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温舒空着手,马骉的食指上勾着一袋馒头,他一边走一边盯着那台馒头,看了又看。
馒头虽然已经凉了,但还是软的,透过袋子的缝隙,时不时还能闻到一股馒头的香味。
温舒见他看了好几次,便说:“马爷,您要是饿了,可以先吃一个垫垫底。”
马骉却摇摇头说:“不饿,就是觉得稀奇。”
温舒忍不住笑了一声,“马爷,看来您打小的生活,跟我就是两个世界的,以至于我不理解您的世界,您也不了解我的世界。”
“对我来说,这些事儿就是最平常的事,在你眼里却成了稀奇事。”
马骉说:“我在家的时候,可没人让我买这些东西。再说了,家里都有人做了更美味的食物,为什么还要去买?”
这话一说,温舒就知道,自己跟马骉压根说不到一块去。
马骉问她:“你上次跟我姐说的那些话,是认真的吗?”
温舒疑惑地问:“什么话呀?”
马骉晲她一眼,“别想骗我了,我姐都跟我说了。”
温舒瞬间沉默下来,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应他。
马骉继续说:“你让我姐给你找那些陌生的、年纪大的,要么就是那方面有问题的,你就没考虑过我?”
温舒惊讶地看着他,“马爷,您可千万别跟我开这种玩笑,我胆儿小。”
马骉顿时有些生气,原本长了一张老实忠厚的脸,每次一蹦下来的时候就显得特别吓人。
马骉绷着脸说,“谁跟你开玩笑了?”
他站住脚,盯着温舒问:“你说,我哪方面不符合你的要求?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法跟厉家抗衡?”
马骉冷笑一声,“那你也太小看我了,你要只是单纯的不让厉家抢孩子,我有一百种办法可以达成你的心愿。”
温舒抿了下嘴,“马爷,你应该知道我跟您应该是不可能的。”
“说说理由,怎么就不可能了?”马骉问。
温舒暗自叹了口气,她讨厌厉铎、讨厌林寒,同样她也讨厌马骉。
他们仨对她做得那些事,有什么区别?
她从他们每个人那边受到的伤害,没有大小一视同仁。
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拿普通人当人看,只是随着他们的心意,做着伤害别人的事。
温舒低着头,略一沉思,“马爷,刚刚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吗?我说我们俩完全是不同世界的人,我不理解您,您也不理解我。”
“或许对你们来说,根本不存在所谓的阶层。但是对我来说,界限分明,而且有清晰的门户规则。”
“其实跟您做朋友,对我来说就是高攀了。而且我也很感谢你和马小姐曾经帮我报复厉铎,狠狠出了我心里一口气。”
“只是,我找马小姐的目的,不是为了所谓的婚姻,也不是为了幸福,仅仅是为了保护我的孩子。换句话说,这是一场交易,不掺杂感情。”
“我跟马爷谈感情,谈的是朋友之情。我能保证我们之间的朋友情,一定是真诚的,是发自我内心的。”
马骉皱着眉头,看着温舒问:“你的意思是谈朋友情是真的,要是谈爱情就是假的?”
温舒微笑着,“我真的不想害朋友,特别是马爷和马小姐还真诚地帮过我,我就更不能害你了。”
马骉的心里有些憋屈,他不知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有些懊恼,有些愤恨,还有些恨自己不争气。
他在极力的理清自己的真实想法,他为什么要跑来找温舒?为什么还跟她说这些?
如果他现在是在表白的话,温舒显然已经拒绝了他。可偏偏他没有正式的表白,温舒已经明确地拒绝了他。
马骉还是不服气,温舒是不是记仇?
马骉问:“你是不是在跟我记仇?记当初的那些仇?”
没等温舒说话,马骉又说,“你要是想报复的话,我给你机会,你报复回来行不行?”
温舒瞪圆了眼,盯着他说:“马爷,您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马骉说:“我当然知道!”
他的气愤值在上升,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生气。
脑子一轰,马骉脱口而出,“老子刚刚在跟你表白,你竟然就这样拒绝我了,老子现在很生气!”
温舒一脸惊恐,她比刚刚还要震惊。
如果说马骉刚刚那个问题,是带着男性魅力没有得到认可的不甘,那现在他就是打了直球。
温舒动了动嘴唇,分不清马骉是在说真话,还是在假话,是在戏耍她,还是发自真情实感。
她一伸手,从马彪手里把馒头夺了过来,一句话不说,转身就走。
马骉在原地愣了一下,随后急忙追过去,“温舒!你干什么?凭什么跟我生气?我在跟你表白,你在跟我生气?我哪句话说错了?”
马骉知道女人有时候会矫情,但是他自认自己刚刚什么话都没说错,她凭什么掉头就走?
温舒被马骉直接拽住了,她气愤地抬头:“马爷,您每次这样戏弄像我这样的人,真的能带给你很多成就感?”
“其实我们只是想安安稳稳地活着,不想得罪你们任何人。为什么你们就是不愿意放过我呢?”
马骉傻眼了,“我、我没有戏弄……”
原来温舒以为他是在戏弄她,他明明是在很真诚的表白啊。
温舒绷着脸,继续说:“我还以为和您、和马小姐真是朋友,没想到,在马爷心里,还是这样看我的。是我高攀了马爷和马小姐……”
马骉顿时觉得自己有嘴都说不清,什么情况?
他说什么了,他什么都没说,为什么要给他头上扣帽子?
“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是……算了算了,你能不能当我没说?我刚刚就是开玩笑的,想吓唬你一下!”
温舒瞬间站住脚,回头看他。
这时候,马骉才发现温舒的眼眶有些发红,他心里一紧,“你别哭啊!我、我真是开玩笑的!”
温舒伸手抹了一把脸,“马爷,你要真拿我当朋友以后这种玩笑就少开,我胆子小,可经不起您这吓唬。”
马骉急忙点头:“行行行,我知道了,我记住了,以后保准不下你了!”
温舒这才放松脸上的表情。
她别过脸,在马骉看不到的地方,微微眯了眯眼睛。
她自然是得罪不起马骉的,她也不能承受惹怒马骉的后果。
她猜马骉可能真的对她有几分意思,所以她就利用马骉的这点小心思,逼迫马骉收回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