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曦琳看着眼睛通红的虞欣梅,说道:“欣梅姐,你们很爱小卿我知道,要不然你的眼睛也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随后,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不过,欣梅姐,你们或许还没有我了解小卿。”
看着屋外,杨曦琳回忆起龙肃卿小时候的模样,说道:“小卿明显是知道你想送走他的想法的,我刚将他带到身边时,他很拘谨,礼数规矩一点不敢冒犯,这对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未免有些苛刻。”
“现在想起来,我第一次遇见小卿时,他的礼数,还是在初学当中,怕就是在为日后做准备吧,如此小的一个孩子,却在考虑这些事情,欣梅姐,说实话,你们这样的父母,很不称职。”
龙椰林终于忍不住了,背过身去,肩膀微微抖动,虞欣梅不住的揉着眼睛,眼角竟有一丝血迹露出。
杨曦琳赶紧抓住虞欣梅的手,阻止着她的举动,一道灵力注入虞欣梅身体内,一点点的恢复着虞欣梅的眼睛。
虞欣梅低着头,没有阻止杨曦琳的动作,声音极低的说道:“曦琳,你说吧,我无事。”
杨曦琳看了看低着头的虞欣梅,只好继续说道:“小卿其实很自卑,倒不是对家里穷困的自卑,而是来自于父爱母爱的自卑,他不敢与人比较,记得小卿在我这的头几年,你们很忙,小卿都是我送到家里的,小卿面上虽然很开心,但我看的出来,在小东小峰的父母接他们的时候,小卿眼里的羡慕。”
“或许那几年,小卿真的以为自己已经被你们送给我了吧。”
虞欣梅咬着嘴唇,眼角的泪无声的落下,她不敢想象,一个五岁的孩子,在当时有多么的无助,弱小的时候,却要一个人拼命的活下去。
马柒柒非常能理解龙肃卿当时的感受,也同样明白了,龙肃卿为何会在救下自己之后,一直将自己带在身边。
被雨淋过的人,总想给别人打伞。
杨曦琳叹了一口气,“要不,以后再说吧。”
虞欣梅摇了摇头,坚定的说道:“不,曦琳,说吧,我们不能再对不起他了。”
杨曦琳只好继续说道:“好吧,其实小卿一直喜欢一个人待着静静的思考,所以他的感知能力一直比同境界的人要强一些,最初我以为,这是一个人的性格。”
“直到后来小东带着小卿和小峰一起玩闹时,小卿露出的微笑和他对玩闹的热爱中,我才知道,他不是在思考,他是在想自己的错误,他在潜意识里想讨好我,因为他害怕被我同样的送了出去。”
“欣梅姐,你知道吗,自从我知道了这件事之后,我对小卿的宠爱就要高出小东和小峰一些,因为小卿真的很缺父母的爱,我也曾提醒过你们,可那几年,你们并没有当回事。”
杨曦琳似乎并不满足于这些话,而是继续说道:“无论从哪方面看,小卿都很优秀,只是这些优秀是他的保护伞,是他想讨好我,讨好你们的成绩而已,他真的很怕被送走吧。”
马柒柒突然插嘴道:“他那个时候一定很敏感,一定很害怕、孤独、无助,拼命的想讨好每一个可能会让他活下去的人,我真的不敢想象,我在十四岁时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我都活不下去,他在五岁的时候,该是多么可怜啊。”
说着说着,马柒柒的眼睛也红了起来,龙椰林突然转过身,却不敢抬起头,直直的往出走去,“我去叫他起来。”
杨曦琳突然抬起另一只手阻止道:“不用了,让他待着吧,他也需要静静,不过到底他不该用如此语气与父母说话。”
龙椰林顿时也没了主意,不过想到最了解龙肃卿的人或许就是杨曦琳,只好转身走了进来。
虞欣梅抬起眼睛用恳求的语气对杨曦琳说道:“曦琳,小卿明日出来后,你别怪他。”
听着虞欣梅如此恳求的语气,杨曦琳只得点了点头。
……
马柒柒偷偷的溜了出去,她理解那种孤独感,所以此刻她想去陪着她从心底里认可的哥哥。
一路跑到祠堂门口,此刻天色已黑,祠堂中的油灯露出微弱的光芒,照射出一个萧瑟的身影。
马柒柒正要抬脚踏进去时,龙肃卿突然开口说道:“别进来,柒柒!”
马柒柒一愣,收回了抬出去的那一只脚,站在祠堂的门口,焦急的说道:“哥哥,我想陪你待会。”
龙肃卿的声音泼澜不惊,“你还不是龙家的人,这祠堂你若进了,他们会不高兴的。”
马柒柒并没有因为龙肃卿的话而不高兴,而是在这些话中,她听出了一丝辛酸,以及一丝对父母的担心。
“哥哥,我不进去,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龙肃卿的声音突然变得倔强起来,“不,柒柒,进去吧,我无事的,外面太冷,你待在这里,我不放心。”
马柒柒刚想反驳,龙肃卿突然呵斥道:“快进去,别让我生气。”
马柒柒慌忙摆着双手,“你别生气,我这就进去。”
随即失落的向院内走去,走了两步,却又跑了回来,站在祠堂门前,问道:“哥哥,你饿吗?我去弄点吃的给你。”
龙肃卿果断的拒绝道:“不用,跪在祠堂里,是不能吃东西的,快进去吧。”
马柒柒只好转过身子,“那我进了,你冷的话就喊我。”
说罢一步一回头,恋恋不舍的走进院内。
昏暗的灯光下,龙肃卿膝前的石砖上,满是泪斑。
多年的压抑,最终还是在看到同样孤苦的马柒柒被人欺负时破开了。
运转灵力,能够防寒,这是他知道的,可是今晚,他突然不想运转灵力,只想好好的感受一下这片清冷。
背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随着夜晚温度的下降,背上的感觉也开始有些麻木,不过龙肃卿很是庆幸,幸好此时是夜间,马柒柒未曾发现这些伤口,不然,又不知道该要出什么乱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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