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锦阳县,陶子嘴里还说:“这些人啊,一开始让他们花钱批发,都不愿意,大家都喜欢无本买卖,有什么风险呢,全部都让你们家给担了,他们挣钱了,大家都高兴,现在有事,做不了那么多饼干,一个个都露出了自己的真实面目来!”
施晓琳笑了笑:“陶子哥,你的心真好!”
是的,本以为他们见识了这么多事之后,陶子已经开始像个生意人了,没想到他还是保持着一个赤子之心,做生意啊,有这样一颗心,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陶子诧异,两人到了向立国的蛋糕店,施晓琳先把做好的月饼递给他尝了尝,随后又告诉他怎么做的,每一个步骤,施晓琳都手把手教他,直到他会了之后,施晓琳和陶子才去火车站。
这一次,他们要去羊城,需要到宁北市转车,所以,中午过后,施晓琳就和陶子上车去了宁北市。
在宁北市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的火车到羊城,一共十几个小时,施晓琳做好了准备,可等她到了火车上,还是被吓坏了!
车厢里满满当当都是乘客,本来施晓琳想买卧铺的,只是,普通人怎么可能买得到卧铺,坐票能买到就不错了。
陶子护着施晓琳,等她坐下来,陶子才拿了个水壶递给她:“渴不渴”
施晓琳摆摆手:“陶子哥,你快坐下来吧!”
两人坐下来,火车缓缓启动,施晓琳的心也跟着晃动了起来,前世,她去过羊城,不过,那已经是很多年以后了,那时候的羊城,发展太快了,九十年代,羊城已经快成为国际大都市了。
施晓琳本来很想睡会儿,可对面坐着的两个男人,有意无意会看施晓琳一眼,这种目光让她很不爽,这时候的火车站、火车都还很乱,施晓琳不得不打起精神来。
中午十二点,陶子去打了水,拿了四个煮熟的鸡蛋出来,大家开始吃东西。
鸡蛋太噎人了,施晓琳吃了一个,就喝了一半的水,等到吃第二个鸡蛋时,已经没剩下多少水了,陶子跟她说:“你坐着,我去接水!”
两个人,一人看管行李,一人打水,一般都这样分配的,所以,施晓琳没多想。
陶子走后,施晓琳正在剥鸡蛋,忽然她的手被对面的男人一把握住,那个男人笑眯眯的拿出自己的玉米:“小妹妹,光吃鸡蛋太噎人了,吃玉米吗我们交换,好不好”
剩下的一个男人则将过道那边的人给挡住,两个人都长得十分高大强壮,施晓琳被那人握住手,哪怕她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挣脱不了。
“放开!”
施晓琳的普通话一出,两个男人都愣了一下,像这么标准的普通话,只有帝都才能听到,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那个抓着施晓琳手的男人松开了施晓琳。
“同志,我们也是好心,我看你吃鸡蛋噎着了,想跟你交换交换,你要是不答应就算了,何必这么凶呢”
“就是同志,大家都是一样的人,这么凶做啥啊”
施晓琳冷冷看了他们一眼,她知道自己长得还不错,难道说,这两个男人看上自己了
“谁跟你们一样了”施晓琳高傲抬起头,“我不管你们是谁,你们最好给我放尊重点,否则……”
施晓琳刚说完,陶子就来了,他感觉出了气氛不对劲,急忙坐在施晓琳身边:“怎么了”
施晓琳摇摇头:“没什么,两位大哥想跟我们交换吃的,陶子哥,我不想吃玉米,我们去找餐车吧!”
陶子听施晓琳说话的口音完全变了,很是诧异,施晓琳只看了他一眼,他就看出了异样,急忙将两个行李包背起来:“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番茄牛腩、孜然羊肉……也不知道有没有!”
施晓琳紧紧靠在陶子身边,朝外面走了。
两个大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敢轻举妄动,施晓琳无论是口音还是刚刚报出来的菜名,他们都觉得施晓琳不一般。
等走出这节车厢,施晓琳急忙拉着陶子就往餐车的车厢走去:“那两个人不知道想干什么,火车上乱得很,什么人都有,陶子哥,他们两个人,我们肯定打不过,走,我们先去躲会儿,花点钱就花点钱,只要我们能平平安安到羊城就行!”
施晓琳记得,自己九十年代去羊城,那儿也乱得很,何况是现在。
等施晓琳他们到了八号车厢,施晓琳去要了两份红烧肉炖土豆的饭菜,一共花了十二块钱,六块钱一份,施晓琳也不心疼,抱着两份饭坐下来,和陶子吃了起来。
“晓琳,你会说普通话”
现在普通话还没普及,像他们镇上的老师,县城的老师,都是用方言教学,哪怕他们知道拼音,可读出来,还是带着浓浓的方言味儿。
“嗯,我没事喜欢练习!陶子哥,等会儿我们吃了就在这里呆着,别出去了,那两个人,我怀疑是人贩子!”
拐卖妇女儿童的!
不过,没有确切的证据,她只能说是怀疑。
“要真是这样,那我们报警!”
施晓琳摇摇头:“他们现在还没实施犯罪呢,怎么报警”
从宁北市到羊城需要十多个小时,他们早上出发,现在已经是中午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晚上七八点钟,就到羊城了。
施晓琳有些担心,羊城的夜晚更乱,她跟陶子商量,等他们下了火车,就在火车站附近最近的招待所住一宿,不要走远了。
火车快要进站了,施晓琳想去厕所,她忍了快一天,陶子想陪着她去,可行李没人看着,这可是施晓琳从向立国那儿得来的分红,以及她跟向立国借的三千块钱,她所有的家当,都在这里了,可不能弄丢。
陶子知道,所以,施晓琳走后,他就守着行李。
从八号车厢出来,施晓琳顺利进了厕所,出来时,她下意识四下张望,却看到了先前坐在他们对面的两个男人,他们扶着一个年轻的姑娘,正朝车厢门口走去。
施晓琳心脏漏跳了一拍,那个年轻的姑娘她见过,很熟悉,一时记不起她叫什么名字了。
“麻烦让让,别挡道行么”
“干什么呀我们也要下车,别挤啊!”
“哎呀,我媳妇儿得了肺结核啊,特意来羊城治病啊,你们快让让吧!”
因为有人挡道,之前握着施晓琳手的那个男人将手中的女人往前面一推,吓得众人赶忙离开。
肺结核,也就是古人常说的肺痨,这个时候的肺结核是不容易治好的,施晓琳记得,他小舅舅的第一任妻子就是肺结核,嫁到王家一个多月,就死了,当时她外公去了县城,甚至还去了隔壁省,也没能治好,这个病还传染,谁都怕被传染了,纷纷让出个地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