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都已经答应娶她了,为什么还不能原谅我?”李璨当真不能理解:“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也给你赔罪了,还有家里,也没有人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答应娶她,就该原谅你这个罪魁祸首吗?”李瑾冷笑:“若不是你与她私交甚好,她又怎会有机会纠缠我?你毁了我一辈子!”
他说罢,不再给李璨任何说话的机会,转身快步进了铺子。
李璨攥紧赵晢的手,两颗硕大的泪珠儿顺着小脸砸下来。
赵晢俯身抱起她,上了马车。
李璨窝在他怀里哭。
“好窈窈,不哭了。”赵晢轻拍她背心宽慰她:“你若想要这铺子,回头我让人买下来。”
李璨摇摇头,将脸埋在他怀中哭了片刻,才抽噎着道:“他要卖就卖,我以后,再也不管他的事了。”
“会好的。”赵晢低头吻去她小脸上的泪珠:“相信我。”
李璨长长的眼睫上沾着泪水,看着可怜极了:“不会的,他不会好了,我也不会理他了,我以后再也不关心他了……”
都过了这么久了,哥哥还是这样对她,也没有半分转变的意思。
她算是死心了。
“好,好。”赵晢将她揽紧:“你不想管就不管。”
“我就不管。”李璨又哭了片刻,才平静下来。
到了东宫,下马车时,她突然想起来:“赵泽昱,你说哥哥他为什么突然卖那个铺子?”
赵晢捏了捏她的脸:“才说不管他,眼泪还没干呢,又说起他了。”
“不是。”李璨娇嗔着推开他的手:“是这件事情不同寻常。”
“嗯?”赵晢望她。
“你说,哥哥突然卖那个铺子,那个铺子可值不少银子。”李璨仔细分析道:“会不会是岐王那里又准备做什么事情,急着要用银子,所以哥哥才会……”
赵晢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我派人盯着呢,你别太操心。”
李璨叮嘱道:“那你让人盯紧一点,防止岐王有什么动静,我们不知道。
他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对了,还有荆王也是一样。”
“嗯。”赵晢颔首。
为了明日陪李璨去探望秦玉衡,赵晢晚上熬过子时将公文处置了一大半,才回寝殿。
李璨睡在他那一侧,册书落在她脸畔,显然是想等他呢,却看书看得睡了过去。
赵晢不禁笑了笑,上床将她往里抱了抱,阖上了眸子。
翌日,赵晢下朝,李璨已然预备好了所有的东西,只等他回来,一道去探望秦玉衡和张盈华。
“咱们先去哪里呀?”
上了马车,李璨笑着问赵晢。
赵晢道:“随你。”
李璨思索着道:“我和张盈华不过一面之缘,并不了解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帮我。
要不然,我们先去看看秦玉衡,正好问一问她张盈华那日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再去看张盈华也知道该怎么说话呀。”
“嗯。”赵晢点头,不甚在意:“你来决定就是了。”
“好。”李璨笑道:“那就这么定了。”
两人一路直去了秦府。
秦玉衡家中并无长辈,他是跟着舅舅长大的,也是上回从边关回来之后,陛下才赏的宅子。
这宅子地方不算小,里头布置却很简单,李璨左右看看就知,是没有女主人打理的缘故,花草树木都没有多少。
秦玉衡得了下人通传,迎了出来,朝着二人拱手行礼:“下官见过二位殿下。”
李璨笑眯眯的正要开口。
赵晢拽住了她,冷冷清清的道:“秦将军免礼。”
“二位殿下,请进来坐。”秦玉衡当先引路。
赵晢牵着李璨跟了上去。
“请上座。”
下人奉了茶,秦玉衡亲自捧给了赵晢和李璨。触及李璨含笑的眸子,他不禁垂下眼眸:“不知二位殿下前来,所谓何事?”
“也没有旁的事。”赵晢道:“这是之前,你已两番帮过太子妃,我们特意来谢过。”
“下官乃是武官,守护殿下为职责所在,二位殿下不必放在心上。”秦玉衡在下首坐下,言谈举止一派光明磊落。
“便是为职责,秦将军也确实救了太子妃。”赵晢朝着无怠抬了抬手。
无怠立刻朝外吩咐:“将东西抬进来。”
很快,便有人抬了几只箱子进来。
“这是谢礼。”李璨见赵晢不语,含笑道:“秦小将军,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殿下不必放在心上。”秦玉衡攥了攥放在膝盖上的手。
“秦小将军,我还想问你一桩事。”李璨酝酿了一下,再次开口。
“殿下请问。”秦玉衡抬眼看向她。
“就是……你表妹。”李璨眉眼弯弯地望着他:“她那日为什么帮我?”
秦玉衡顿了顿道:“我也不知。”
他实在不知这事该如何启齿。张盈华所做的事情,也出乎他的意料。
他觉得非常不妥。
而且,他看当时的情形,李璨是已经被贴身的婢女拉开了,张盈华冲上去,其实并算不上是给李璨挡剑。
“这样啊。”李璨有点失落:“那她身子怎么样了?”
“并无大碍,只是流了些血,要养一养。”秦玉衡如实回道。<a href="http://www.166xs.cc" target="_blank">www.166xs.cc</a>
李璨点点头,站起身:“我们也没有旁的事,就先去探望你表妹了。”
赵晢也站起身来,朝李璨伸出手。
李璨下意识便将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我送二位殿下。”
这一幕落在秦玉衡眼中,他只当是没有瞧见,当即垂了眸子跟了上去。
目送着东宫的马车走远,秦玉衡在门边站了良久。
“小将军。”秦树民在一旁欲言又止。
他是秦玉衡的父亲留下的老人,一直追随在秦玉衡左右。
“民叔不必忧心。”秦玉衡朝他露齿一笑。
秦树民叹了口气:“我本不该多嘴,可那是太子妃,你不该心系在她身上……”
“我认得她的时候,她还不是太子妃。”秦玉衡打断他的话,转身沉默地走进了屋子。
秦树民跟了进去,看着屋里摆着的几只大箱子:“那这些东西,你就收下了?”
“不收下还能如何?”秦玉衡扫了一眼那几只箱子:“太子送这些来,意思便是太子妃与我两清。
我若是不收,他心里会不痛快,只怕要与太子妃有隔阂。”
“你还怕人家有隔阂。”秦树民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既然心许太子妃,难道不该盼着太子妃和太子不和睦吗?
“民叔,你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这么看不开呢?”秦玉衡睡到躺椅上,伸着长腿:“你我都是几番历经生死之人,就是爱慕,也不见得就非要得到,她过得好就行了。”
“你倒是豁达。”秦树民说了一句,也没有再继续纠结此事:“表小姐那里,你不再去看看?”
“不去。”秦玉衡回得干脆。
他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若是再多去,张盈华不免多想,又要纠缠不清。
秦树民叹了口气,没有再开口了。
*
张家人虽然也知道,张盈华是为了护住太子妃,才受的伤。但并未有人想到,太子和太子妃会亲自登门探望。
他们以为,东宫最多也就是令人送些赏赐过来,也就算是给了天大的脸面了。
所以,在听到李璨和赵晢登门时,张家的人都觉得不敢置信。
没有人敢怠慢,一家子恭恭敬敬的将李璨和赵晢迎进了门。
“二位殿下。”张盈华的父亲张荣年低着头道:“请稍待,下官这便让人去叫华儿来拜见二位殿下。”
“不必了。”李璨道:“张姑娘是为了我才受的伤,我过去探望她就是了,请张大人派人引路。”
“不用了,殿下。”张母连忙道:“华儿她只是肩膀受了伤,并不影响行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