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雪娇带着女儿在屋里待了一日了,不管杜崇文怎么喊她都不开门。
“娇娇啊,你可不要做傻事,刘勋这人不值得,也怪爹爹识人不清,竟然给你选了这么个夫君,是他对不起你,你又何苦折磨自己呢?”
杜崇文一夜之间老了十岁,本想着刘勋有了功名成为杜家的靠山,谁知竟然养了个白眼狼,不仅不会帮杜家,还伤了女儿的心。
他真是恨不得一刀砍了刘勋,只是那样的话,他就把自己搭进去了,女儿和外孙女又谁来照顾?
况且还有东家的信,让他体面一些,刘勋的心不在杜家,强留无用。
呵呵,刘勋倒是个有本事的,靠着那根人参,搭上了东家,如今东家当真愿意帮他的忙。
丫鬟拍门,“小姐,你快开门吧,小小姐哭得厉害呢,小姐要是伤心,我去砍了那人,绝不让小姐委屈。”
丫鬟真是后悔极了,当初知道那臭男人给小姐下毒就不应该忍着,那时候就该告他,让他蹲大牢。
真是个没良心的,若是没有杜家,他哪里来的银两读书考功名?如今有了功名便弃杜家不顾,就该天打雷劈。
家中的仆人都来劝,杜雪娇抱着孩子哭了好久,终于愿意把门打开了。
“爹,我同意与他和离,从今往后再不相见,孩子我不会给他。”
前些日子和林喜悦谈心,杜雪娇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刘勋当初能为了她抛弃林喜悦,那总有一天会为了另一个家世更好的抛弃她。
如今全都应验了,心都不在一处,强留也没有用。
她心里全都是刘勋,尽管知道他是个负心汉,想起这几年的过往,还是忍不住伤心难过。
如果没有孩子,也许她真的会做傻事。
可看着孩子那么乖巧,想着自己是她的依靠,也就不会犯傻了。
杜崇文点点头,“好,都依你,和离就是了,孩子肯定不会给他,他本就是赘婿,孩子没有跟着他的道理。”
刘勋得知杜雪娇同意和离,不由得松了口气,不闹就好,免得耽误了他的大事。
至于孩子,他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要,不过是一个女儿,养着有什么用处?反倒是让他的娘子烦心。
刘家其他人就更是无所谓了,他们一想到刘勋拜托了杜家,能搭上京城的富家千金,顿时就觉得遭人白眼也无所谓了,接下来的才是好日子。
“爹娘,等我在京城站稳脚跟,就把你们都接过去,咱们不在这里住了,那些人在背后说什么咱们也听不见。”
刘勋的爹娘都觉得是这样,杜家算什么啊,有高枝儿当然得攀,杜雪娇和刘勋成亲几年,就生出来一个丫头片子,可别继续耽误他们的儿子了,他是要做大事的。
杜雪娇答应了和离就绝不后悔,相当爽快,只是都是杜崇文出面的,她说了不见刘勋就是不见,见了心烦。
刘勋接下和离书,还是朝着杜崇文拱了拱手,“从今往后,咱们也就没有瓜葛了。”
杜崇文说道,“娇娇被你伤透了心,你可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要不然我就是豁出这条老命也不会放过你。”
刘勋点点头,“自然不会,以后我在京城会帮杜伯父说话的,这一次和离这么顺利,我会帮忙让你坐稳掌柜之位,也算是我对你们尽心了。”
杜崇文冷笑,“是我以前小看了你,没想到你竟然野心不小。”
“若是没有野心,枉来世间走一遭,谁都是想成为人上人的,我这几年忍气吞声,为的就是这一日的扬眉吐气,被你们欺负的日子过去了,以后不会再有人侮辱我。”
丫鬟在门口听到这话,忍不住说道,“你实在是傻,小姐心里从来就只有你,在她眼中,你就是最好的,什么欺负?那不过是小姐想跟你亲近一些,她觉得你太好,怕你会被人抢走,在你看来却是侮辱。”
刘勋哼了声,一个个都当他傻,话倒是说得好听。
杜崇文说道,“不必再说了,过去的事彼此心里都有数,心里认定了,解释再多也无用。”
刘勋点了下头,“杜伯父,我先告辞了。”
丫鬟说道,“老爷,这人本就不是个好的,老爷和小姐都不必为他难过,把这样的人清理出去,家中还太平了呢。”
杜崇文笑了笑,“对,你说得对,我不应该垂头丧气,娇娇看了也会难过的,他继续留在家里只会带来更多麻烦,让娇娇更伤心,走了好。”
“就是这样。”丫鬟哼了声,“小姐什么样的郎君配不得,和离了好,嫁个好的,真心疼爱小姐的。”
杜崇文也想明白了,正是因为他想要利用刘勋,这场姻缘夹杂了太多利益,所以娇娇才被人伤了心,这都怪他。
以后娇娇的亲事他不掺和了,若是她遇得到有缘人,便和那人成亲,若是一直遇不到,他便养着她们母女二人,让她们衣食无忧。
他也庆幸杜雪娇生了孩子,要不然遭受这么大的打击,只怕是挺不过去了,如今为了孩子她也能想明白。
刘勋和杜雪娇和离之后就要去京城了,他似乎已经确定自己会去哪里任职,十分得意,看到以前的同窗也是理都不理。
庐山明在街上遇到他,刘勋梗着脖子走过去了,庐山明回头说道,“如今你当真是能耐了啊,再也不用像从前一样四处巴结讨好。”
刘勋愤愤地看着他,“当初你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总有一日我会还回去。”
“你怎么还?”庐山明笑了笑,“我又不像你似的,为了点儿好处低三下四,我实在得不到的,那就不要了,再怎么也不会出卖自己的人格。”
不等刘勋说话,他继续说道,“你以为你当真站起来了?当真是人上人了?别犯傻,如今的你依旧是靠着别人施舍过日子,只不过你换了个主子罢了,但还是要摇尾乞怜。”
“当过一次狗的人,这辈子都别想用两条腿走路,他一辈子都得趴着伏低做小。”庐山明拿扇子点了他一下,“这个道理,你不明白我可以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