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由吕先生先教妞妞书法。
妞妞极为聪慧,所有重要的点都能很快领会,一下午就已经写的像模像样了。
吕先生捋着胡须,对她态度越发好起来。
这是认可这位小徒弟了。
夜晚,沈黎每夜临睡前还是给她讲各种小故事,并教她一些益智小游戏,其中包含五子棋。
沈黎不会围棋,自然也教不了她,正好,吕先生精通围棋,平日里也会教导她。
女儿的事情安置好了,接下来便是继续改进造酒行业,赚大钱,买官!
三百万两银子,若是酒水产量能达到,还是很容易获得的。
但是树大容易招风,配方一旦流失,就不赚钱了。
而此时,沈黎蹲在厨房,正在卖力的添置柴火,整个厨房,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夏菊香味。
夏日,盛开最为旺盛的,便是夏菊。
他采摘回来,清洗干净后,用棉布包好,塞在新的蒸馏装置里。
陶瓷要比竹筒好一些,密封性更好,并且不会吸收酒水,这也导致产量升高。
现在的十斤酒,大约可以出五两菊花酿。
另外一个锅中,掀开后,热气腾腾的酒水中,漂浮一排的李子。
这是果酒,李子酒,喝到嘴里,有股酸酸甜甜的味道,而且这酒的产量极高。
果酒不需要很高的度数,所以可以用纯净水进行勾兑。
酿出来的李子酒,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道柔和,李子的酸甜味道,将本就不多的酒精味道冲散了许多,喝起来只有一股淡淡的酒水味道,但是喝多了,也会微醺,深受大街小巷的姑娘们喜爱。
而这种勾兑过的李子酒,十斤普通酒水,可以蒸馏出近五斤酒水。
所以这种酒水,卖的也相对便宜一些,即使便宜,那也卖三十两一壶,一壶只有一斤。
现在所有品种的酒水,包装上也不太一样,像菊花酿,椭圆的小酒瓶上,勾勒几朵金黄色的小雏菊,虽然简单,但在空白部分附上一首诗,立马提高了档次。
莫道不**,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落寞的意境油然而生。
许多学子买回家后,作为珍藏,这诗句绝对可以流芳百世。
现在的酒坊,每日聚集大量的人,即使在打烊情况下,他们也赖在那里不走了。
更有甚者,拿来凉席,带好被褥,直接睡在酒坊大门前,只为求到一壶好酒。
于是乎,每日在酒坊门口的凉席被褥越来越多,每日夜间,人们在酒坊门口睡起一道长龙。
此举,自然带动了经济发展,有眼尖的小贩,夜间在附近推车贩卖食物,面食摊,瓜果摊等等,比比皆是。
不明身份的行人惊奇不已,这一个破旧的小酒坊,连个名字都没有,怎地引来这么多人抢购?
可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只有墙角一个破旧的“酒”字旌旗,毫无生气的耷拉着,晚风袭过一阵,便好不情愿的飘起。
最近几天,时常可以听到街坊邻居谈论金陵官场大变天了。
左都御史唐寻章,以雷霆手段,横扫金陵大多数的贪官,新的官员很快到任,这也算是为金陵城百姓做了件天大的好事。
通过买菜,便能看出来,菜价便宜了。
上面的剥削没有了,成本自然低了。
方正浩首当其冲,被压入大牢,唐寻章连审都没审他,直接派人拉着赃银与犯人,一同拉入顺天城内。
坊间渐渐出现传闻,沈黎可能是唐老的什么什么人,总之关系密切的那种,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打酒坊的主意。
倒是方正浩的妻子与两个女儿,出现在沈黎的宅子前。
简单通报后,沈黎穿着一身麻衣,有些灰头土脸的从后院出来。
“沈大人,求您救救我家相公!”
中年妇女一看到他后,顿时痛哭流涕,拉着儿子女儿给他跪下。
她找不到秦老,昔日相公那些官场好友,大多数一同落马,她无奈之下,听说沈黎与唐老有关系,自家相公也是得罪了他,才被唐老抓走的。
沈黎挠挠头道:“这位大姐,我劝你啊,还是回去吧,你家相公不是得罪了谁,而是他自己贪赃枉法。”
“不,您与唐老关系甚好,只要您出面,唐老一定可以放了我家相公,这可是我家顶梁柱,若是他倒了,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啊!”
妇女重重磕头,随后她看向一旁两个女儿,顿时如看到救命稻草一般,连忙上前抱住沈黎的腿:“沈大人,若是您救下我家相公,我们家的两个女儿,可为您做牛做马!”
“我求您了!”
“你想多了。”
沈黎摇了摇头:“你家相公是贪赃枉法而被抓,不是我一句话就能救他的。”
说罢,他看向一旁刘齐道:“送客。”
“沈大人,沈大人……”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小。
虽然他有些烦,但这种效果他还是比较满意的,至少近期没有贪官弄他了。
秦淮河畔的添香楼中,仍是灯火通明,痴男怨女成群结队,在这花丛中,做了一夜夫妻。
最顶楼的小奴儿,已经好几天拒绝接客了。
她跪坐案前,双手托腮,若有所思。
在她面前,是一叠厚厚的宣纸,每张上都记录着最近从沈黎那里出现的诗词,每一句都是经典。
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儿啊。
她轻叹一声,看着窗外细密的雨水结成一道帘子,秀眉紧锁。
“小兰,随我去一趟沈宅。”
“圣女,现在是深夜了。”
侍女小兰收拾着梳妆台上的装饰物件,小心翼翼的答道:“要不,我们还是明日再去吧?”
“算了。”
小奴儿叹口气:“近日就要启程前往顺天了,闲杂事务还是不要再分心了。”
“你知道便好。”
门外,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
随后,房门被打开,一个壮年男人,身边跟着一个白衣青年。
白衣青年是天元赌坊的刘肆,他一见小奴儿,两眼便直了,眼中满是占有欲,嘴角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姜小姐,我来了。”
“刘公子,请自重。”
“姜小姐,我刘某自十七岁那年见了你,便立志娶你为妻,这么多年,你说你喜欢有学识的人,我便考了举人回来,你说你喜欢西洋的科学一道,我便漂洋过海五年,你说你喜欢修为高的男人,我便闻鸡起舞,每日辛苦练功,终于有所成就。”
刘肆不死心的往前踏入一步,刚好进入闺房:“小奴,你还不知道我的用心吗?”
小奴儿看着他的脚,柳眉倒竖,霍然起身飞出,纤细的五指抓向他的脖子,他下意识躲闪,又运用真气在身前阻挡,可挡不住小奴儿分毫,那只纤纤玉手,看起来极为柔弱,可格外用力的掐住刘肆的脖子。
刘肆被提在空中,脸色憋的通红,两条腿不停的在空中弹着,无论他怎么用尽力气与真气,也挣脱不开那双看起来极为纤弱的手掌。
“目无尊卑,圣女的闺房,岂是你这个三流侍从能进来的吗?”
小奴儿满脸杀气的看向他:“再说,你闻鸡起舞,竟是八品修为,真是浪费宗门为你耗费的天材地宝。”
若是万逸楼在场,怕是得羞愧的找个地缝钻进去,八品修为,竟将他吓成那副德行。
一旁的壮汉冷眼旁观,此人想亵渎圣女,收拾他也是理所应当的,不过,现在天道宗缺少人才,这个刘肆还是有些作用了。
他劝说道:“你再用力下去,他就得死了。”
小奴儿冷哼一声:“有事说事,下次再敢出言挑衅,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她重重的将刘肆丢在地上:“说。”
刘肆重重的咳嗽几声,过了许久脸色才缓和下来,他喘着粗气道:“是西厂,他们已经准备动手了。”
“就凭他们?”
小奴儿不屑的说道:“最高修为才不过七品,能翻起多大的浪?”
“今日西厂秘密来了一个千户,据说有五品修为。”
刘肆躬身道:“还请圣女小心。”
“东厂那边如何?”
“东厂打算放长线钓大鱼,并未打算出手,甚至有打算破坏西厂行动。”
“钓大鱼。”
小奴儿轻哼一声,整理一下衣物:“谁是鱼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