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芳芳说着,伸着身子探头看着林澈,脸上笑容诡异,像说悄悄话一样压低嗓子开口,“林警官,你有想要谁非死不可吗?如果你有这种念头,你就会明白,当你想杀一个人时,你智慧的大脑会为你提供无数想法,供你一一选择,排除,直到形成最优方案!”
在观察室里的李礼打了个寒噤,“孙芳芳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徐洋也被孙芳芳这种疯狂的念头吓到,“真当谁都跟她一样心理扭曲吗……”
“所以老祖宗的话是有道理的,惹谁都别惹女人,这心思,简直比杀人分尸还可怕!”、
徐洋推了李礼一把,瞪过去,“你家祖宗说这种屁话?犯罪与性别无关,少给我搞性别对立!”
李礼双手合十手朝徐洋拜了拜,“小祖宗,我就顺嘴一说,没那个意思,你可别给我扣这种帽子,我是坚决维护女性利益的好吧!”
“两杯奶茶放过你。”
徐洋说着伸出手比了个耶。
“得得得,你是小祖宗,你说几杯就几杯。”
李礼把徐洋的指头按下去,“别打岔了,快看林队,审到关键地方了。”
审讯室内,林澈余光看了一眼夏杰记录的进度,继续问道。
“赵浩宇搞定了,你的下一步计划呢?”
“接下来就很简单了啊,我一趟趟往返湖州和江州,准备足够的安眠药,调整计划,寻找合适的动手时机,11月28日就是最好的机会。”
孙芳芳语气轻松,表情也很得意,好像她进行的只是一项有趣的实验,并不是一场丧心病狂的杀人计划。
“你这一趟一趟的,都详细说说。”
前面都说了这么多了,孙芳芳已经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后面的审讯很顺利。
有了杀心后,孙芳芳开始频繁和周欣羽联系,周欣羽对她没有任何戒心,所以没几天,她就把周欣羽近期的生活状态摸得清清楚楚了。
孙芳芳了解到周欣羽去阿花便利店买牛奶的习惯,自己暗中走了几次,她找街道两边的店铺,以自己被小偷偷了手机为由,想要查看监控,最后确定了一条从老居民区小巷子到阿花便利店的路,人很少而且没有监控。
路线确认后,孙芳芳就开始准备安眠药,给周欣羽快递一些容易上火的零食,给她点重辣的外卖,很晚的时候还给周欣羽打电话,影响周欣羽休息,目的就是为了让周欣羽上火!因为孙芳芳了解周欣羽,知道她上火后不会吃药,而是会煮很苦的柚子皮汤,这是周奶奶的偏方,周欣羽从小都这样,是不会轻易更改的习惯。
10月29日的时候,孙芳芳等到了第一次机会,她通过聊天得知周欣羽买了柚子,准备煮汤,所以她当天赶到江州,在周欣羽的电脑上设置了定时微博。
28号的时候,她联系了几个前同事吃饭唱歌,地点就定在离老小区巷子不远的商场,计划聚会中途偷偷到便利店换上加了安眠药的牛奶,以此来完成不在场证明。
但是那天俞欢出差回来,约了周欣羽见面,打乱了孙芳芳的计划,让她不得不回去取消了定时微博。
也是这一次,让孙芳芳发现了定时微博的不确定性,她必须确保发送微博的ip就是周欣羽自己的电脑,还得确保微博发送的时间和她动手的时间完全匹配。
孙芳芳很快就想到了办法,她知道周欣羽有一台闲置的笔记本电脑,她趁着去周欣羽家里的时候,将笔记本电脑和自己的电脑相连,实现远程操作,然后把设置成长待机状态的电脑藏进杂物间角落,这样哪怕她人在湖州,也能设置发布或者取消定时微博,11月18日因为她临时有工作不能来江州替换牛奶,就是用这种方法取消了定时微博的发送。
到11月28日,也就是周欣羽死亡当天,孙芳芳终于完成了所有计划——
早上看到周欣羽发微信说昨晚上火流鼻血,准备去买个柚子煮水后,孙芳芳立马和公司请了病假,假装在家里休息。孙芳芳远程设定好定时微博,等吴远畅上班后,孙芳芳乔装打扮了一下,从私人电梯下楼,开着吴远畅的车,走老路从湖州赶到江州。
孙芳芳没有把车开进江州,而是换了七八辆黑车,在老小区周围绕圈,在收到周欣羽说准备出门的微信后,她走事先选定好的那条小巷子,提前到阿花便利店。
“从我决定采用这个计划后,我在湖州也每天都买这个牌子的牛奶,28号当天的我来不及去买,我攒的那堆牛奶中,20号的日期是最好改成28号的。”
“等一下。”
林澈打断孙芳芳,“那个牛奶瓶我们查过,喷码上代表生产厂址的字母l,是江州的厂子,和刘阿花便利店进的牛奶是一致,你在湖州是怎么买到的?”
孙芳芳轻笑,“林队长不知道吧,在湖州,这个牌子的牛奶,三分之二来自湖州的厂子,剩下的三分之一是从江州运过去的,我特意找了一家也是卖代码l的牛奶的商店,而且我把这瓶牛奶和保鲜柜里的互换时,还特意核对了整个瓶身和喷码。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谨慎?”
孙芳芳的语气里,透出几分得意。
之前让林澈困扰的鲜奶生产日期问题,有了答案。
“本来我是打算装作买东西,顺便换牛奶,我怕老板娘认出我还特意戴了口罩去的,但没想到那天我去的时候,老板娘居然没在店里守着,我想这就是老天帮我啊。”
“那你不怕这瓶牛奶被其他人买走吗?”林澈问。
“换好牛奶后,我躲在巷子里,确认周欣羽是第一个买走牛奶的人,之后见老板娘又绕回屋子里后,我还回店里确认过她买走的是不是我准备好的那瓶。”
“然后呢?”
“我整个计划中,风险最大的就是换牛奶瓶,这一关过了,然后的事情就都很简单了。”
孙芳芳说着靠到椅子上,坐姿随意,大概是心中没有什么秘密了,她的神情看上去很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