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很多家夜总会我都有会员卡,甚至还有我的专属包厢,除了黑道领袖的身份以外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吧,只不过年龄大了点。”风魔小太郎说,“男人出入这样的场所有什么好稀奇的?”
“行了,我知道男人拙劣的本性,不用一直和我强调。”樱井七海皱了皱眉,“我的意思是,作为男人……甚至是一个老男人,你应该不是高天原这种地方的目标客户吧?一个老男人去观看牛郎店的表演,你会引起围观的,如果你风魔家家主的身份被认出来,说不定会引起轰动。”
“我不是说了么?今天不是以风魔家家主的身份去参加活动,而是作为加图索君他们的朋友。”风魔小太郎看了看樱井七海,“如果伱的身份被认出来才更轰动吧,毕竟你的性别和年龄才真正是高天原的目标客户,日本黑道女家主夜访歌舞伎町当红牛郎店……说不定会上明天头版头条哦。”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不如就假戏真做一次。”樱井七海那张日常刻板的脸上也久违的露出笑,“反正这段时间我一直忙着家族的事,好几年都没碰过男人,这次正好是个机会……话说我这种类型在牛郎店应该还蛮受欢迎的吧?”
风魔小太郎扭过头,意外的看着樱井七海绝美的侧脸,他微微失神……黑道宗家的家主、漂亮又保养得当的脸庞和身材,不论是身份地位还是财富容貌,樱井七海都碾压那些所谓的东京上流圈的名媛们,这样的美妇人当然不缺乏追求者,但碍于樱井七海的身份和本身的性格这些年里能和她走的近的也只有龙马家主一人。
风魔小太郎惊讶的是他了解樱井七海的性格,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女人骨子里比他更刻板、更执拗,放在以前,樱井七海绝不会开自己在牛郎店是否受欢迎这种玩笑,她注重自己的名节更甚于注重生命,但今天她似乎变了……看来经过这一次事件,重生的不仅仅是蛇歧八家,巨大的灾难与新生让每个人都发生了潜移默化的改变。
风魔小太郎微微活动了一下他被绑在和服之中,缠满绷带的左手,和身强力壮、血统过人的年轻超级混血种不一样,他的确是老了,在一个星期前留下的伤到现在都没有完全痊愈……但风魔小太郎却不觉得狼狈也不觉得挫败,他的心境比起原本那个迟暮的忍者之王要豁达了一千倍。
东京在飞快的重建,家族一片欣欣向荣,所有的黑暗都在近乎毁灭的浩劫中被一扫而空……还有什么好值得遗憾和郁闷的呢?
对于风魔小太郎而言,不论是恺撒小组还是卡塞尔学院都是蛇歧八家的恩人,没有他们就没有今天的蛇歧八家,没有他们整个日本都不复存在……和庆祝的地点无关,劫后余生的心情大家都一样,今夜注定是个开心的夜晚。
……
黑色的奔驰车队停在歌舞伎町的外街,这些奔驰商务车的车头上印着狰狞的赤鬼图案,这是犬山家的家徽。
黑衣的男人们从一辆辆奔驰车上走下,他们一个个表情严肃,下车后直奔后备箱,看起来就像是黑帮要从后备箱掏出一把吧枪械和刀棍来这条街闹事或是收取保护费。
但出乎意料的,这些看起来肃杀又不好惹的男人们从后备箱里掏出的根本就不是武器,而是一捧捧花篮、一面面锦旗和不计其数的天价水果与名贵珍稀的松茸。
从为首的迈巴赫轿车上走下三个年迈的男人,其中两人穿着传统的日式和服,另一个身材最高挑的男人穿着定制的黑色西装,他们的头发和胡须尽是雪白,沧桑的眼角遍布着鱼尾一样的皱纹,三个老人的气质各不相同,但岁月与阅历在他们的身上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阿贺,会不会大张旗鼓了点?”昂热看着一捧捧往车下搬的花篮,和一箱箱昂贵的食材,几乎要堵住整个街道,“记得年轻的时候你还不是这样,日本人活的年龄越大,越讲究所谓的排场了么?”
“如果是我个人,那我来便来走便走了,但这一次我代表的是犬山家啊,老师。”犬山贺苦笑着摇摇头,“更准确来说,我代表的是玉藻前俱乐部,同为东京风俗业的龙头企业,在高天原重新开业和红牌牛郎退役的庆典上,于情于理我都要献上我们玉藻前俱乐部的一份诚意。”
犬山贺的语气十分诚恳,东京的风俗业的确有这个墨守成规的习俗,当一家夜总会重新开张或是知名的艺伎退役时,相熟的俱乐部代表理应送上自己的一份敬意,当初玉藻前俱乐部新店选址时,几乎整个日本风俗界都派出了代表送礼,因为犬山家一直是日本风俗业的皇帝,那一天的场景盛况空前。
但是犬山贺亲自代表玉藻前为某家俱乐部送礼的经历寥寥无几,因为玉藻前是东京乃至整个日本的风俗业执牛耳者,几乎没有哪个夜总会能大牌到需要犬山贺亲自出面……更何况是牛郎店。
日本的风俗业的确很发达,但牛郎业仅仅是传统风俗业很小的一个部分,就好比是平面模特之于模特业,如果风俗业有鄙视链的话,牛郎店一定是位于这条鄙视链的最低端,哪怕是牛郎店中的龙头企业高天原俱乐部也一样……但玉藻前俱乐部不同,犬山贺是真正统领日本风俗业的皇帝,他亲自为高天原献礼的意义就好比是国际名模的标志性人物为一个小有名气的平面模特亲自颁发勋功章,看到这一幕的人绝对会大跌眼镜。
但犬山贺今天就做出了这么匪夷所思的事,带着满满的诚意,这份诚意不仅仅是献给高天原本身,更献给今天将要告别短暂的牛郎生涯的三人……尽管恺撒、楚子航和路明非只做了不到一个月的牛郎,但凭借他们的事迹和今天的排场,必定在日本牛郎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三个老男人去参加牛郎店的活动,给三个年轻牛郎的告别仪式捧场,听起来我们就像是为老不尊的变态。”上杉越评价。
“你们日本人的包袱还真重。”昂热说,“幻想一下,除了我们三个男人,宽敞的舞厅里几乎被清一色的女孩塞满,空气中弥漫着高档香水味和麝香,一个转身或者一个扭头就会碰到女孩柔软的胳膊或是腰肢……这样体验也只有在举行庆典期间的牛郎店能遇到吧,如果这是脱衣舞俱乐部,包围我们的就只有流着臭汗的男人们。”
“说的也是。”上杉越深表赞同地点点头,旋即他的目光又望向昂热,“不过你的身体经得起你这样折腾么?你的伤好全了?”
“好歹我也是卡塞尔学院的校长,虽然现在年龄有点大了不比年轻,也比不上你们蛇歧八家的‘皇’,但也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昂热面露缅怀,“如果再年轻个二十岁,说不定我还有那个心思和精力在日本找几个短期情人什么的。”
看着昂热满含深意,上杉越撇撇嘴没有搭理这个老家伙,因为上杉越知道昂热这番话是在内涵他,他就是这么做的,“皇血”赐予了上杉越磅礴的动力与堪比年轻人的精力,他时常需要发泄,所以除了拉面摊里放着的碟片与电视机,上杉越这些年来的情人一直络绎不绝。
“从哪里入场?”昂热忽然问,“在正门和那些女孩们一起排队么?”
三人已经来到了歌舞伎町的正街,街道的尽头就是那间被女人们围堵得水泄不通的高天原,此刻还有三三两两地女人会飞快地掠过昂热他们三人身边往高天原赶去,偶尔会有女人回头打量昂热他们,然后疑惑的眼神迅速被惊喜给取而代之……疑惑的是为什么高天原的庆典之日,街口会出现三个和服加身、西装革履的老人,惊喜的则是这三个老人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成熟男人的气质,简直让人目眩神迷。
但是因为要赶着参加庆典的原因,路过的女孩们也只是贪心的多打量了几眼昂热三人,就羞红着脸跑开了。
“什么叫宝刀未老?什么叫历久弥坚?注意到到那些小姑娘看我的眼神了么?”上杉越唉声叹气地冲身旁的昂热和犬山贺说,“没想到明明已经是一把年纪的拉面师傅,人生的春季依旧这么漫长,这样的我混到那些女孩子中间去排队,会引起混乱和轰动的吧?”
昂热翻了个白眼,六十多年过去了,他认识的犬山贺已经从当初的愣头小子变成了能够独当一面的老家主,可他认识的上杉越依旧是哪个上杉越……有些人的性格是一辈子都改不了的,即便老到快要躺进棺材了也一如既往,和年轻的时候一样贱格与欠揍。
“放心吧,上杉先生,我们不需要排队,因为我们不走正门。”犬山贺从衬里的口袋摸出一张天蓝色的请柬,“这是今早高天原的店长寄给我的,我们走贵宾通道,高天原有为我们预留位置。”
“我看报纸上的新闻不是说高天原这一次是以抢票的形式售票么,拒绝刷脸、拒绝VIP服务,怎么你这里还有请柬?”上杉越恍然大悟,“所以公平竞争、不让走后门的宣传都是假的呢?”
“这六十年的拉面师傅是不是给你当傻了?”昂热对上杉越叹了口气,“你还活在原始社会么?”
没再搭理这个迟钝的拉面师傅,昂热接过犬山贺手里的请柬,插进西装胸口的口袋,领着两人快步向高天原的后门走去。
……
一辆雷克萨斯轿车和一辆悍马堵在了歌舞伎町外的街道。
“我说乌鸦,其实我们没有那么急,离入场时间不是还有二十多分钟么?你不用刻意别人家的道。”悍马后排落座的年轻男人对驾驶位上的人说。
年轻男人从口袋里取出一支铝盒,他熟稔地抖出一支高希霸雪茄,一旁的女孩自觉地为他点上。
“我说少主,你都不看消息的么,十分钟之前通知高天原今夜的入场时间提前半小时,按照入场时间来算的话,其实我们已经迟到了。”驾驶位上的乌鸦抱怨,“而且我们是黑道啊,还是黑道宗家,不做点坏事怎又怎么算合格的黑道呢?只是路上别车超车,我已经收敛很多了。”
“只是入场而已,今夜加图索君他们的节目应该在很后面,怎么算我们都赶得上,而且我们有请柬,可以省去排队的时间。”源稚生吐了口烟,“现在东京很多街道都在重建,你这样开车很影响交通秩序,看来你只适合中午开车。”
“中午开车?”乌鸦愣了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少主的意思是你早晚得出事。”后排的樱解释。
“靠!”乌鸦惊讶地扭头,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源稚生,就像是不认识这位自己侍奉了十年的少主似的,“这还是你么,少主?你居然都开始讲冷笑话了?什么时候学会的?”
源稚生默默的偏过头去,不太想搭理这个大惊小怪的二货……的确,以前的他一直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夜叉和乌鸦不止一次评价过他的性子太刚正太刻板,源稚生默默的回想,现在的自己好像真的变了。
这种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和父亲还有稚女相认的时候么?不,应该更早……好像是自从一个多月以前某个小组出差来到日本,自己接待他们之后,源稚生的脑子里就经常有三个神经病围绕着他载歌载舞,搞得他也变得神经质了起来。
“靠,乌鸦你看路啊混蛋!”副驾驶上的夜叉忽然爆喝一声。
夜叉伸手去抢乌鸦手里的方向盘,结果反而把乌鸦吓了一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