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舒抬头看着厉铎,从他脸上看出,他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要她跳。
“我不会跳舞……”
“你刚才不是扭得挺欢?”
他往沙发上一靠,长臂搭在沙发靠背上,“我要看。”
他轻描淡写地吐出三个字,语气平静,听在她耳朵里,却充满了霸道的强势,不容反驳。
温舒动了动嘴唇,“厉先生……”
“我耐心有限。”
温舒咬着下唇,站起来想要把萝卜缨套在脑袋上,这样她不用看他的脸,或许就没那么难堪。
结果厉铎开口:“不用麻烦,就这样。”
温舒看着他,脸色涨得通红。
厉铎挑起一眉,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温舒咬着下唇,只觉得羞耻感up、up。
“非、非得跳吗?”
“你说呢?”
温舒的眼泪差点儿被他逼出来。
她拿出手机,拔掉耳机,开了公放,然后往空地上一站,分开两条萝卜须,哆哆嗦嗦地举起一只手臂。
厉铎:“???”
“原来你还给自己配了音乐?”
温舒的表情都要哭了。
伴随着音乐,她原地转身,一跳,面对厉铎,开始跳舞。
厉铎原本怀疑她是瞎跳的,结果发现她还跟那音乐卡了节奏。
晃个萝卜腿,手还在摇花。
音乐只有一分半钟,温舒却觉得时间是地老天荒。
她跳完,恨不得自己一头撞死在地板上,四肢都有些发麻。
她看向厉铎,发现厉铎拿手挡着脸,肩膀在抖动。
不用想也知道,厉铎在笑。
这下温舒的眼泪真流了下来,又是屈辱,又是羞愤。
她伸手一抹眼泪,拿起手机,抓着萝卜缨就要走。
“果然取悦了我。加到一万。”
温舒的手都摸到了门把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又站住了。
一、一万?
厉铎坐在原位置没动,“不想干?”
温舒转身折了回去,“想干。”
厉铎抬眸看向她,果然眼睛是红的,他见过她所有狼狈的时刻,想把她逼哭还真不容易。
他朝她伸手,“过来。”
温舒沉默地走过去。
厉铎问:“跳得挺好,就是太幼稚了,哄你儿子的?”
“嗯。”
“有名字?”
温舒动了动嘴唇,“《鸭蛋小超人》。”
厉铎:“……”
厉铎在努力控制,不让自己笑出声。
温舒再次流下了屈辱的泪水,动画片上主题曲就叫这个!
他拽着她的手拉过来,“哭什么?我又没嘲笑你。”
温舒悲愤,他没嘲笑?
比嘲笑更让她屈辱!
……
下午接肉肉迟到了,但是肉肉一点都没着急,跟另外一个小朋友在门卫室看动画片。
晚上再去医院的时候,温舒发现外婆重新被安排进了原本的病房。
“外婆!”
外婆靠在靠枕上,旁边坐着厉二奶奶的护工保姆。
护工保姆看到温舒笑呵呵打招呼:“温舒回来了?”
外婆急忙说:“是你刘阿姨帮忙说情,我才能回来住的。”
温舒看了眼隔壁,发现是新入住的病患。
保姆解释:“二奶奶挪去单人病房了。”
“谢谢刘阿姨。”
温舒急忙道谢。
保姆的视线落在温肉肉的脸上,莫名其妙说了句:“三岁的孩子,不记事呢,挺好的。”
温舒牵着肉肉的手,“肉肉叫奶奶。”
“奶奶。”
温肉肉看了保姆一眼,跑去牵太婆的手。
保姆笑着说:“这孩子长得漂亮,谁家要是有个这么漂亮的孩子,得当宝贝宠着。”
温舒点头:“是啊,肉肉是招人喜欢的。”
在幼儿园,老师们都很喜欢他。
保姆越看温舒,越觉得顺眼,亲热地拉住温舒的手。
“温舒,我这几天看你忙里忙外的,一直都是一个人。你啊,还是得找个男人疼,要不然一个人太辛苦了!”
温舒笑着说:“谢谢阿姨,我暂时不考虑这些。”
保姆拍着她的手背,“怎么能不考虑呢?趁年轻赶紧找个知冷知热的,多好?”
外婆道破保姆的心思,“温舒啊,你阿姨有个儿子,比你大几岁,也不介意你生过孩子,在国企上班,工资也不错,有时间你跟他见一面。”
外婆都开口,温舒只好说:“等我有时间的吧。”
保姆立刻说:“不用等,我已经跟我儿子说了,他今晚儿就来医院一趟,你们刚好见一面。”
温舒:“……”
保姆又看了眼温肉肉,“我听你外婆说,这孩子还没上户口是不是啊?”
温舒点头:“嗯。”
“哎哟,这未婚生育就是麻烦,这孩子当初不该生啊!”
小肉肉的脸绷了绷,有点委屈。
温舒的脸色都变了,立刻说:“阿姨,肉肉是我们家的男子汉,没有咱们家都是女人,那可不行。”
温肉肉的表情终于淡定下来,睨了保姆一眼,转身摸太婆的手。
保姆还在:“孩子什么时候不能生啊?你这一生,整个人都掉价了……”
话没说完,温舒开口:“阿姨,谢谢您帮我们说情,终于让我外婆进了病房。你吃了没?要不要跟我外婆一起用一点儿?”
因为对方帮外婆找到了病房,温舒不好意思跟对方扯破脸,只能这样赶人。
保姆一看时间,“哎哟,二奶奶要吃饭了,我得赶紧回去。”
外婆说:“你就看看人怎么样,说不定就合适呢。”
温舒应了一声,“嗯。您啊,就先别操心这个来了,吃点东西吧。”
温肉肉睡着没多久,保姆阿姨又过来了。
一进门,保姆就跟大内总管宣布某位娘娘驾到似的,笑眯眯地看了温舒一眼,“温舒啊,我儿子来了!”
保姆那一嗓门,差点把肉肉吵醒。
温舒急忙拍拍受到惊吓的温肉肉,还好小家伙就激灵了一下,很快就睡着了。
门外进来一个男人,温舒抬头看了一眼,愣住。
男人就是几天前在停车场,被人群殴的那小子。
四目相对,男人也很快认出了温舒,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
但很快,他的视线又从疑惑恢复了正常。
甚至打量温舒的目光,都变得玩味起来。
这么说,她跟上次那个男人根本不是一对?
看来他猜得不错,这女人要么是只高级鸡,专门卖的,要么是那男人的姘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