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城和金陵相隔不远,可以坐船顺水直下,最多也不过两三个时辰,薛蟠急着赶路,骑马便更快一些。
好在前主虽是纨绔公子,倒是很早就已经学会了骑马,薛蟠魂穿后,自然也继承了前主的这一能力,不至不会骑马。
正当薛蟠带着两个跟班,刚走出大丰街头时,便被人拦住了去路。
是个消瘦的年轻男子,正带着一个女子,站在路中间,似乎就等着薛蟠过来了。
薛蟠原本不在意的,毕竟街道上行人众多,当这消瘦男子笑眯眯地伸手拦住他的去路时,他才知道这人是故意拦住自己去路的。
而这消瘦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薛家二房的少爷薛虹。
昨日薛和兴告诉他,如果薛蟠今日要去广陵城,便让他阻拦。
薛虹眯着眼前看着马上的薛蟠,笑着说道:
“呦,蟠弟,这一大早去哪呢?”
薛蟠通过记忆认出了薛虹来,颇为客套地拱手道:
“原来是虹大哥,我这准备出门一趟,好巧在这碰到虹大哥你了。”
薛虹见薛蟠竟然突然彬彬有礼,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后,急忙将身后女子拉了出来,指着道:
“蟠弟,听说你那日看中了戏子,我知道后,便给你买了来,你看如何?”
薛蟠看了看那戏子,唇红齿白,容貌秀丽,倒有几分姿色。
不过,他上一世早了妻子,心中一时间容不下其他女人,更何况他急着去广陵城,自然不会因一个女人而耽误行程。
正准备客套回绝时,却突然发现薛虹眼中闪过几分不屑之色,这让薛蟠内心一动。
抬头看了看天色,迟疑了一下,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看着薛虹道:
“难得虹大哥今日如此慷慨,小弟若拒绝,岂不是不知好歹…”
“走,今日小弟做东,请虹大哥吃酒!”
薛虹眼见薛蟠真的不打算去广陵了,内心更加轻视了,又见薛蟠要请他喝酒,心中也不由得升起几分骄傲和自得,便昂着头回道:
“好说…好说,是去万花楼?还是渡春阁?”
薛蟠也没多想,笑着说道:
“虹大哥你选便是,小弟自当跟着。”
薛虹见薛蟠似乎真心请客,心道:既然是你自己要请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嘴上则显得很随性地说道:
“那就去万花楼吧!”
薛蟠也不拒绝,反而很是客气地请薛虹先行,薛虹则更不客气了,领着那戏子便朝着万花楼的方向而去。
看着薛虹的背影,薛蟠眯了眯眼睛,朝着两个跟班挥了挥手。
两个跟班还正奇怪,为何薛蟠好好的就不走了,此时见薛蟠似乎有话要交代,也不敢迟疑,急忙走到薛蟠身边,恭敬的等待吩咐。
薛蟠对两人耳提面命了一番:
“你们两个,现在以最快速度去广陵城……到了那之后……如此这般…暂且找间客栈住下,晚些时候,我自会来和你们碰面!”
二人听了,皆是严正点头,随即骑马快速朝着城外而去。
“蟠弟,还愣在原地干嘛?是不想去了吗?”
就在此时,薛虹眼见薛蟠没跟上,便回头看了看,见薛蟠还在原地站着,便催了催。
至于薛蟠两个跟班突然离开,他却不甚在意,毕竟他的目的是为了拦住薛蟠,在他看来,薛蟠不如广陵城,那么长房是无论如何也拿不下那官盐生意的。
听到薛虹的呼喊,薛蟠则急忙回应:
“虹大哥别急,小弟这就来了……”
说完,薛蟠跟了上去。
脸上不动声色,可心里则在想着,薛虹有可能就是指使人打了前主之人,否则,他不可能知道前主看中了这戏子,还特意带着来见他。
薛蟠前世可是名牌高材生,毕业后又当了公司高管,该有的城府和眼力还是有。
薛虹目的如此鲜明,薛蟠只略微想想就已经猜到了,无非就是阻拦他去广陵城而已。
而薛虹又是薛和兴的儿子,结合此前薛和兴对薛夫人说过的话,薛蟠对他们父子的勾当已经了然于胸。
故此,刚刚一瞬间,薛蟠原本打算拒绝薛虹,可随后转念一想,心中便有了计策,这才故作大方,请薛虹去喝花酒。
……
万花楼是金陵城内有名的青楼,来往的皆是一些富贵公子、商贾老爷等,一等一的销金窟。
虽此时还是大白天,且是上午,可门口已经是人来人往了,足见其繁荣昌盛。
门口招揽客人的几个风尘女子,对薛蟠似乎很熟悉,一见薛蟠来了,便都热情地围拢了过来,说起了一些好听的奉承之言。
薛蟠随手拿出了几两碎银子赏给了她们,又让她们领着自己去了一间客房。
薛虹看着薛蟠豪气的样子,眼底闪过几分羡慕和嫉妒之色。
他只是薛家二房的少爷,相比起薛蟠来说,财力可谓是天差地别。
莫说刚进门就打赏人银子了,即便是进这万花楼都不容易。
而得了打赏的几个迎客女子,更加热情了,有两人都紧贴着薛蟠身子在磨蹭,让后面跟着的薛虹眼中更是闪露出了几分怒火。
甚至还咬了咬牙,紧握自己的拳头,心里则想着,过不了多久,他也会有如此风光时刻,到时候他要让万花楼所有女子都臣服于他。
而让薛虹嫉妒得心中冒火的薛蟠,此刻却是绷紧了身子,尽量克制自己的心绪。
好不容易到了客房,薛蟠总算松了一口气,让一众风尘女子退下,点了一座好酒好菜,再次故作大方地和薛虹对饮了起来,一边又豪爽地说道:
“虹大哥,难得你有心,今日就敞开了吃喝,咱们兄弟喝个痛快!”
薛虹见薛蟠如此,内心更加鄙夷和轻视了,也不多想,拿起酒杯就和薛蟠喝了起来。
至于他带来的那个戏子,此刻薛虹也是只字不提,甚至还将这戏子护在自己身边,生怕薛蟠‘抢走’了一般。
薛蟠也看出了端倪,并不在意,只一味地劝酒吃菜,没一会,两人都喝得醉醺醺的了。
又过了一会,薛虹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没一会就醉倒在了桌上,倒只有薛蟠一人还在慢慢酌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