
原本空空荡荡的府衙和库房,直接被大量粮食和军需物资给填满了,最后实在是没地方放,索性堆砌在府衙大院里。
一众将士,望着堆积如山的物资,无不热血沸腾,斗志达到了极点,不断有人大声高呼。
“定王千岁!”
数日后,汴京定王府内,赵桓一如既往的没个坐相,翘着二郎腿,抖着脚,心不在焉的听着陈钊的汇报。
“在王爷英明神武,光芒万丈的领导下,各路义士和朱家的军援,已经相继抵达易州府。”
“解决易州府的物资困境,多亏了王爷,以王爷的惊天功绩,将来必定青史留名。”
听着陈钊的珍珠翡翠连环马匹,赵桓却没有任何反应,早已经听麻木了。
他用力伸了个懒腰,云淡风轻道:“物资问题倒是解决了,但是距离本王和陛下的豪赌之约,也已经只剩下十天时间了。”
“光守住易州府,击溃常胜军还远远不够。”
“必须把高拖山的狗头拧下来,送到陛下面前才行。”
“本王又不是神仙,如何能够千里之外,取敌将首级”
一听这话,陈钊却不乐意了,言辞凿凿道:“王爷就是神仙!”
“只要您稍显神威,高拖山就会跪地伏诛。”
站在旁边的王大全,沉声道:“陈钊,你差不多得了,连我都听不下去了。”
“王爷是在世真神一事,你我二人知晓即可,不必宣扬的人尽皆知。”
果然,论拍马屁,万大全这种不留痕迹的隐藏屁,足够甩开陈钊几条街。
赵桓懒得理会这两个货,诛杀高拖山一事,关乎着郑庆云的未来,自然不能马虎。
不过眼下,赵桓更关心的,反倒是晚上与朱琏行“夫妻之礼”。
本来都说好了,朱家大宴当晚就把事办了。
结果亲朋好友太过热情,再加上朱伯材直接把三成家产,都送给了朱琏。
没辙,朱琏只好留在朱家小住了几日,把相关事宜办妥。
为了琐事,连“夫妻之礼”这种正事都给耽误了,赵桓心里别提多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