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原本主美的办公室里还有多少点人气儿的话。
在绫华的那一刀“经费斩”斩出之后。
就是彻彻底底的死寂了。
办公室内，落针可闻。
张谕、陈清二人对着那已经放完PV的黑屏。
久久没有言语。
直到听见办公室门外的骚动。
陈清才大梦初醒一般。
眼珠微微晃动两下之后，眼神终是重新活泛了起来。
他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好像已经遗忘了自己还有语言这一功能一样。
嘴微微张开半天，要说的话到底是悬而未决。
最后也就是憋出了三个字。
“怎么办？”
张谕两手环抱在身前，缓缓把眼睛闭上。
是啊，怎么办？
如果说白鹭归庭那条PV的水平，还在他的理解范围内的话。
那么这条各种炫技，各种经费拉满的雪霁逢椿……
对他而言，就是纯纯的科幻片了。
内鬼。
不。
这条PV的发布者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内鬼了。
因为他拿出了让老米本家这边都匪夷所思的东西。
应该说……
这个名叫【幽夜净土】的账号。
背后到底站着一个怎样的怪物？
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样的技术手段。
这样的经费力度。
身怀这样的伟力，真的有必要拿来对付一个刚刚起步的项目吗？
要知道。
原神现在连第一季度都才是刚刚开始呢！
初期投入进去的海量资金，连回头钱都还没见到。
怎么就会被人这样盯上？
这实在是让张谕费解。
关于【幽夜净土】背后的存在，除了龙国境内的企鹅之外。
张谕心中还有那么一两个答案。
但他并不敢确认。
这件事情。
已经远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主美能够左右和主导的了。
趁着事情闹大之前……
必须赶紧把这件事上报给顶层才行。
…
“呼——”
张谕长出一口气的同时，站起身来，向办公室大门走去。
陈清见张谕起身，忙问道：“老张，你要干嘛去？”
张谕看了他一眼，旋即把视线挪开。
心说老陈啊老陈，你心里真是一点数都没有。
他只是留给陈清一个背影。
“你觉得现在这件事情还是我们能够左右的吗？”
陈清被张谕给问住了。
现在的事态发展……
确实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或者干脆点说。
事情正在往魔幻的方向上一路狂奔。
陈清看着张谕的背影，“你是要去找大伟哥他们？”
张谕拉开办公室的门，没有回答陈清的问题。
“记得通知员工们下班。”
…
张谕调整了一下表情，尽量让自己恢复平时的和蔼模样。
这种时候。
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状态不对，先让手下的员工们乱了军心。
走出办公室的大门，原本因为PV而骚动着的美术部“小米虫”们都静了下来。
纷纷向自家老大打着招呼。
“老大。”
“老大。”
虽然艰难，但张谕还是扯出一个微笑点头回应。
就在他快要走出办公区的时候——
忽然听见身后有两个声音在小声讨论。
谈论的内容，让他为之驻足。
“这雪霁逢椿……我们能做出来吗？”
张谕回过头去，看见了说话的二人样貌。
都是他带的美术一组的员工。
在老米的美术部。
一组，就是精锐的代名词。
他们对张谕极其信任，而张谕也以一组为傲。
可是现在么……
张谕有些动摇了。
不是说一组的地位在他心中发生了改变。
而是他担心自己的水平不足。
不能发挥出一组大家的全部实力。
可刚刚这个问题。
直接叩在了他的心门上。
“这雪霁逢椿……我们能做出来吗？”
身居高位太久，张谕需要考虑的问题太多——成本、效率、转化率，诸如此类。
这些，已经让他失去了最初的生猛。
猛然间，张谕突然觉得自己有些陌生。
自己……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
那边闲聊的二人显然没有注意到张谕的注视。
另一人叹了口气言道：
“那个转身打斗的live2d，也不知道要扭动多少次变形器才能做出来？
或许，几万次？不……可能几万次也就只能仿出一点皮毛吧。”
“确实。”
“说起来，最后绫华的那一刀，看得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可以说，这条PV无论是故事性还是视觉效果，都做到了极致。”
听着的人摇摇头：
“不，远不只是极致这么简单。
完完全全就是已经捅破了行业的天花板，给头顶的宇宙都干冒血了。”
“害，也不知道咱什么时候能做出那样的成片来。”
“相信老大吧，这雪霁逢椿里面还是有不少可以学的东西。”
“也是，可能我们看这个觉得很厉害，说不定在老大眼里根本不算什么捏。”
“确实奥。”
说到这，谈论算是结束。
然而二人打算把转椅回正的时候。
却发现不知何时，张谕已经沉默着站在了二人面前。
“欸？”
二人有些诧异。
“老大？”
二人都看向张谕的时候，张谕沉声说了句有些没头没尾的话。
“一定会的。”
“嗯？”
“我说，一定会的。”
说罢。
张谕留下一脸懵圈的二人，步履坚毅地走出了美术部的大门。
…
就在张谕正要杀去大伟哥家里的时候。
另外一头。
李夜的住处。
客厅里。
小诺整个人正蜷在椅子上。
膝盖兜在小脸前面，眼泪吧嗒吧嗒地掉着。
两只嗨丝小脚踩在椅座上相叠，一副十分纠结的样子。
她面前的笔记本屏幕上。
蒲公英与风一同吹过。
吟游诗人朝冒险家伸出了手。
“故友的灵魂，可以交给我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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