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糖果见她出来,忙迎了上来:“舅夫人一早让人给姑娘预备的冰饮子,姑娘快尝尝吧。”
糖糕在一旁道:“姑娘早上不曾用早饭,吃了冰的,只怕等会会不舒服。”
“我吃一口。”李璨心里头正燥着呢,接了汤匙,舀了一点彩色的小冰丸子,放进口中。
冷冰冰的东西入口,她脑子一下清明起来。
只是那小脸,叫外头的热风一吹,反而更是一片绯红。
“姑娘,好吃吗?”糖果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她。
李璨又吃了一汤匙,便将汤匙丢给了她:“你吃吧。”
“姑娘不吃了?”糖果又惊又喜。
“不吃了。”李璨回她。
她脑子里还想着方才在屋子里的事情呢,哪里有心思吃东西?
片刻后,赵晢便出来了。
“走吧。”他面色已经恢复如常,只两只玉捏的耳朵,还留着残红。
李璨伸手牵住了他,偏头打量他:“你怎么这么走路?”
赵晢走路的姿势,有点怪异,身姿也不像平日那么挺拔。
赵晢面上才褪去的薄红,又有涌起之势。
李璨却心疼道:“是不是伤口太疼了?”
她觉得,赵晢一定是让着疼在走路,所以姿势才会这么奇怪。
赵晢难得敷衍:“嗯。”
行了一阵子,他走路的姿势总算正常了。
“饿不饿?”他垂眸瞧李璨头顶。
“还好,你不也没吃吗?”李璨扬起小脸看他。
她看着赵晢,脑子里是挥之不去的他那玉白的胸膛。
靠着也不知到底舒不舒服?
方才,心跳的太快了,她都没来得及体会呢。
不过,应当是舒服的。
因为她还想靠着他。
“我让人去集市上,给你买些申州特有的早饭,回来用吧?”赵晢见她总盯着自己胸膛处,脸不禁又红了。
“那你还不如带我去呢。”李璨回过神来,看到他脸上的细纱布,又道:“不过,你还伤着呢。
罢了,我们以后再去。”
“这点伤,不算什么。”赵晢不以为意:“只是昨儿个舅母守了舅舅一夜,今儿个该换我了。”
“我和你一起。”李璨紧跟着道。
两人到了主院,孙氏守在床边打盹儿,听闻动静,睁开了眼睛。
“舅母。”
两人齐齐唤了一声。
“你们起来了。”孙氏起身招呼他们:“可用早饭了?”
“等会儿让人去买。”赵晢回了一句,牵着李璨走到床边:“舅舅怎么样了?”
“还没有醒呢,不过呼吸平稳了很多,吴太医天蒙蒙亮时来把脉,说应当能醒过来。”孙氏说着,又招呼他们:“不用让人去买早饭,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
都是早起去早市上买回来的,你们回院子去用吧。”
“我们就在这用。”赵晢道:“舅母守了舅舅一夜,去歇着吧,这里由我们来。”
“那也好。”孙氏便答应了:“我睡一会儿,就来换你们。”
她说着,又招呼下人们进来,摆早饭。
“舅母,舅舅可曾喂过了?”赵晢问孙氏。
“喂了些参汤,吴太医说到中午的时候,看看能不能喂些粥下去。”孙氏回道。
“好。”赵晢答应了。
孙氏又嘱咐了几句,这才去了。
李璨与赵晢才用了早饭,门口便来了人。
“二位殿下。”孟君德的长子孟汉春走了进来。
“大表哥。”
李璨与赵晢齐齐唤他。
李璨好奇地看赵晢。
孟汉春一直和王贻远在忙碌那些罪证,这会儿来这里,显然是赵晢让他来的。
“进来坐。”赵晢招呼孟汉春。
孟汉春跟了进来,两人在桌边坐下。
李璨便在床边守着孟君德,听着他们二人说话。
“殿下唤我来,可是有什么事要商议?”孟汉春问。
“表哥是自家人,私底下唤我小字便可。”赵晢缓缓开口:“这几日,你与王贻远时常在一道,他所整理的卷宗与那些物证,你可都仔细查看过了?”
“王大人办完之后,全都交由我过目。”孟汉春仔细地道:“此等大事,我不敢怠慢,每一样都是照着父亲之前所言,和父亲写下的手记对照。
都是对得上的,没有任何错漏。”
“一丝一毫都没有?”赵晢又问。
孟汉春很是肯定的点头:“对,一丝一毫都没有。
泽昱,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我之前也有这个怀疑。
我甚至觉得,王大人有点假。
但是,我亲手整理的那些卷宗,全部对照,缴获的赃款一厘是也不差的。
他确实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
赵晢微微颔首,一直不曾言语。
“申州的知府与知州双双落马,如今,整个申州群龙无首。”过了片刻,他才再次开口:“原本,这代理知府的职责应当落在舅舅头上。
如今,也没有旁的人选,只能有王贻远来担任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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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说】
李璨在一旁听着,如此说来李璨,舅舅受伤,好处得的最多的人果然是王贻远。
可是,王贻远又不曾露出分毫端倪,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说他是一个清廉的好官。
而且,赵晢之前也仔细的调查过,并没有查出王贻远在背地里做过什么。
“是。”孟汉春低头应了:“泽昱放心,这些日子我每日都与他在一道,若他有丝毫不对,我必然派人来告知你。”
“嗯,有劳表哥留意。”赵晢点了头。
送走孟汉春,李璨开了口:“赵泽昱,你也觉得王贻远不对,是不是?”
“但他查不出任何错处。”赵晢走过来在她身旁坐下。
“要不,你再派人仔细查一下?”李璨转过销量看他。
“昨夜便派人去了。”赵晢拉过她的小叔回她:“只不过,此事不能外泄。
倘若王贻远真是一介忠臣,叫他察觉我三番两次的查他,不免寒了他的心。”
“嗯。”李璨点头。
一日后,在孙氏几人的悉心照料下,吴太医又给孟君德针灸了两回,他终于睁开眼,醒了过来。
“老爷,你终于醒了。”孙氏抑制不住的喜极而泣。
一旁的孟汉春也红了眼圈。
“夫人辛苦了。”孟君德说话,嗓子还有些哑。
“不辛苦,只要你能醒,就都值得。”孙氏忙让到一侧:“孩子们也都没闲着,心儿和泽昱都是轮换着替我照顾你的,他们比我辛苦。”
“舅母别说这样的话,这都是应当的。”李璨忙开口道。
赵晢赞同的点头。
“泽昱。”孟君德看向赵晢:“可曾查出内贼的端倪来?”
“查到了一个,不过,只是个七品府随,已经自尽了,应当是用来当替罪羊的。”赵晢回道。
“仔细查。”孟君德吃力地道:“这申州,应当还有……”
他说着,便没了气力。
毕竟是大伤,能醒的这么早,已经是他体质过人了。
“舅舅别说话了,好生休养,我已经派人在查了。”赵晢连忙宽慰他。
孟君德安了心,眸子一阖,又睡了过去。
“老爷……”孙氏大惊。
吴太医连忙把脉,连声宽慰她:“夫人别担心,孟大人只是体力透支,睡了过去,并非是昏死。
睡一睡,到了时候就醒了。”
“当真?”孙氏擦着眼泪问他。
“这种事,下官怎么敢撒谎?”吴太医看了一眼赵晢。
“那就好。”孙氏拍了拍心口。
整理那些罪证,也要耗费不少时日。
这些事情,如今都交到了王贻远同孟汉春手中。
赵晢终于得了闲,时常带着李璨,到申州集市上去闲逛,也常带她去酒楼吃饭。
连着半个月,李璨过上了她梦想中的生活。
每日吃喝玩乐,还有赵晢陪着,赵晢温和又体贴,将她照顾得极好。
她颇有些乐不思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