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傅知林牵着储备粮下楼溜鸭子,顺便从管家那里顺了几个小点心吃,等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恢复了精神。
警方也很快发布了讯息,证明了他的清白。
网上的风向反转,倒是很多之前带节奏的营销号开始疯狂删除微博,试图装死。
姜茉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们,把相关信息整合到一起。
嘴里还叼着管家心疼塞过来的哈密瓜,傅知林探头看了看,有点不好意思:“你真打算去告他们吗”
“不然呢”姜茉:“做人要言之有信。”
那些营销号大概也不是很希望她这么说话算话。
但傅知林的心里有点说不出的高兴,坐在她的旁边扭扭捏捏半天:“那个……”
他吭哧吭哧:“谢谢啊。”
姜茉没说话,伸手给他脑袋撸了两把。
她并不是传统的靠谱大人,平常生活中半点也不以身作则。
她懒散、咸鱼、贪图享受、爱财如命。
还满肚子都是坏心眼,时不时故意坑人一把。
但傅知林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心里就涌出点信赖和依恋。
总是一副桀骜酷哥形象的少年犹豫半天,抱着肥嘟嘟的储备粮问:“那个,我今天是不是很丢人”
姜茉:
傅知林埋着头:“不但没处理好情况,还掉了好几回眼泪。一点也不像是傅家人。”
傅家大少,他的亲生父亲,优秀出色,年纪轻轻撑起了傅氏。
傅宴深更不必说,将傅氏发展到现在的程度,是所有人都艳羡的天才。
好像只有他,学习不怎么出色,对于生意也不怎么感兴趣,唯一沉迷热爱的只有电子竞技。
傅知林迷茫。
他好像完全没有遗传到傅家人的优秀,给傅家良好的基因拖了后腿。
明明自己才刚经历过别人的恶意和声势浩大的网暴,但少年第一时间没有埋怨任何人,反而担心给家里丢脸。
哪怕姜茉这种没多少同情心的人,也忍不住对他生出点怜爱。
她再次伸手撸了撸傅知林的脑壳:“你游戏不是打得挺好的吗等以后拿个世界冠军回来,多争气。”
她信口开河:“哭有什么人难过痛苦的时候哭,不是很正常吗你小叔叔难过的时候,也会哭的。”
傅知林:
他真的很难想象,看起来清冷高贵的小叔叔,哭起来是什么样子。
他迟疑:“其实你也不用为了安慰我,说这种话。”
糟糕。
脑袋里控制不住地想象傅宴深哭的样子。
淦。
好奇怪。
姜茉:……
她顿时来了劲:“你不信打赌吗”
傅知林:“赌什么”
“要是你赢了,就实现你一个梦想。”姜茉:“我赢了,就实现我一个梦想。”
傅知林:……
“实现梦想”
他们两有这么大的本事吗他怎么不知道。
清醒一点,他们只是组队打游戏的好队友,彼此有什么能力还不清楚吗
何必要这样难为自己。
他脸上的表情过于明显,姜茉想要装看不懂都不行。
顿时恼羞成怒:“我只说实现梦想,又没有说我们替对方视线。”
她说:“我们两个没什么本领没错,但深爷不是有吗让他来!”
傅知林:……
啊可真有你的。
他们两个打赌,不管输赢都让傅宴深付出是吧
很好。
这真的非常合情合理。
姜茉说做就做,直接就给傅宴深打了个视频电话。
傅宴深那边此刻正是清晨,接通视频的时候,他正穿着家居服坐在餐桌旁吃早餐。
边缘泛着灰蓝的瞳孔幽静地看过来:“早。”
姜茉本来充满了算盘声的大脑一瞬间被美色冲击,一下子在沙发里坐直了身体。
红唇翘起露出矜持的笑容:“深爷早”
目光炯炯地盯着手机屏幕里,男人俊美淡漠的脸。
太犯规了。
早上刚起床也这么帅。
吞咽早餐和咖啡时候,性感的喉结滚动。
斯哈斯哈——
她的目光直白**,看得傅宴深拿着三明治动作微僵,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眼底涌出无奈和柔和。
只是一两天没见,他好像就想她了。
不满足于隔着屏幕的问候,想要真切地把她抱在怀里,亲吻她的额头和红唇。
傅宴深舌尖发干,目光也黏在姜茉的脸上。
两人彼此对视,眼神黏糊糊的。
就在这时,镜头里突然出现一张大脸。
傅知林傻乎乎:“小叔叔,早!”
傅宴深:……
他淡淡地应了一声,抬手把家居服的领口整理了一下:“怎么了”
“也没什么。”沉迷美色的姜茉看着他,已经把刚才的事情抛在脑后。
什么打赌不打赌,她今天就要做个下流的人。
然而不等她随便找个借口,就见傅知林继续蹲在镜头面前,捧着储备粮直愣愣:“姜小姐说小叔叔很爱哭,真的吗”
姜茉:
她什么时候说过!
那是同一个意思吗
好你个傅知林,不讲武德!
大家公平公正打赌,在这里搞阴谋诡计是吧!
叭想丸辣!
傅宴深意味深长地看向姜茉,像是在问:你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姜茉:……
天地良心啊。
事已至此,不如破罐子破摔。
毕竟她信奉的是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躺下来。
“啊对对对。”姜茉:“我跟他打赌,您也会哭。”
傅宴深:……
他无语:“赌注呢”
淦。
不愧是冷血无情手段狠辣的大反派,看问题总是这样一针见血。
姜茉轻轻挪开目光:“实现一个梦想。”
傅知林补充:“小叔叔帮我们实现。”
傅宴深:……
他深刻怀疑,把这两人放在国内是不是太过清闲,才会让他们有这么多奇思妙想。
国外跟国内有时差,下午的时候对于傅宴深来说刚好是后半夜,他根本没来得及了解事情的始末。
姜茉干脆一揣手:“您到底行不行”
管家正好端着果盘从旁边入镜,听到这个问题眼神关心地看过来,眼中满满都是担忧。
哎。
他发愁地想,先生那方面不行的事情,终究让姜小姐无法忍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