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被张先生领了进去,到了他的书房说话,从见了陈仲谦开始,张先生就没有松开过手,一直拉着他,生怕一转眼就看不见了。
“你现在身子是好了我瞧着气色很好啊。”
陈仲谦点点头,“先生,这位是我娘子,多亏了她悉心照顾,如今我已经能出来走动了。”
张先生对着林喜悦投来赞许的目光,这个学生命不好,但是运气却不错,看样子是找了个好媳妇儿。
“今日我来,是想向您打听一下岳山书院招生的事。”
一听这话,张先生眼睛都亮了,“仲谦,你想要考岳山书院可以,你一定可以考中的,这可真是太好了啊,你有没有报名费我可以替你交了。”
这次岳山书院招生,他头一个想到的就是陈仲谦,他认为自己这个得意门生一定能考进去的,只是以前陈仲谦还在读书的时候岳山书院没有公开招生,现在要招生了,他却病得出不来门,真是难啊。
陈仲谦笑了笑,“这倒是不用,多谢先生好意,我只是想问问看这次考试的科目,不知先生能否指点一二”
“自然可以,我便给你讲讲,过些日子就要报名了,你好好准备。”
陈仲谦听完,觉得也没有什么刁钻的,主要还是看平时的功底,心里差不多也有数了,又把小鱼和小朵拉到了面前来。
“这是我的两个孩子,快要六岁了,我想明年送这小子到书院来念书,您看看如何”
他也想让小朵念书,只是书院没有女子,小朵来了容易被欺负,自己在家教就行了。
张先生考了小鱼几个简单的问题,小鱼最开始有些紧张,答了一个问题之后就放松下来了,回答得很好。
“很好,这个学生我收下,什么时候送来都可以。”张先生很是满意。
事情谈完,他们从书院离开,谁知道在书院门口遇上了陈秀云和陈仲达,陈秀云是来给陈仲达送东西的,总是她来跑腿。
“大哥,大嫂,你们怎么在这里”陈仲达有些惊讶。
陈仲谦指了指里面,“向先生打听一下岳山书院的事,这就要走了。”
陈秀云一直低着头,林喜悦一眼就看出她脸色不好,乌青乌青的,上前抓起她的手搭脉,又把她拉到了一边说话。
“近日是不是月事不顺,肚子疼得厉害”
陈秀云一脸惊讶地看着她,“大嫂,你……你怎么知道”
林喜悦拉着她去不远处的茶棚坐下,摊开自己随身带着的针灸器具,给她扎了几个简单的穴位,收针的时候发现自己背着的背篓里出现了几样舒肝解郁,活血化瘀的药。
扎针得扎够疗程,而且这还是在外面,只能扎几个简单穴位,的确是需要配合药物治疗。
林喜悦将那几样药分别用纸包好,交给了陈秀云,“每天三次,一次一包。”
陈秀云不敢接下,“我,我没有钱。”
“不要钱。”在原主的记忆里,陈家大房这两个孩子倒是都不坏,虽说也没有帮过她,但是也没有害过她,那她也可以表现善意。
陈秀云这才接下了,说了声谢谢,林喜悦道,“平时不要想太多,若是下个月还是疼得厉害,可以上家里去找我。”
她这是忧思气结导致的肝郁血瘀,也不知道年纪轻轻的在愁些什么,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啊。
林喜悦给陈秀云看完病就叫上陈仲谦父子几个走了,陈仲达刚刚是看见林喜悦给妹妹扎针了的,这会儿赶紧过来了,“大嫂会扎针”
陈秀云点点头,“那是扎针吗不是说只有大夫才会大嫂还给了我药。”
陈仲达说道,“那你就好好吃吧,别让爹娘知道了,要不然又惹出些麻烦来。”
他没问陈秀云哪里不舒服,但是想也想得出来,秀云每个月差不多的时候都会脸色不好,这样的病症不好开口问,希望吃了药能好吧。
陈仲达回了书院,陈秀云把药收好,又去买了吴氏交待的几样东西,这才走路回家。
她发愁的不过是自己的亲事,还不知家里要给她说一门什么样的亲事呢。
她都已经快十六了,亲事还没有定下来,就是因为杨氏一心想把她嫁到镇上去,其实前两年有人提亲的,现在也没人上门了。
杨氏的打算是,等陈仲达有了功名就好办了,这样自己的闺女就能轻松嫁户好人家,没准儿还能当上大户人家的夫人。
她当然觉得家里人是异想天开,但是她在家里也说不上话,都说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又哪里敢反对。
不过那日她听到爹娘在商量,说是家中没有钱供哥哥读书了,要是她嫁了人,收上一笔聘礼,又能继续供下去,要是想多要聘礼,可以让她去给大户人家的老爷做妾。
那能叫聘礼吗那叫卖身钱。
陈秀云一向有经行腹痛的病症,只不过这一次相当严重,在家躺了几日都起不来,吴氏也不肯带她看看大夫,说对女人来说都是小事,不用看大夫,她就生生忍了好几天。
其实现在都还痛,只是没那么严重了,但家里不允许她歇着不干活儿,她只能咬牙忍住。
陈秀云把林喜悦给的药拿出来看了看,又赶紧贴身放着,林喜悦给她扎针之后就好了许多,吃了药肯定就不痛了。
林喜悦想起来给陈仲谦做药膳的两样药材不够了,又去仁济堂买药,今日庄大夫也在仁济堂坐诊,远远地看到了林喜悦,正要上前说话,再一看,她身边跟着的不是陈仲谦又是谁
“你你你,仲谦是你吗”
今日被两个人怀疑了,陈仲谦清了清嗓子,“庄大夫好,是我。”
“哎呀,你气色很好啊,快进来,让我给你诊脉看看。”
陈仲谦点点头,坐在桌前让庄大夫替他诊脉,林喜悦则是一心扑在药材上,买好了才过来,结果庄大夫都还没有松手。
“嗯,脉象不疾不徐,虽沉却有力,有痰却尚可控制,比起先前已经好了大半。”庄大夫很高兴地点了点头,随即又觉得惊讶,“是哪位大夫医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