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如果不是我很清楚你的为人的话,你现在的模样真的很像一个拐骗未成年幼男的罪犯。”
路明非跟在满脸兴奋到甚至有一丝猥琐的古德里安教授身后,狂翻白眼。
主要是他想不通这个小老头到底在乐个什么劲
按照梦境里的故事展开,他们接下来不就是去看一条小红龙的幼崽吗这很值得兴奋吗
要是古德里安教授心理承受能力足够的话,路明非真想把这半辈子苦心钻研龙类的老头带到北京地铁站下的龙伯尼根,看看他见识到人形暴龙楚子航与伟岸的大地与山之王壮烈厮杀的时候会露出怎样一副反应
但以这老头的血统靠近那种级别的战场的话,心脏会像夜空里的烟花一样“砰”地炸开吧
真可惜啊古德里安教授,为了你的性命还是装作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陪你去看那只可怜的小红龙比较妥善。
“本来我们准备为你展示的是一枚龙鳞和一只从印度捕获的红龙的幼崽,但校长觉得那些东西对‘s’级的你来说还不够份量,所以他指定了另外足够震撼的东西来说服你。”古德里安教授一边为路明非带路,一边兴奋地说。
“不是红龙的幼崽吗那是”路明非也是一愣,一只货真价实的小龙还不够份量那什么才够份量
难不成昂热校长要亲自暴血变身成一只人型巨龙来以供观赏
“是一件从未向学生展示过的与‘龙’有关的机密物品,这次我能有幸一睹为快还是托了路明非你的福啊!”古德里安教授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神秘一笑。
正当路明非猜测这件重量级展品是什么的时候,前方的古德里安教授已经停下了脚步。
“我们到了。”
原来两人早已走到了一处古朴建筑的跟前,建筑上挂满青色的爬山虎,幽暗的门径就像巨龙张开的血盆大口,提着黑色箱子的亚裔男人早已站在门口等候多时。
“古德里安教授您好,这位就是连校长都赞不绝口的‘s’级新人路明非吗”亚裔男人朝古德里安教授微微欠身,一口相当流利。
“没错,麻烦你了,富山雅史教员。”古德里安教授点头。
富山雅史耿直打量了一番路明非,鞠躬自我介绍道:“我叫富山雅史,日本人,是卡塞尔学院的心理辅导教员,有任何心理方面的问题都欢迎来咨询我,当然,我希望这样的情况越少越好。”
路明非并没有鞠躬,他只是向富山雅史微微颔首,问:“所以古德里安教授说的能展震撼我妈一百年的东西就藏在那个黑色的箱子里吗”
路明非朝富山雅史手中的黑色手提箱努了努下巴。
银色的金属包边裹着箱子边缘,模样相当结实,而富山雅史提着箱子的手上还戴着一只黑色纤维手套,看起来相当郑重。
“这只小箱子里可装不下那么巨大而震撼的东西啊!”富山雅史感慨着领着两人朝建筑深处走去。
“本来这件物品是一直封存在冰窖的,但哪怕是校长授权,我和古德里安教授也没有能进入冰窖的资格,于是为了你,校勒令把这件物品移动到了5区,就是我们现在脚下的这栋建筑里。”
富山雅史的声音在空荡的石壁走廊回荡。
建筑里的空气有些潮湿,两侧的墙壁上挂着一排排煤油灯,烛火在幽暗处闪烁,仿佛指引路明非他们前往另一个世界。
一个无人问津的世界。
“我们到了。”
从建筑的外面看,这处建筑虽然称不上雄伟但绝对够高,可以想象建筑内部如果没有被分成很多区域的话会显得十分空旷。
然而此刻走到正中央,路明非才发现建筑的内顶其实很低,低得让人感到压抑。
在富山雅史开箱的时候路明非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要戴着纤维手套了,因为黑色手提箱的开箱步骤十分繁琐,不仅用到了指纹与密码,稍有不慎触发了危险的机关多半就要落得一个终生独臂的下场!
“哐”的一声,箱子弹开,将泡沫和隔板都清除后,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张黑色的磁卡。
“如果你们告诉我这张卡里存了十亿美刀我发誓我一定大受震撼!”路明非笑着打趣。
“别着急啊,这玩意可比十亿美刀刺激多了。”富山雅史捧着黑卡在墙壁上摸索,石壁上的机关被触发弹出了一个凹槽,富山雅史将黑卡插了进去。
一瞬间,整个建筑灯火辉煌。
“诺玛为您服务,权限身份识别:希尔伯特让昂热,最高权限。虹膜识别:富山雅史。权限授予时间截止至2009年0月日0点00分00秒,是否开启5区龙骨标本展示。”
一道女声蓦然在建筑内响起,路明非知道那是诺玛,学院的公用秘书,本体是一台存放在地下的体型巨大的超级计算机。
在富山雅史回答“是”的选项后,整栋建筑开始剧烈晃动,巨大的噪音仿佛要把人耳膜都给击穿。
“地震了”路明非紧皱眉头。
这栋名为“5区”的建筑路线颇为复杂还有不少金属感应门,如果真发生地震的话对处在绝对密闭空间里面的他们会相当不利。
不对,不是地震,而是……
巨大的轰隆声是从头顶传来的,路明非应声抬头,然后他的瞳孔因为震惊骤然缩成一点。
建筑低趴的天花板开始往石壁内收缩,露出建筑上方藏着的真正的狰狞。
穹顶处。
巨大的黑影笼罩在上,那是一只被钢索牵引住的巨大的骨架,巨大的骨翼延展在后,爪牙尖锐而致命,狰狞的头骨之上,空洞的眼眶仿佛在凝视着下方的路明非。
路明非没来由想到了一句话。
当你凝望深渊的时候,深渊同样也在凝望着你。
“这是……龙骨”路明非低声呢喃。
“当然啦哥哥,它是一只货真价实的红龙,所有足够高贵的血统都不用被死亡所束缚……”
“于它们而言,每一次死亡都是一场酣睡百年的长眠。”
黑暗中,有人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