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乔听着于芷彤淡然地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脸上已经几乎没有血色了。
那件事情纠缠了她整整五年,是她这五年来挥之不去的噩梦。
她没敢跟任何人提起,也不想让陆家的人知道。
那时候她还小,才刚刚二十岁,突然遭遇了这样的事情,她六神无主,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甚至连报警捍卫自己的意识都没有。
现在五年过去了,当年的那件事情就越发不可查了,她现在只希望自己可以早点忘掉那一场噩梦,希望再也不要有人提及那一晚,不要有人知道那一晚的事情。
可是偏偏,偏偏那一个晚上,于芷彤和陆宥言,他们也在吗
于芷彤把时间和地址都说得很清楚,清楚到纪南乔几乎没办法去怀疑她是在骗自己的。
指节泛白,指甲几乎掐进了肉中。
疼痛的感觉传来,纪南乔拉回了几分理智,看着于芷彤出声道,“芷彤姐估计看错了吧,在四哥之前,我没有交过男朋友。”
心中纵使乱到近乎翻江倒海一般,但是在于芷彤的面前,纪南乔还是很努力地不让自己泄露这样的情绪,只是看着她冷静地回道。
“是吗我记得我当时看得挺清楚的啊,因为那是我跟宥言第一次在外面过夜,所以连时间我都记得很清楚,不应该会错啊……”
“芷彤姐为什么仅凭一眼就能确定那人是我呢你这多少有点欲加之罪的意思了。”纪南乔带着几分笑意看着于芷彤出声道。
只是笑意很淡,不达眼底,却很好地表达了她此刻不悦的态度。
于芷彤不由得微微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纪南乔会回得这么犀利。
摆在腿上的双手微微收紧,于芷彤也半开玩笑地出声道,“南乔,你这话说的,谈个男朋友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怎么还就成罪过了”
“我就是跟你闲聊罢了,你怎么还当真了。”
纪南乔看着于芷彤,脸上依旧带着笑意,缓缓出声道,“芷彤姐,你知道四哥最讨厌的是什么吗”
看着于芷彤脸色微变,纪南乔继续道,“他这个人占有欲很强的,最讨厌的就是自己的女人跟别人不清不楚的。我们现在还没有离婚,所以我很清楚,他不爱听到这些的,所以芷彤姐,你刚刚说的那些在我看来自然是欲加之罪。”
“纪南乔!”于芷彤听着纪南乔一语双关的话,脸色到底还是变了。
纪南乔的话说得很含蓄,可是听到于芷彤的耳中却狠辣异常。
她不傻,她能听懂纪南乔话里的意思。
简简单单的一番话,不但用她和陆宥言的夫妻关系来压她,还变相提点了自己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这件事情。
所以刚刚的那通电话,她到底还是听到了。
“芷彤姐,我真的约了人,不然我也不会正好在这里遇到你,所以你要是没什么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纪南乔看着于芷彤那副怒气冲冲的样子,脸上依旧维持着得体的笑意。
三番两次的陷害,纪南乔是真的不觉得自己还需要给这个昔日的学姐留什么脸面。
看着于芷彤脸上的怒意几乎已经掩饰不住了,纪南乔却好似没看到一般,浅浅淡淡地跟她打了声招呼,然后就起身离开了。
于芷彤站在原地,盯着纪南乔的背影看了许久,眼中的恨意越发汹涌了起来。
若是之前只是憎恶她在自己不在的这五年接近了陆宥言,勾走了陆宥言的魂,那现在她对纪南乔的恨意就已经猛上了几层台阶了。
如今的纪南乔,哪里还是五年前自己离开的时候那个只会跟在她和陆宥言后面一声不敢吭的小丫头
现在的她牙尖嘴利,分毫不让,半点都没有要给她留面子的意思。
于芷彤越想越气,越想越恼,心中的恨意无处发泄,最后还是拿出了包里的手机,点开了最近通话,拨了出去。
“哟,怎么,想我了”岑钦无赖的声音传来,“于芷彤,我发现你最近脾气暴躁的很,你是不是缺爱啊”
“你说实话,是不是那个陆宥言不行要不,我过来滋润你一下”
岑钦的声音传入耳中,于芷彤不由得狠狠攥紧了手机,脸色铁青。
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当年怎么会跟了这么一个无赖的男人的,除了一张姣好的皮囊之外,这个人真的是可以说是一无是处。
回想起自己无休止倒贴的那五年,回想起自己那五年做的那些龌龊事,于芷彤自己心中都泛起阵阵恶心。
但是没办法,眼看着甩不掉岑钦这个橡皮糖,那不如好好地利用一下他了,至少不能让他只恶心了自己。
这么想着,于芷彤心情才稍稍好了一些,对着电话那边娇笑道,“确实需要你过来一趟,你回国了吗”
“回了,我可就在帝京。”岑钦听着于芷彤的话,声音里面的那股猥琐的意味越发明显。
“你在帝京”于芷彤却是被他吓了一跳,急急出声问道。
“是啊,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我要是不在帝京,怎么来满足你”岑钦说着,低低地笑了起来,“其实想想也挺爽的,堂堂晋恩集团总裁的女人,还不是一样是我玩剩下的,真是没看出来,他陆宥言还玩什么纯情,自己的女人不碰,留给别人玩……”
“你闭嘴!”于芷彤听着他越说越过分,到底还是没忍住,厉声喝止了他。
“我今天给你打电话可不是来跟你叙旧的,你给我听好了,你想要一百万可以,帮我办件事情。”
“什么事”岑钦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太难的事情的话,可就不止一百万了。”
“你最喜欢的事情……”
于芷彤说着,缓缓起身,出去找了个角落处,把自己的计划跟岑钦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纪南乔”
岑钦念着这个名字,看着于芷彤发过来的照片,双眼顿时都直了,伸手在手机上反复摩挲过纪南乔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