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
苗欢盈讶然的瞪大美眸,随后连忙拒绝道:“此事万万不可!”
她是女子,听人说过,青楼女子如何被男子欺辱的,被老鸨剥削的,简直生不如死,即便是病了,也得出去接客。
有的那里不对劲,感染了病菌,青楼也不会予以救治,甚至老鸨为了省下汤药费,直接拿来开水烫一下,美其名曰杀菌。
开水烫那里,听听都觉得浑身汗毛倒竖,那该有多疼?
这种场所,对女子来说,简直就是噩梦,是地狱!
当初苗欢心被抓到青楼时,她无论如何也要解救妹妹出来,哪怕是冲进青楼,与妹妹死在一起也在所不惜。
沈黎叹口气。
黄·赌·毒,最为害人,他曾经被赌一字害惨了,家里风雨飘摇,距离支离破碎只是毫厘差距,若不是他及时止损,林晴怕是也卖身青楼了。
至于黄,他也知道,开办青楼绝对会引人诟病。
一个伯爵大人,竟也做起了皮肉买卖,简直令人笑掉大牙。
可只有如此,那些女子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这个时代,青楼是常态,即便他可以禁止仙平县没有青楼,那越县呢?金陵呢?甚至顺天皇城内,还有无数青楼女子在眼巴巴的等着恩客上门。
与其禁不掉,不如将其掌握在自己手中。
他握着轮椅扶手,看向苗欢盈:“如果我说,我一定要开青楼,你会执行下去吗?”
“我……”
苗欢盈俏脸微红,不知作何回答。
回答“不”的话,算是忤逆了,可让她同意,除非拿出更好的理由说服她。
“你觉得咱们仙平到时候发展起来,是不是有很多年轻的男人?”
“那是自然。”
“那你觉得,他们会不会找青楼?”
她沉默一下,随即点头,算是同意了少爷的说法。
“那你觉得,如果我在仙平县禁止了青楼开办,他们会不会跑到隔壁越县逛青楼?甚至到时候与金陵的路打通了,他们会不会前往金陵逛青楼?”
沈黎撑着轮椅扶手,换个更为舒服的坐姿问道。
“嗯。”
苗欢盈声若蚊蝇,已经无力反驳。
“如果是商人开办青楼的话,他们肯定以赚钱为主,女子得病或是死活,他们不管,甚至强买强卖女子,都是常态,对不对?女子不从,便会强行调教,即便打死了也没关系了嘛,咱们大渝律令,凡是买卖的人员,死伤都不归官府管的嘛?”
“嗯……”
沈黎深吸一口气:“那好,我再跟你说一下,如果是我们开办的青楼,会出现什么情况。”
“第一,青楼不买女子,女子若是想要入这一行,与老鸨自行商议,每个月开多少钱,每个月做多少事,甚至可以按提成做事,每一单多少钱等等,如果她们不愿意,可以拒绝接客。”
“我想,作为仙平县最大的官,总没人敢在我的场子闹事吧?”
苗欢盈眼珠微微转动,细想之下,此举可行。
“第二,我们招收的女子,不是买卖进来的,那仙平县强掳女子进行售卖的情况,是不是会降低很多?没有买卖,便没有了杀害。”
沈黎微笑的看向她:“别的不多说,就此两项,是不是对那些卖身女子公平的多?而且我们开办青楼,不为赚钱,只为安置她们,没有卖身契书一说,她们想做,便可以做下去,不想做或是找到恩客做小妾,也可以自由出去,谁家女子走投无路,便能进来,那么对女子来说,是不是有人权许多?”
“少爷所言极是,可是这对伯爵府的名声……”
苗欢盈轻咬嘴唇,虽然她明白少爷开办青楼是一片好心,但朝廷三品大员,公然开办青楼,于理合,于情,会被人耻笑。
“本少爷不要脸惯了,管他们作甚,你要是觉得可行,便做一下试试,大不了到时候倒闭,青楼改建呗。”
“少爷此举,自是可行的,这是为全城走投无路的妇女谋福利,算是做好事了。”
她推动轮椅一边走一边问道:“可这具体人员调动,收费问题,怎么处理呢?”
“收费?”
沈黎耸耸肩:“定价,由那些风尘女子自行定价,觉得自己好看,定高一点呗,难看就定低一些呗,这个问题甩给她们自己,我们建造青楼,只是为她们提供一个工作环境,每个月收取她们十两或者二十两银子租金,酒菜另算,安保以及老鸨,我们出人,她们自己做自己的生意,哪天心情不好,打烊即可。”
苗欢盈眼前一亮,此举甚妙啊。
官府出安保人员,青楼也不用龟公,只需后厨与小厮,那些女子也不用自己费力调教,每个月的租金,她们自己自由选择接客,生病了,便可以选择打烊,若是有人闹事,叫一声安保,自然有人上来处理。
这种模式的青楼,倒是有一些意思。
“另外,咱们要是想在青楼赚钱,提供一些胭脂等物,卖给她们,甚至还可以出一些画本,还有专门调教女子身姿的团队,收费教授嘛,学会了自然可以多多揽客,你看,这不是赚钱的套路吗?”
苗欢盈捂着小嘴吃吃笑道:“少爷,您说起这些,头头是道,是不是经常去青楼呀。”
“呃。”
沈黎摸摸鼻子:“除了救欢心那一次,其他时间没去过。”
“真的?”
“那还能有假?”
“我不太信。”
……
沈黎叹口气:“我啊,对于那种青楼,没有太大的好感,也没有恶感,只是觉得,有时候对女子,挺不公平的。”
回想起当初林晴的遭遇,若不是自己及时穿越过来,哪里还能遇到如此温柔的人儿呢?
“实不相瞒,以前的我啊,与钱一坨是一伙的,每日赌钱酗酒,回家便打你们夫人,还有妞妞。”
他长叹一声,看向天空有些唏嘘:“后来有一天,我赌钱赌输了,将她们母女卖了,卖了二十两银子,林晴忍无可忍,便用擀面杖敲晕了我,醒来后,我便有些幡然醒悟,我究竟是在干什么?于是啊,便将她母女赎回,老老实实的过日子。”
“夫人的肚子,现在应该已经有点大了哦,少爷忙完之后,要不要回去看看?”
“嗯,是要回去看看,一个多月不见,有些想念了。”
沈黎微笑道:“不知道妞妞长高了没有。”
说话间,外面一人来报:“伯爵大人,有个人在城门前鬼鬼祟祟,说是要来见您,被我们抓过来了。”
他与苗欢盈对视一眼,苗欢盈会意,连忙将他推过去。
“安大全?你不是在金陵吗?”
“少爷!”
安大全一看到他,便痛哭流涕的跪了下来:“小主子说是来找您,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