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眼睛,怯怯的看了一眼霁武。
“还不打开。”霁武怒喊了一声。阿香本就如同惊弓之鸟,听到这吼声,手一哆嗦,连带着门也打开了。
霁武怒气冲冲的走进去,看到发丝凌乱,衣衫单薄,一身狼狈的霁风雪。
老泪一横,心上泛起止不住的疼痛。他放在掌心上的女儿,就这样被人虐待。
“风雪。”
霁父大喊了一声。霁风雪听到那熟悉的喊声,仿佛又回到很多年前她蹒跚学步时,她的父亲一声声的呼喊她。
霁风雪感觉眼底一湿,眼眶中似有泪水流出。她好长时间没有听到这样的声音了。这些天积攒的委屈突然涌上心头。
“爹。”
霁风雪拖着疲惫的身体跑了过来。霁父不由分说的拉起了她的手,那些细细密密的伤口一览无疑的摆在他眼前,那么的触目惊心。
霁父小心翼翼的抚摸着那些伤口,这无疑是在他心上狠狠的插刀,他只知女儿学古医很辛苦,却不想遭受到这样的待遇。
“你们在让我女儿干什么?”霁父指了指旁边那一堆药草。阿香低头不语,面如死灰。
“到底怎么回事。”大长老用拐棍敲打着地面,面色愠怒。
“长老,我并不知晓此事。”
霁武心一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事情全部推到阿香身上。他好不容易才熬到今天,绝对不能因此毁于一旦。
正所谓弃车保帅,阿香左右不过是一颗废掉的棋子,如果能够帮助他,也算是发挥最后的价值。
阿香一脸震惊的看着霁武,她为霁武卖了这么多年的命,几乎对他是唯命是从,可到头来,她竟成为了一颗废棋。
阿香死死的盯着霁武,想从他脸上看出一点别的情绪来,可那张脸上除了冰冷再无其他,哪怕她此刻能看出一点愧疚来,那她也死而无憾了,可是没有。
阿香的一颗心仿佛掉入了冰窖中,就连血液都像是冻住了一般,再也不能流动。
“阿香,是谁允许你这样做的?我明明告诉过你,一定要好好的对待风雪。你却背着我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令我寒心,我门下弟子皆为良善之流,从未出过你这样的阴狠毒辣之人,从今日起,你就离开这里吧。”
霁武说完之后,还装作一副痛心的样子闭上了眼睛。
阿香面上再次闪现震惊,她从未想过霁武的脸皮居然厚到了这种地步,竟然如此的颠倒黑白,这一切明明就是他在背后指使的,却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既然霁武能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她也就不用顾及那么多了。
“明明都是你授意的,最后却都归罪于我,我该叹自己是可悲还是蠢?”阿香嘲讽的说道。
霁武没想到阿香居然敢明晃晃的指控他,他暗含警告的看了一眼阿香。
“有错能改,善莫大焉。若是你在这里胡说八道搬弄是非,我定不会轻饶你,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多想想你的家人。”
霁武刻意咬重了家人两个字,阿香也听明白他了的意思,若她再敢多说半句,霁武就会杀光她的家人。阿香跟了霁武这么多年,对他的脾性还算是了解。
她绝望的闭上眼睛,把所有的不甘都积压在了心里,她或许此生将带着这份遗恨走到终点。
她虽然从来没有想过善终,但也没有想到以这种方式结束生命。
霁武绝对不会放过她的,只要今日一过,就会杀人灭口。他是绝对不会允许一个废掉的棋子威胁他。
“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张,跟别人没有关系。”
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阿香的突然转变,即便都知道是霁武指使的,但他也能安然无恙。
霁父冷冷的看了一眼霁武,他总觉得这事跟霁武脱不了关系。
“说到底,阿香是你的人。谁知道这里面是不是有你的指使,我的女儿是来跟你学习医术的,而不是来看这些乱七八糟的粗活。我就不相信这么大的府邸,连一个下人都没有。”霁父的嗓音中带着满满的怒气。
霁武只感觉浑身冒出了一层冷汗,他知道即便是阿香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霁父也绝不会轻饶他。
“我是真的不知晓此事,本来我是念着阿香懂得古医,让她能好好教一下风雪,却不想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一切都是我看管不周。要是我能早日发现阿香的为人,风雪就不用受这样的罪了。”
霁武的一番话看似是认罪,实则是把过错都推出去了。
霁父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当初他收到信的时候,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今日听到霁武这一套说辞,心里更加坚定不疑了。
“霁家向来都讲究赏罚分明,既然你自知有罪,那应该也付出代价。今日虽算不上大错,但也足够能证明你的能力,既然如此,不如就把你的理事位置给卸掉。”霁父缓缓的开口说道。
这一言几乎要把霁武给吓晕过去,他用尽心机,费了那么大劲才坐上这个位置,如果今日被卸掉的话,那他要是再登上,只怕得等到猴年马月了。
霁武求救的眼神看向大长老,带着一丝祈求。
大长老生出几分不忍来,现在瘟疫还没有结束,还需要霁武来救治那些感染瘟疫的人。
若此时卸掉他的位置,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霁武不分黑夜白日的救人,难免会对此事有所疏忽,你也别太计较了。更何况这一切都是阿香在善作主张,不要因为她一个人,而挑拨了咱们霁家族亲之间的关系。”
大长老说完之后又看向了霁武。
“你以后对这些事情多上点心,雪丫头有心跟你学习医术,你便要好好的传授给她,不要再假手他人。”霁武连忙应着。
霁父却不甘心此事就这样过去,那她女儿这些日子受的苦就白受了。
“长老,霁武明显就是在有意纵容阿香虐待风雪,阿香只是一个普通的婢女,若不是他授意的话,又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