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宴清当她是会所里任人摆弄的小公主,明着羞辱。
他就是想看着会演会装的陆恩熙,剥开面具是什么货色。
本质上她和这里的女人没区别,女人,呵,骨子里都贱。
陆恩熙依旧笔直的站在那里,灯光打在她白皙的脸上,清透的目光冰凉,她笑时温婉可爱,严肃时又冷又飒。
空气里硝烟四起,万马齐喑。
“不乐意”
贾宴清翘起一条腿,垫着桌子,“不乐意也行,我这人最随和,从来不强人所难。”
他眼里是清楚的讽刺和威胁,“那部戏叫什么名字哦《皇朝》,据说几个出品方花了将近两亿,年度大制作,眼看着瓜熟蒂落要往回收钱,这帮人得多糟心”
嘴里说话,手也没闲着,拿起电话,翻了翻,“哟,这不就是海升的周大海吗多好的日子啊,我真不想触人霉头,可是没办法啊,有人让我不开心。”
穹顶之下,陆恩熙听到自己额头骨骼发出怒吼,血快喷出来,“海升影视是环宇的竞争对手,你搞他,他就不会反过来搞你”
陆恩熙最最看不惯贾宴清一言不合就想挖人祖坟的脾气,好像全世界围着他转,典型的人格不健全不成熟,“周大海在行业里摸打滚爬三十多年,工作年限比你年龄都长,你仗着自己是贾云昌的儿子到处招摇,但他本人就是大树,真闹出事儿,你确定能赢”
你背靠你爹,人就是个爹!
“教育我啊”贾宴清将手机啪嗒一丢,“我长这么大,最恶心被人说教,你老几哈”
陆恩熙提前查了海升和环宇的过往背景,手里有点东西,“海升以码头货运起家,赶上79年开放的好时代,不到二十岁的周大海靠进出口生意赚到第一桶金,而后由港城转入内地,开发房地产,他运气好目光有前瞻性,短短二十年,吃饱了房地产的红利,同时开始发展影视行业,拍了几十部爆款影视剧。”
“此外,周大海热衷公益,名下有四大慈善基金,并获得去年的十佳企业称号,是企业家的楷模。这样的商人,你若是仅仅因个人情绪而主动点火,不管他本人还是社会舆论,都不会对你客气。”
贾宴清从小在上流社会厮混,见过看过的大场面多了去了,不会被陆恩熙一番说辞吓住,他吊儿郎当道,“做了功课,有点意思,说,接着说。”
尽是调侃。
“当然,环宇集团从你爷爷那一代就名声大噪,银行家、社会活动家,慈善家,据说战争时代老人家给国家捐助了不少物资,令人钦佩。只是到了你父亲手里,似乎名声不太好,贾叔叔风流倜傥,有过四段婚姻,而且……”
陆恩熙淡笑,“长辈的私人感情我不好多说,不过贾少你挺会遗传,完美继承了贾叔叔雨露均沾的好习惯,外界对你的评价多好啊,国民老公,什么意思呢就是给普天下女人当丈夫。”
她放慢语速,“你说,若是海升和环宇放在一起比较,外界更喜欢谁”
贾宴清的脸色一黑一白,斜挂在嘴角的笑容逐渐凝固,“陆恩熙,你是不是自信过头了一个知名度还不如网红的演员,也配周大海亲自过手也配海升跟我结梁子她就是一炮灰……”
他伸手,一吹,扬开,“只要我一个眼神,她就完了。”
拍拍裤子上的褶皱,贾宴清道,“本来你有机会的陆恩熙,可惜你不该自作聪明,搬出我爷爷震我。”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陆恩熙猜到此行不易,该做的争取她必须做到,“那么,咱们就各凭本事,你找周大海,我找贾爷爷,好久没陪他下棋了。”
当年陆恩熙去贾宴清家里做客,陪老爷子下过棋,两人还算投缘,老人家对她印象不差。
如果她豁出去这张脸求老人家,或许还有一点点面子。
这是陆恩熙的底牌,也是她克制贾宴清的王牌。
贾宴清突然站起来,大风一般刮过来,大力抓住陆恩熙的手腕,“我说了,别踏马拿爷爷吓唬我!”
手腕痛,从皮到肉的痛。
这么一对比陆恩熙才意识到,此前司薄年拽她好像都没这么痛。
“害怕啊既然不想惊动两位长辈,那就用年轻人的方式处理,毕竟不是三五岁的幼儿园孩子,别动不动就找家长告状。”
贾宴清重新坐回去,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脾气很躁,“年轻人的方式,行!我不想听歌了,给我跳个舞。”
只要他不找周大海,事情就有回旋的余地,这是一大进展。
陆恩熙坐下,“不会。”
“不会也没事,扭总会吧给我扭一段。”
陆恩熙绷紧面部肌肉,“贾宴清,你这么作,司薄年知道吗你让我难堪就是不给他面子。”
贾宴清晃晃腿,演活了一个“浪”字,“哟,得亏你提醒我,不然我都忘了,你去跳,我给你录个视频,咱们司少看着正经,骨子里骚得飞起,就好这口儿。”
陆恩熙没有动作。
贾宴清举起手机,导演似的指挥现场,“去啊,点那个《痒》,适合你。”
陆恩熙白一眼,“录视频哪有现场来的过瘾既然司少喜欢,你叫他过来,我当场跳给你们看。”
贾宴清手机对准陆恩熙的脸,高清的原装镜头下,那张白皙的脸竟然该死的抗打,“手机给你,打给他,本少今晚舒坦了,你那位朋友保准没事。”
陆恩熙算准了司薄年爱面子,不会允许自己的前妻被人踩踏。
与其和脑子缺根弦的贾宴清扯皮,不如让他过来,反正在贾宴清这里丢的脸,早晚会传到他耳朵里。
“希望你说话算数,别踏马总是满嘴跑火车。”
拿起贾宴清的手机,陆恩熙不做他想,拨通备注为“司”的号码。
响铃持续,她心跳越来越快,快到能从嘴巴里飞出去。
然后电话被人挂断了。
陆恩熙冷笑,“贾少,你在好兄弟那里地位就这人家连电话都不接。”
贾宴清虎着脸,“你懂个屁!”
说完,再次拨通司薄年的号码,点开外放音放在两人之间,“等着!”
陆恩熙以为司薄年还会挂,没想到才三五秒,就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什么事”
贾宴清似笑非笑看陆恩熙。
陆恩熙手一握,豁出去了,“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