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好想你啊!”
李璨扑上去,一把抱住李瑾的手臂。
“松开。”李瑾垂眸看她,拘谨严肃:“站好了。”
“哥哥不想我吗”李璨仰起脸看他。
“想也不必如此。”李瑾告诫道:“你已经长大了,年下就及笄的人了,要学会稳重。”
“可是,你是我哥哥啊。”李璨又忍不住伸手去抱他。
“女大不仅要避父,也要避兄。”李瑾依旧一脸正色。
“那我明天再开始避,好吗”李璨抱紧了他手臂:“哥哥才回来,我想先和哥哥亲近亲近。”
“与你的朋友说一声,先随我回去。”李瑾不曾再坚持,看了看赵音欢二人:“这地方不是你该来的。”
“音欢,莲子,我哥哥回来了,我先回去了。”李璨毫不犹豫地开口,朝赵音欢二人挥了挥手。
“去吧。”赵音欢也摆摆手。
刘贞莲望着那兄妹二人的背影,好奇地问:“璨璨还有个哥哥我怎么不曾听说过”
她认得李璨的两个堂兄,方才这个儿郎白净俊秀,明显不是习武之人。
她是从未见过的。
“对。”赵音欢点头:“是她嫡亲的哥哥,在靖安侯府排行第三。”
“怎么之前从未见过”刘贞莲好奇不已。
“他一直在扬州外祖家,很少回来。”赵音欢解释道:“好像是与他父亲不和,具体我不知晓,也是偶尔听璨璨提过。”
“那也寻常。”刘贞莲道:“璨璨的爹不像我的爹,我爹最疼我了。”
“那有什么法子人出生的时候,又不能自己选爹娘。”赵音欢拉着她,小声道:“璨璨走了,咱们将这些圈儿套完,去倚春馆玩吧。”
“你敢去妓馆”刘贞莲眨了眨眼大眼睛,呆了呆。
她虽也玩得肆意,却还是不曾去过那种地方的。
“玩一玩怎么了长长见识。”赵音欢笑道:“我又不做出格的事。”
“为什么不带璨璨去啊”刘贞莲不解。
“六皇兄不让。”赵音欢低声告诉她:“我带她去过一回,就被六皇兄逮到了,足足打了我二十杖!”
她竖起两根手指头,一想到那顿打她身上就隐隐作痛,哪里还敢
“那里面好玩吗”刘贞莲意动了。
“你说呢”赵音欢笑得意味深长:“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之事,那里都有。”
“那我要去。”刘贞莲左右看了看:“咱们晚点去,免得被人认出来,告诉我娘就完了。”
她娘仔细叮嘱过她,玩归玩,不许胡闹,风月之地绝对不许踏足。
所以,回帝京这么久了,她都没有去那样的地方看过。
她原本就有几分好奇之心,只是一直不曾动去那种地方的心思,这会儿叫赵音欢这么一说,心里就更痒痒了。
今儿个只要是她娘不亲自来拦着,她都要进去见识见识。
“你怕什么”赵音欢凑到她耳畔道:“那地方我熟,我都从后门进去,带着帷帽,就算撞见熟人,也没人能认得出来的。”
“那敢情好。”刘贞莲放下手中的竹圈,拉着她:“那咱们现在就去。”
“走。”
两人一拍即合,立刻拉着手往倚春楼去了。
*
“哥哥,你什么时候到家的怎么不提前来个信,我好为你接风洗尘呀。”
上了马车,李璨都不曾松开攀着李瑾的手,扑闪着鸦青长睫看着他,小脸上满是妹妹对哥哥的亲近之意。
“我今晨才到帝京。”李瑾望着她,神色柔和了些:“听闻你在九公主府,便去寻你了。”
“那哥哥去看祖母和大伯母了吗”李璨顿了片刻,小心地问。
哥哥性子刚直,自来厌恶李诚那一家子,连带着对祖母、大伯母也不亲近。
之前偶尔从扬州回来看她,也只是出于礼仪,去见一见祖母和大伯母。
她很想让哥哥与祖母、大伯母他们亲近一些,但是又不敢说出来。
哥哥虽然不像赵晢那样,在她做错事的时候会打她手心,但待她向来也是严厉的。
尤其是之前,她不懂事,与贺氏她们那么亲近,哥哥每次回来几乎都是被她气走的。
她想想心里很是愧疚。
“尚未。”李瑾回她。
“等会儿我和哥哥一起去看祖母和大伯母,好吗”李璨小声问他。
“嗯。”李瑾点头。
“对了,哥哥。”李璨低下头,小声道:“我已经知道娘去世另有隐情了。”
“你肯信贺氏不是好人”李瑾看向她。
之前,他说过许多次,要妹妹提防贺氏,妹妹却从来不往心里去。
他也是无奈,干脆便不回帝京来,眼不见心不烦。
“我已经知道之前做错了。”李璨乖乖巧巧地认错,又抬头看他:“哥哥,你别生气了。
我把娘的东西全都拿回来了,贺氏母女已经一无所有了。
李香楠虽然嫁给了岐王,但岐王不喜欢她,她对岐王来说是一枚无用的棋子,她一定不会幸福的。
还有李莱楠,她被迫和自己不喜爱的儿郎定了亲。”
“他们的事,你别去管。”李瑾问:“铺子也都拿回来了”
“嗯。”李璨点头。
“你是怎么做到的”李瑾不放心她。
“我怎么做不到那些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李璨嘻嘻笑起来:“我好歹也在东宫受教导那么多年了吧”
“太子殿下不曾帮你”李瑾又问。
李璨笑着伸出手,大拇指掐着小拇指的一点点尖尖:“就借了他的一点势而已,谁让他的名头好用呢。”
也就是但凡遇到无法拒绝的事情,就都推到赵晢头上而已嘛。
李瑾眸底有了些许笑意:“好好说话,那是太子殿下,再熟悉也要敬重些。”
“我知道啦。”李璨见他笑了,趁机道:“哥哥,那我让他们直接将马车赶到萱鹤院去好不好”
“嗯。”李瑾点了头。
李璨忙掀了马车帘子吩咐了下去,又道:“糖果,安排个腿脚快的人,去会仙酒楼买一桌酒菜。”
“是。”糖果应了。
“别忘了买酒。”李璨又叮嘱。
“奴婢晓得。”糖果笑着应。
*
萱鹤院。
李老夫人坐在榻上,面朝着大门处。
林氏正站在她跟前,与她说话呢。
“这么说,人找心儿去了……”李老夫人思索着道:“那他们应当用不了多大会儿就回来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林氏温婉地道:“娘,握瑜难得回来一趟,可要紧着这机会,叫二弟与他好生说一说
到底是亲父子,总不能一辈子如此。”
握瑜是李瑾的小字。
“谁说不是呢。”李老夫人叹了口气:“可这父子二人,见面就像仇人一样。
握瑜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哪里肯听咱们的
别说是坐着说话了,就是叫他去见诚儿,他也是万万不能应的。”
林氏点头。
“这么多年,他怨恨难消,心里头也不好过。”李老夫人再次开口,又叹了一口气:“这也就是他读书多年,重礼数,不然啊,他怕是连我这里也不会来的。”
“也不怪孩子怨恨,他年幼丧母,这么多年在外面,虽说外祖家也疼爱,但定然是有他的不容易之处的。”林氏说到这里,也是心疼。
“是啊。”李老夫人认同地点头:“小孩没娘,最是可怜,他又是个性子犟的。”
“娘,你看这样行不行”林氏出主意道:“我让人去将二弟请来,您先与他说一说。
等会儿,握瑜和心儿回来了,肯定要来您这处,只要二弟稍微让些步,应当不会起争执。”
“行啊。”李老夫人应了:“先试试看吧。”
林氏便吩咐了下去,又让人去鹿鸣院的小厨房说一声,让厨娘们预备一桌菜。
李诚不一会儿就来了,叫李老夫人和林氏意外的是,贺氏也带着李术一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