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
al AttackRide!de-de-de-decade!”冰冷的提示音响起后,林铭士掌中长剑的银刃之上,便亮起一阵品红的辉光,随着他将其挥舞,勾勒出一轮同色的残像。双手持剑,林铭士面向对手,严阵以待。不消片刻,北腾便已来到面前,挥动双手拳刃,悍然袭来。而另一边,林铭士亦催动剑刃,纵向斜斩,惊雷与剑光的碰撞,交相辉映,天地之间骤然失色,只余下一片茫茫苍光。
如同惊涛骇浪般的攻势,令林铭士裹挟其中,难以挪动寸步。然而,就在眼前一片朦胧的虚像中,他分明发现,北腾周身甲胄皆龟裂崩散,而随后,那个形如鬼魅的龙人态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似乎是受到重甲庇护,此刻北腾的动作却无丝毫阻滞。
但他并未攻击,却转过身去,继而迅速遁逃。此时,林铭士面前的明光骤然烁动,吞没了仅有的最后一点模糊画面,随后,一阵猛烈的爆炸被引动,近身之处的断壁残垣都纷纷土崩瓦解。直到一切归复平静,林铭士由蹲姿起身,四下张望时,只见自己身边方圆十余米皆被夷为平地,却不见了北腾的身影。
“意料之中,这家伙果然是开溜了。”环视四周,确认已无敌寇之影,林铭士甩动手中长剑,却略显失意。但很快,他还是从腰带中抽出了变身卡牌,甲胄化作虚影散去,显露出林铭士蔑然讪笑的面容:“从刚才的情况来看,那家伙似乎也没什么劣势。用这种近乎自杀的攻击方式对付我,居然只是为了逃跑,真不像他的作风。不过,这至少也说明,他有着必须要撤退的理由吧,看样子,他也已经到了极限了。”一边暗自沉思,林铭士一边也来到了敞开的医院大门前,方才易彬步入其中时,垂落的血珠便指明了他行进的方向。然而,林铭士却只是止步于此,并无跟进之意。
“喂,那家伙,难道就是……”这时,之前那些被击伤的战斗员们中,已经有人认出了林铭士的身份。虽然伤势并不严重,但他们却也没有起身问询的余力。但突然间,在他们的身后却兀然闪现出两道身影,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便感觉自己的后颈遭受一击重击,随后就纷纷失去了意识。
“不错,你们倒是来得很及时。”林铭士并未留心身后的异动,因为这本就是他的策划。“我说,你把我们叫到这里,就是为了把这些杂鱼救出去吗?”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了白巽翎不满的嘟囔声。“卖联盟一个人情,不是也挺好的吗?”林铭士缓缓转过身去,对着来者挥手示意。显然,两人正是白巽翎和江月渡。
“好个鬼,联盟会收这人情才怪了。”白巽翎双手抱臂,没好气地白了林铭士一眼道。而在他的身边,江月渡的反应却是一贯的冷静:“对了,易彬呢?你应该见过他了吧。”“他啊,暂时就没必要多操心了。”林铭士一边撩拨着发梢,一边缓步踱到两人面前:“他的身后毕竟有联盟,有他那几个朋友罩着,不会出事的。我们还是,先把这些战斗员送出去吧。不管我们怎么努力,一切可能都无法避免了,既然这样,接下来不如就让联盟去忙吧,我们还可以,坐观成败。”
“希望联盟能应付得了吧。”江月渡沉吟片刻,便给白巽翎使了个眼神,后者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隐忍而退。“他们啊,应该也还有底牌吧。”林铭士微微一哂,便回过头去,注视着大门之后漆黑的过道,暗自思忖着:“接下来,可就是你们的事了,那个女孩我也留给你了。这块地方我们也不宜久留,不过易彬,这次的人情,可有的是机会让你还。”
室外两人的交锋,亦令这栋凋朽陈旧的医院为之震颤。伴随着头顶积尘散落,脚下阶梯的颤抖,让易彬险些跌倒,唯有紧握一旁遍布锈蚀的扶手,易彬才勉强稳住了身形。嘴角沾染的血迹,此刻已是干涸黯淡,沉闷的喘息,压制着胸前之内不断蔓生的噬痛。户外爆炸的余波,令易彬顿感天旋地转,视野也逐渐模糊。
然而,即便所见之物皆已沉入昏晦,一方执念,却如同一枚闪灼的苍星一般,萦绕在易彬的心头,催动着他迈动沉重的步伐:“救出前辈……在救出前辈之前,我绝对不能倒下!”思忖至此,易彬紧咬牙关,随后便再度迈上台阶。即便举步维艰,他却也终于来到了被林铭士告知的三层。
伸手支撑一处墙面,易彬近乎是一步一顿地前往最里面的一间病房。“前辈,就在这里!”虽然尚未探查门后的情形,但一阵强烈的预感却如浪潮般冲击着易彬的内心。顾不得心肺未消的伤痛,易彬便以几轮沉重的吐息,竭力平复着心境。随后,他便将那面闭塞的大门一把推开。
令易彬颇感意外的是,虽然整栋医院随处可见荒废破败,但唯独这间病房,却被精心打理过,墙面经由粉饰,规整如新,多余的杂物皆被清理,但几案橱柜一应俱全,似乎是专门为某人打理过的寝室。在一张被榻洁净的病床之上,芷仪如同一个熟睡的公主,静静地仰卧其中。窗外昏暗的日光,透过薄纱般的幕帘,成为了房间中唯一的光源。此番场景,静谧而庄重,又有谁能想像,这个女孩在不久之前,方才经历过地狱般的折磨。
“前辈,芷仪前辈!”易彬心头一震,一边轻唤芷仪的名字,一边踉跄向前而去。当他来到芷仪面前时,既因急于确认她的安危,又因难掩伤势下的虚弱,易彬不由得双膝跪倒。但此刻,他全然不愿休息,轻轻掀开被襟,易彬便发觉,此时的芷仪衣着整齐,除了队服的长靴被褪去,其他衣物均整齐完好。但细细端详,却又像是被他人穿着。
但此时,易彬已是无暇顾及,他立刻拉起芷仪的纤纤玉手,探查她的脉搏,又将指节轻抵芷仪的咽喉,当感受到那美如凝玉般的肌肤下,微弱的搏动时,易彬这才长舒一口气:“太好了,芷仪前辈,您没事。”爱怜之人安然无恙,令易彬顿觉周身伤痛都减弱了几分。双手扶住床沿,易彬不由得大口喘息着,似乎是在庆幸一切都即将告终。片刻后,易彬也终于恢复了些许精力,伸出双手,将芷仪轻柔地抱起,他轻声喃喃道:“没事了,芷仪前辈,我现在就救你出去。”
虽然在累月之中,生死与共的战斗中,易彬早已对芷仪暗生情愫,但如此怀抱这个秀美的芳华少女,还是第一次。芷仪轻盈的娇躯搂抱在易彬怀中,此刻却难以勾起他一丝一毫的兴致。虽然目光所及,芷仪并未负伤,但易彬不愿细想,这段时日芷仪遭遇了什么,他心中唯一的憬愿,便是亲自将她带离这片人间地狱。无论路上会遭遇什么样的埋伏,他都做好了拼杀至终的准备。随后,易彬背过身去,朝着出口迈步。
而就在他途径病房的大门时,易彬却并未察觉,就在走廊另一头,阴森的楼道口处,还有一个身影正在注视着自己。那是一个妙龄女子,身着一袭整洁的藏青色职业套裙,与周围的残碎狼藉格格不入。但也正因如此,她便将自己巧妙地融入黑暗之中,也躲过了易彬和林铭士的两轮探查。
而此时,易彬的现状,也被她尽收眼底。而这个暗中的窥视者,正是化为人形的铠妖。当那阵沉重地脚步声渐渐远去时,铠妖也随之离开了蔽身的黑暗,将掌心拨弄的手机贴在了耳边,媚然低语道:“他已经来过了,把那个女孩带走了。而且,他也从魔龙的手上夺回了delta的腰带,但与此同时,他好像也受了挺重的伤。真没想到,一切都和你预测的一样呢。”
而电话的那一头,正是以一己之力抵挡吴天崎三人的魅影。此刻,那些源源不断的Alb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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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achi大军,正令三人身陷鏖战,而魅影却只是冷眼相观。当头盔下的讯号响起时,他也意识到了局势的进展:“我太了解他们了,易彬一定会竭尽所能夺回腰带,而这也势必是一场两败俱伤的对决。你应该,没有做多余的事情吧。”
“当然,我放他走了,虽然如果我现在出手,他必死无疑,但毕竟我们有约在先对吧。”铠妖一边说着,一边撩拨鬓角的秀发:“那么,接下来,可就全看你的表现了。”“那当然,接下来才是整场好戏最高潮的部分,只属于我一人的独角戏。你们可以选择继续旁观,也可以选择就此退场。对了,去找找你那个同僚吧。他既然能把易彬放跑,就意味着他伤得应该也不轻。当然,前提是,你愿意的话。”魅影的语气,轻浮而傲慢,却并未激起铠妖丝毫愠怒:“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那就去关心一下他的死活吧。那么,祝你顺利。”铠妖说完,掌心便突然攥起,那只手机便在转瞬之间化为一团废铁,通话就此戛然而止。
而这时,在她的脸上,却无端浮现邪魅的冷笑:“不是和你预测的一样,而是和我们预测的一样。你的一举一动,也都在我们的预料之中。你以为自己是联盟抛弃的棋子,想要反戈一击,却不知道其实自己也是我们的棋子。你注定不会成功,但你会成为我们计划中,一块至关重要的垫脚石。你就好好地发挥自己仅存的那点价值吧。”
“终于,到了最关键的一步了。”当魅影也将通讯切断时,心头翻涌的悸动,令他的语气都有几分颤抖。随后,他便将醒剑纳入腰间剑鞘,背过身去,缓步离开。“喂,站住!”吴天崎挥动重醒剑,斩杀眼前两只白色怪物,也看清了魅影的动向,立刻朗声将他喝住。而此时,魅影也即刻停下脚步:“这里的剧集已经结束了,不过,下一幕才是高潮的开端哦。”
“少在这里故弄玄虚,无论你想干什么,我们都会阻止你!”双手紧攥兵刃,吴天崎立刻挺身奔向魅影。但就在辉光涌流的金色剑刃劈斩之时,又是两只Alb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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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achi突然现身,它们挥舞着如同沾染了鲜血的殷红利爪,登时擒住了重醒剑的锋芒。“混蛋!”吴天崎本想将这两只碍事的怪物立即斩杀,但当他抽动重醒剑之时,却发觉两只怪物正将其死死掐握,即便利刃撕裂了它们的皮肉,渗出绿色的体液,它们的力度却也没有丝毫松动。
“这个家伙,只是想把我们困在这里吗?”转瞬之间,吴天崎便觉察魅影的心思。“感谢诸位的配合,我和你们一同表演了这场精彩绝伦的桥段。如果各位不想错过接下来的戏码,就请随我一同前往吧。”而在不远处,魅影一手扬开披风,随后便故作谦敬地向众人躬身行礼。但就在这时,他的语气却登时平添讥讽般的冷淡:“当然,前提是你们能够摆脱得了眼前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