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朵烟花突然在窗外爆裂,墨蓝色的天空被绚丽的火光照亮,顷刻之间所有景物都曝光在飞火之中。
包括陆恩熙有些迷茫的脸。
什么叫这次好好看清楚?
司薄年把自己当成备选项?跟何居正一起放在资源库里,让她挑一个?
恐怕,不是吧?
陆恩熙不不允许自己有这么傻白甜的想法,“你不要总说一些奇怪的话,搞的咱们两个好像关系不纯洁。”
司薄年道,“你想要多纯洁?”
“……”
陆恩熙有理由怀疑,司薄年今天安排这一出,是为了让她退出长征集团的诉讼做铺垫,一旦她离开这个案子,他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施展拳脚。
而她,绝对不退让!
司薄年独自品尝一口红酒,ran-nti可以在橡木桶和红酒杯里珍藏数十年,口感越来越温醇,只需闭目品尝,好似又嗅到那年葡萄架上的诱人芬芳,阳光撒满庄园的炙热空气。
然而在人类身上,时间是无法逆转的年轮,无法填补的沟壑,一旦过去,便永远的铸成遗憾。
“你哥明天晚上来洛城,就住这里。”
陆恩熙的视线从窗外的烟花尾声中回到他脸上,“他可以通过海关的严查?”
“有我在。”
语气不重,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不容怀疑。
陆恩熙点头,“谢谢你。”
明天就能看到哥哥了,陆恩熙心脏扑通好几下,她还以为自己练就了不错的心理素质,谁知这么不堪考验。
司薄年蹙眉,“真想谢,就把酒喝了。”
“好。”
如果是这个理由,那么她接受。
酒杯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声,红酒在烟花下越发妖冶。
才喝一口陆恩熙便惊道,“你开了这么好的酒?”
她对红酒的品鉴不算少,当年爸爸也珍藏了不少佳品,但能和手中这一杯相比的屈指可数。
ran-nti的传世经典,一杯都要数万,而她刚才的一口,应该喝掉了澜湾小区的一个平方。
司薄年说,“值得。”
不管她怎么样,对他来说今天就是纪念日,不光今天,往后的每个节日,他都会记得,并且想办法和她一起度过。
她的心对他封闭了,他不会强行砸开,而是给她足够的时间,让她主动迎接他进去。
陆恩熙坐在那里浑身都不自在,司薄年这献殷勤的操作,是不是有点太明目张胆?
“司少,你让我哥回来,我很感动,也很感激,但是长征的案子我既然接了,就会负责到最后,中途不会退出。”
“嗯?”
她在想什么?
“我的态度很明确,咱们都有各自坚持的立场,希望你理解。”
司薄年郁闷地捏捏鼻梁骨,她竟然误会成这样?
行。
无所谓,让她误会。
“嗯。”
得到他的首肯,陆恩熙心里的石头又少了一块,第二口酒便喝得舒畅不少。
天空再次爆裂烟花,陆恩熙扬起嘴角,“真好看,不知道是不是办婚礼的人家在庆祝。”
司薄年说,“也许。”
市区不允许放烟花,洛城可以放烟花、又可以安静欣赏的地方,满月堡是最佳选择。
即便今晚没有王景川那个电话,司薄年也会让陆恩熙过来。
为了今天,他特意安排了陆恩赐的行程,因为他担心没有一个充分的理由,陆恩熙会拒绝他的要求。
只是他临时被父亲叫回家,耽误了一些时间。
没想到这个时间差,竟然给陆恩熙和何居正提供了机会,让他们在网球馆培养感情!
司薄年心里有些窝火,“你什么时候喜欢上运动了?”
陆恩熙摇晃红酒杯,“王景川跟你说的吧?一个大男人居然喜欢打小报告,我也是服了。”
“那不是小报告。”
是重要军情。
陆恩熙不屑计较,“大概是年龄大了点,没有以前那么皮实了,不运动一下提高免疫力和体力,后面工作也会受到影响,所以想锻炼锻炼。”
司薄年道,“比如?”
陆恩熙哪一项运动都不喜欢,如果非得选的话,她想说散步,但散步运动量太小了,无法满足需求,“打球,跑步之类的吧。”
“可以,那就从明天开始吧。”
陆恩熙眼睛忽闪两下,“啥意思?”
司薄年道,“明天早上,带你去跑步。”
“啊??”
晚上陆恩熙留宿满月堡,司薄年的贵宾房是套间,两个卧室,陆恩熙住在里面那间。
运动后太累了,即便和司薄年就隔着一扇门,她也没力气担心什么,洗刷后倒头就睡。
次日,陆恩熙还没睡醒,就被敲门声吵得蒙上被子装死。
她难得那么早睡着,难得一夜无梦,为什么要承受早起的折磨?
六点!!她多久没在六点起过床了??
这不是社畜的作息!
陆恩熙无限怨念的丢开被子,拉开门看到还在举手要继续敲的司薄年,“你干嘛??”
司薄年一身轻便的速干服,短袖长裤,脚上是崭新的减震跑鞋,“说好的,今天晨跑。”
陆恩熙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两眼还没从长久的闭合状态适应过来,“what??你认真的?”
“衣服和鞋子在这里,给你十分钟时间刷牙洗脸,换好出来。”
陆恩熙是懵的,司薄年让她来满月堡,住同一个屋檐下,竟然不是哄骗她滚|床单,而是……晨跑??
这是她认识的司薄年吗?
迷迷瞪瞪换好衣服,对着镜子看了下,居然出奇的合身,出奇的舒服。
这大概是她为数不多的全身速干服的装扮。
司薄年靠着酒柜,长腿交错,姿态很悠然,“还可以,走吧。”
何止还可以,他每次看到陆恩熙穿贴身衣服,血液都会自燃起来。
该死,他应该给她选几款vrsiz。
清晨的山林空气格外清爽,走在蜿蜒的山道上,每一口呼吸都是喝足了水分的绿叶释放出的安全氧气。
树林中的鸟类尤其喜欢在晨间活动,茂密不见尽头的树梢间全是它们忘情的吟诵。
远方是朝阳穿过云层送出的万缕柔光,眼前是翠绿欲滴的鲜嫩草芽。
陆恩熙的那点起床气瞬间被清空。
展开手臂,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没想到早起这么好。”
司薄年道,“多久没早起过了?”
“不记得,但是很久了,以前写论文看文献经常熬夜,第二天就起不来,作息差不多黑白颠倒,工作以后晚上很少早睡,白天起床时间基本上都卡在上班前一个小时,没心情也没条件早起。”
其实想想好像都是借口,都市人喜欢夜间活动,在美食和娱乐中释放情绪压力,以为这样就轻松了,却不知按时入睡才是对身体最大的褒奖。
司薄年道,“以后养成早睡早起的习惯,我监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