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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雁阵惊寒 第八章 独夫之心 7
    “我或许早该意料到,你的力量,对于创世者也是一个麻烦。”这时,幽羚微微侧首,在皇昭陵的耳畔低语道:“看来困住你也是一件好事,那就先消灭了你,再去对付faiz好了。”

    “您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您真的忘记了曾经您的信仰了吗?”皇昭陵一面质问着,一面便以全力将手中重剑压下,但幽羚的守备却是坚如磐石,在长刀卡榫之下,任凭皇昭陵如何奋力,皆是徒劳无功。

    “我只是接受了自己身为奥菲以诺的宿命而已。”这时,幽羚微微昂首,低声沉吟道:“皇昭陵,不论你怎么排斥也无济于事,奥菲以诺的生命早晚会终结,只有使王复活,我们才能获得永久的生命。”

    “那就要牺牲更多无辜者的生命吗?”幽羚的引诱与胁迫,并未让皇昭陵回心转意,反是令他更为怒不可遏:“这样的事,我绝不认同!”一声暴喝之后,皇昭陵手中的重剑之上,旋即镀着一袭明艳金光,剑光间歇炫动,每一次的闪动,威势皆更添几分。

    与此同时,幽羚持剑的双手亦是轻微颤抖,但他的口吻却无丝毫更改:“不管你怎么不认同,怎么逃避,这都是不容置否的事实!”言罢,幽羚便将把握剑茎的双手微微松脱,却又在下一瞬猛地攥紧,转瞬间,一抹朦胧的幻象便如粼波浮现,紧接着,刺耳的蜂鸣声响彻皇昭陵的耳畔,剧烈的震荡,令他周身玄甲都不由传来徐徐震颤。

    振动波与剑气的博弈,顷刻间化作一声轰鸣震响,残光散佚时分,猛烈的冲击亦将对峙的两人背向推开。然而,相较步履稳健的幽羚,皇昭陵仓促退身之时,却不免抬手抵住耳际,零距离的震动,即便有着重甲防护,还是令他顿感耳鸣眩目。

    就在皇昭陵面前复原听力之时,耳畔传来的却是幽羚阴冷的喝问:“怎么了,只有这点本事吗?”心头一怔,皇昭陵匆忙向前聚焦视线,却见一道深灰流影,正以蜿蜒的路径,向着自己快速逼近,但那团模糊的身形中,却有一抹突兀的寒光,极尽醒目。

    显然,这正是幽羚向他发起的突袭,不过在知晓对手的动向后,皇昭陵却是深吸一口气,继而紧握剑柄:“我不会在这种地方倒下,即便是前辈,我也一定会战胜!”当皇昭陵于心中笃定信念后,剑锋之上再度金辉烁现,就在幽羚接近的瞬间,皇昭陵迈开一脚,重重踏地,以此支撑,便是持剑旋斩。

    虽然兵刃硕大而沉重,但在皇昭陵的把持之下,却仿若轻如鸿羽,剑出迅捷,几乎目不能视,剑锋斫击,残迹化作一轮灿金弧光,在他的身前扫荡而过。然而,令皇昭陵大为惊诧的是,即便自己的反攻已是如此迅速,在剑刃扫过之时,幽羚便是纵身腾起,在皇昭陵的头顶翻身跃过,规避一击杀招的同时,亦来到了他的身后。

    “什么?”皇昭陵正欲仓促收势回防,幽羚却抢先转过身去,手中长刀一振,便朝向皇昭陵的脊梁攮刺而去。“不好,如果被刺中,就算是a可能也挡不住!”心头寒意蔓生,皇昭陵听凭直觉引导,仓促闪躲。幸而须臾之间,他终是勉强避过要害,但幽羚的一击,还是刺中了他的肩胛。

    瞬时,一阵撕裂肌体的痛楚,令皇昭陵不由得闷哼一声,随后便重重地跌落在地。剧痛的噬咬,就连他这般的悍将,都险些晕厥而去,几许沉重的喘息后,皇昭陵方才勉强回过神来,而当他伸手摸向遇袭之处时,才发觉幽羚的刺击虽未击穿铠甲,却也在那块厚重的肩甲上留下一处坑洼般的凹陷,由此想来,倘若刚才的一击真的命中脊柱,后果将不堪设想。想到这里,皇昭陵亦在不经意间,倒吸一口凉气。

    “不得不说,你的运气是真不错。”一如既往,幽羚并未急于再攻,而是再度挺起长刀,漠然言之:“那么,你还想再继续打下去吗?即便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胜算了。”“运气?”然而,皇昭陵仅仅报以一声轻哼,便以重剑为支撑,执着地站起:“这么多年,我能活下来,可从来没靠过这种东西。而且,我早就说过了,除非战死,否则,我决不放弃!”

    话音刚落,皇昭陵便翻开aphone,又一次摁动必杀的键钮。而这次,在电子音的报幕后,光子血液的流转似乎比方才更快几分,传导至手中重剑时,剑锋霎时化作流光延展,直至十米之距,璀璨炫金,顷刻间充盈整间屋室。

    “吼?”不过在不远之处,幽羚却只是将太刀垂在身旁,仿佛一名置身事外的看客,饶有兴致地注视着这一幕。“前辈,接下来就让你见识一下,您的学生,真正的力量!”朗声宣告之后,皇昭陵随即抡起势如金龙般的重剑,向着幽羚轮斩而去。剑光逼近的瞬间,幽羚便立刻架起长刀格挡,就在寒芒与金刃相触的瞬间,激荡的攻势,令幽羚的臂肘顿感一阵麻木,也不由得捏紧了剑茎。

    “这家伙的力量,居然可以这么强?”皇昭陵的猛击,令幽羚始料未及,而就在他欲要寻机反击之时,一声暴喝却突然响起。只见皇昭陵压低身形,几乎是拼尽全力拉动手中兵刃,而在剑刃的斩击之下,幽羚赫然察觉,自己竟被一点点向后推搡,无论他如何以足跟缓冲,在对手的怪力压制下,皆是收效甚微,并且,随着皇昭陵愈发奋力的迎击,幽羚的退身也愈发显著,就连持剑格挡,也渐渐难以为继。

    终于,在皇昭陵一阵落锤定音般的挥击后,幽羚终于被缴卸了全部的防备,在金刃的劈斩下倒飞而出,直至重重砸落在身后的墙壁上。刹那间,轰响阵阵,尘烟滚滚,瓦砾灰烬纷扬坠下,将幽羚的身形全然埋葬其中。

    而另一边,结束重击的皇昭陵亦是蜷身下蹲,大口地喘着粗气,攻击终末的瞬时,那团跃动的金辉骤然溘灭,重剑恢复原有尺寸,又被皇昭陵一把刺入地面,以此支撑身躯。

    “打中了……不过,感觉还没有……”虽然看似胜负已分,但当皇昭陵的视线投注于那团尚在弥漫的尘屑时,一股沉抑的压迫感,却如同巨石一般堆砌在他的心头,令他顿感窒息。仿若在那团形似浓墨的灰霭之后,仍然潜伏着一头凶恶嗜杀的猛兽,只在自己放下警惕的瞬间,便要冲出扼断自己的咽喉。因此,皇昭陵不敢有丝毫松懈,仍然紧握把柄,等候对手的攻伐。

    就在此时,那团尘烟却是兀然剧烈颤动,弹指间,一道虚影冲破雾障,摇曳手中长刀,再度向着皇昭陵冲去。“果然是这样吗!”虽是意料之中,但幽羚的突袭,还是令皇昭陵眉间紧锁,他一把擎起重剑,便对着那道奔袭而至的流影快速斩下。

    但是,就在剑落的瞬间,幽羚挪移身形,便从金锋之下掠影闪过,只在须臾之刻,便绕行至皇昭陵的身后,靡靡残影,在皇昭陵的身前留下一道斗折的行径,宛若一条逶迤长蛇般,令人不寒而栗。

    “力度确实不错,但还欠点火候。”还未等皇昭陵收剑回防,耳畔便响起了幽羚阴冷的话语:“那么,就到此为止了。”此时,幽羚足尖点地,手中长刀轻振,便砍向皇昭陵的后颈。

    然而,就在寒锋即将枭首之际,一声沉稳的宣告却突然响起:“呵,谁说到此为止了?”此番话音刚落,皇昭陵立刻翻转手腕,原本对地的剑锋,便自腋下而出,斜指身后。

    “什么,难道他想……”就在一丝惶然萌生于幽羚心头之时,皇昭陵再度摁动腰带键钮,剑光烁动时分,锋刃霎时扩增,如同一束冲天光柱,向后疾速延展。不消片刻,形似钳叉的剑尖便架住斩落的长刀,恰如先前幽羚拦下皇昭陵的进攻一般,将其亦是阻挡于此。

    “嘁,雕虫小技!”不过,对手的回防并未使幽羚有丝毫惶乱,不屑言之后,幽羚双手持剑,企图用力斩下。但是,令他始料未及的是,眼前那柄由辉光组建的剑刃,竟骤然炸裂,一圈灿金光晕,便如涟漪般漾开,但传来的冲击却有着迅猛之势,顷刻间便将幽羚向后逼退。

    “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用蛮力和我对抗吗?”连连退却之际,幽羚方才觉察皇昭陵的计划,而就在这时,皇昭陵却已然奔赴幽羚身前,由双手持握的重剑上,虽然仅仅吸附着一层微薄朦光,仍被他重重挥击。

    “请原谅学生的无礼,前辈!”于心中默念最后的告慰,皇昭陵随即抡动重剑,拼尽全力拦腰斩去,伴随一声金铁交接的铮然响动,便是两人擦肩而过,皇昭陵的手中,褪尽余辉的重剑笔直前指,倾身蹲伏,仍作交战之姿。

    在他的身后,幽羚轻颤一阵,仿若塑像一般耸立,但持剑之手,却仿佛尽失力度,只是木然地垂落。在他的身前,还有一道横向贯穿的剑创,深达数寸,裂口之处,尚有一团荧荧金光,即便强大如幽羚,面对如此严重的伤情,恐怕也是危在旦夕。这场宿命般的对决,似乎也已有了胜负之分。

    “这,就是我的实力,也是我的觉悟。”许久之后,皇昭陵仍然维持着最后的姿势,他的声音低沉,宛如哀悼亦或缅怀:“我也不想与您兵戎相见,但您已经抛弃了曾经的信仰,我也不得不行此忤逆之举。”

    “是吗……”这时,幽羚颤动着垂下头颅,口吻近乎气若游丝:“看来,我还是小看我曾经的学生了。”“我还是想和您问清楚。”虽然内心几多踟蹰与挣扎,但皇昭陵还是追问道:“为什么,您要做出这样的事情,为什么又要选择和那些家伙同流合污?”

    “因为,我是,奥菲以诺啊!”突然,幽羚的话语中掺杂一声清晰可辨的冷笑,语气也被一抹狰狞所取代,当他再度挺身站立之时,胸前剑创处竟无端迸射数道明艳的赤色电光。

    “什么?”这般异象,自然引起了皇昭陵的注意,而就在他回身望去时,却见一道形似新月的血色雷光正朝向自己疾驰而至。方才结束强攻之后,皇昭陵无力反攻,亦无从格挡,只得劈下重剑面前招架,剑刃斩中雷光的须臾,震响之中,亦夹杂着皇昭陵沉声哀鸣,灼天明光,瞬间将整间幽室笼络其中,也令其中之人于瞬时目瞽。

    当苍光散佚之时,但见皇昭陵**一颤,便已是匍匐倒下,此时,一抹惨淡的浅金光晕扫过,a的重甲竟在一击之后不堪重负,解体消散。皇昭陵虽几度尝试起身再战,却终是徒劳无功。此时,幽羚已然转过身来,手执长刀矗立如峰,值此片刻之际,他胸前的伤痕竟已复原如初,而那柄寒芒绽现的太刀上,亦是盘踞着几道形如红龙的电光。

    “怎么,会这样……”皇昭陵仰视对方的双目中,已是充斥骇然与震恐,他并非惊异于幽羚的起死回生,也并非羞恼于自己的屈辱落败,而是他知道,眼前这一幕意味着什么:“为什么,幽羚前辈也会使用那种结晶体,难道为了胜利,前辈也已经不择手段了吗……”

    “看起来,胜负已经揭晓了。”挑起刀锋,幽羚便向着皇昭陵踱步接近,直到这时,那面自阴影映出的苍白人形,仍是维持着一副毫无悲喜的冷峻面容:“最后,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不相信!”即便依旧无力起身,但皇昭陵还是竭尽全力地嘶吼道:“我不相信您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告诉我,幽羚前辈,到底是为什么?”“无聊!”但是,皇昭陵的质问尚未说尽,幽羚便已来到了他的面前,只是漠然吐出两个字后,便将刀刃对准了皇昭陵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