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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惹不起还躲不起了
    所以,这就是她为什么要在药里动一点小小的手脚了。

    人天生就会趋利避害,连襁褓中的婴儿都懂得用哭得到自己想要的,这是与生俱来的天性。

    这种下意识的行为,大多是排在理智之前的,是真的很难改变。

    陈仲斐是病美男时,用这副仪态得到了很多东西,所以他一遇到什么事情,就会本能的把这副姿态拿出来,等他意识到不对时,已经演完了。

    其实他现在的样子,一点也不难看,毕竟底子好,五官俊秀,只是他身体异常健壮,虎背雄腰,而脑袋长不了这么快,就显得头很小,与身体略有些不协调。

    但是跟病、弱,是半点也不沾边的,一看他这模样,就感觉他能一拳打死一头牛,跪在地上都铁塔一般,所以现在他身体这样摇晃一下,再更咽一下……

    围观众人,纷纷露出了牙疼的表情,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长宁郡主虽然柔弱,但内心的道德底线很高,因为陈丙融实在是太恶心太恶毒了,连带着,她对几个很像他的儿子,也有了一种排斥。

    她一言不发的绕过他们,把准备好的休书奉上,何太守赶紧叫了人来,给她在官府备了案,这就算结束了。

    长宁郡主随即道:“大人,我出嫁之时的嫁妆,当时也在官府备了案的,我欲取一半给锦儿,另一半……”她漠然看了看陈伯鸣几人:“就给他们,也算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一点照应。”

    女子嫁妆,是女子傍身的私产,连丈夫也没权利动用。

    而当了娘之后,多半会在自家女儿出嫁时,在正式的嫁妆之外,再添一份给女儿。

    但男子是娶亲,是走公中的帐,当娘的最多送儿媳妇一点首饰就够了。

    所以长宁郡主这个分配,叫谁听都是厚道极了,毕竟她自己一点也没留。

    陈伯鸣两人却是脸色巨变。

    他们又不傻,他们当然知道,这个时候他们应该立刻推拒,表示妹妹这些年受委屈了,当哥哥的自有安身立命的本事,怎么能占娘亲的嫁妆……

    可是这话他们根本不敢说!!

    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安身立命的本事!!

    而且别人家有“公中”的钱,他们家可没有!!

    陈丙融逃荒来此,是一毛钱也没有的,房、地、钱,他什么也没有!!那点子俸禄能当什么!!哪怕收些礼又有多少!!

    这些年一家子花了长宁郡主多少嫁妆,没人算的出来!

    所以,别说一半了,连十之一二,他们都拿不出来!!

    只能到时候,再求求娘亲……

    一念尚未转完,沈昼锦已经转身道:“大人,娘亲给我,这是娘亲疼我,但我手里也不缺这些银钱,今日因为家事,烦劳诸位,我十分过意不去,愿将这半数嫁妆,捐给边城的善堂,还请大人帮忙做个见证。”

    何太守连声道:“郡主大义!!本官替那些孩儿多谢郡主!”

    一边就离座施了一礼,沈昼锦还了一礼,连称不敢。

    于是此事圆满解决,沈昼锦很快就扶着长宁郡主走了,徒弟们也簇拥上来,后头还有大片护卫隔开,不管是糟老太婆还是陈家四子,全都没法接近她们。

    长宁郡主的半数嫁妆,可是老大一笔银两,官府肯定要现场见证的,到那时候,官府书吏和善堂的人,去到陈府,对着嫁妆单子一个一个的念,倒要看看陈家的人要如何赖帐!!

    至于糟老太婆,长宁郡主已经休夫,糟老太婆已经不算她的长辈了,她的地图炮符她也没有揭,她身边既没有真正孝顺的孙子,又没有真正忠心的下人……地图炮一开,她就可以数着日子,看糟老太婆几时把自己作死了。

    沈昼锦回了府,立刻交待周温良,让他放出话去,说沈昼锦要带着长宁郡主外出散心,多则半年,少则三个月就会回来。

    这倒也合情合理,毕竟谁知道自己前夫是这么个烂货,也得深受打击。

    只是大家就郁闷了,这么一来……他们上哪儿巴结去?顿时就更记恨上了陈家人。

    其实沈昼锦才没有出门,反正长宁郡主本来就不喜欢出门,只要她自己出门的时候小心一点,不被人看到就可以了。

    再说了,就算被人看到,就算知道了她是扯谎又如何,人人都会说“陈家那些糟烂玩意儿,惹不起还躲不起了?”

    隔天一大早,周温良十分周到的给整了个出行仪仗,表示她们是真的出门了。

    其实沈昼锦正在自己房里写文章。

    人活的久了,什么都会一点。

    她在这方面其实没什么天份,在某个位面为了做任务拿状元真是拼了小命。

    所以想要震惊世人,还得借助符箓。

    贴一个文豪符,就能发挥出她的最高水准。

    哪个文人一辈子没写几个绝妙佳句呢?全篇高水平发挥就是叫人拍案叫绝的大作。

    她详细的写了承恩伯的事情,驳斥他软饭硬吃,忘恩负义,盛赞长宁郡主当断则断,有皇家风范。

    因为文人是最喜欢说规矩讲规矩的,她虽然不在乎别人说什么,但也不喜欢有人凑上来叽叽歪歪,所以先来一个权威发声,把握舆论风向。

    写完了,属上“君不见”的大名。

    这是九霄门第六代的弟子,她的重重重重徒孙的名号。

    他本名余深,字致远,武道平平,却是世上极有名的大儒,也是她预备请来教授师兄的人。

    据说他少年差点病死,昏昏沉沉之际,就听到恩师吟着这首《将进酒》,印象极深,后来被恩师所救,教导长大,写文章时就以直白的“君不见”做了名号。

    用他的名号,主要是因为有名气,不过模仿他的笔风和笔迹,还真挺累的。

    然后沈昼锦又放开手脚,另外写了一篇。

    这一篇仍旧是用“老人”的口吻,主要就是说,有陈丙融这样的父亲,对家族的危害有多大!看看陈家几个人吧!

    陈大郎为何一见面就污蔑亲妹妹!

    陈二郎又是怎么坑亲妹妹去做劳瑟丕的禁脔?

    陈三郎又是如何买凶当街杀妹??

    包括之前的事情,比如险些摔死冯家小姑娘,还有口头宣扬恩人实际上根本没去找过恩人种种……全都一一记述。

    这简直就是把三个人拉出来鞭尸,可是文风大气又温厚,好像一个仁慈大爱的老人,无意中听说此事,有些感慨,于是真诚的惋惜并警醒世人“父不教”的后果。

    反正一点不像在使坏。

    可惜的就是,除了疯狗陈三郎,陈大陈二并没有传出什么劣迹,写的十分不过瘾。

    沈昼锦叹了口气,署了一个“骄阳先生”的名号。

    这就算是她的一个马甲吧,骄阳一出,冰消雪融,挺好的。

    然后当天晚上,她就把这两篇文章,悄悄贴到了文人交流的文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