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就知道了，卡沙夏。”琴酒的声音里带着股令人战粟的愉悦感，然后他挂断了通讯。

    川上济听着手机里的忙音，他不由得眯起眼睛：琴酒的愉悦很明显是针对黑麦威士忌的，而不是针对他。

    这也证明了川上济搞的小动作没被发现——暂时没被发现，或者说琴酒相信了宫野明美对黑麦的举报。

    若琴酒是发现了什么不对，想把川上济骗过去算账，不可能是这个表现。

    其实为了让举报信息相对合情合理，川上济还拉了雪莉打补丁来着。

    ——至于为什么手下出了叛徒琴酒还这么开心？这点也很好解释，琴酒盯着黑麦威士忌很久了，就差找到把柄，因此此次行动算是“预料之中”。

    “啧，还是一句废话都不说。”面对琴技的守口如瓶川上济没忍住吐槽道。

    灰发青年开始四下张望，搜索着合适的交通工具——这时候肯定不能指望琴酒派人来接他，搭乘出租车更是不行，他只能暂时征用他人的汽车了。

    说实话撬车有点不道德……

    川上济已经开始思考，要不要趁着琴酒此时心情不错再打个电话过去就这出行问题骚扰一下，但他思维的一部分已经开始思考另一种可能……

    琴酒针对的不只是暴露的黑麦威士忌。

    毕竟仅仅是“预料之中”的行动，还不至于让琴酒乐呵成这样，说明有附加彩蛋，比如说除了黑麦外，还有其他相关实力的活动轨迹……

    川上济没忍住吃了颗柠檬糖。

    【对了，mad hatter，你觉得黑麦威士忌会是哪个势力的卧底？感觉不像是曰本本土的……所以是fbi?还是cia，或者mi6？】

    川上济收好手机，在脑内随口问道。

    其实黑麦是哪边的人查查世良真纯的踪迹就知道了。虽然那次绑架桉里，那个小姑娘是被曰本公安带走，但根据巴罗洛的情报，曰本公安之后把那个女孩转手给了别的组织。

    至于是哪个组织，巴罗洛目前还没权限调查，但疯帽匠如果发力应该能找到。

    只不过没必要。

    【基本确定是fbi的人。】疯帽匠回答道。

    【fbi啊……看来有点小麻烦呢。】灰发青年呢喃道。

    川上济没问疯帽匠是怎么知道的，左右这伪装成黑客的系统跟着巴罗洛在公安呆了这么久，能获取到的消息大概都获取到了。

    而且fbi这个答桉也没超出川上济的预料，他一开始就觉得黑麦是a国或e国的人。

    顶多觉得有点造化弄人，从酒厂出来的这一批威士忌身份居然身份都有问题。

    啧，卧底率已经百分百了喂，真不知道人事部哪边是吃什么的……简直污名化了威士忌这个品种……

    【哪里麻烦？】疯帽匠追问。

    川上济没有立即回答，这时候他以迅捷而轻盈的步伐掠过街头，查看着街边停着的一系列车辆。

    他想挑个车型相对古早的目标，这样的比较好撬——如果是琴酒偏爱的那种已被现代社会淘汰的古董保时捷，就更好撬了。

    灰发青年用了大概两分钟选中目标，又花了另外半分钟撬锁，接着便发动汽车，离弦的箭一般向远方掠去。

    这时候，川上济才抽出空来回答疯帽匠。

    【若仅仅是卧底暴露的话琴酒不应该这么兴奋；而且黑麦逃亡的范围要比我想象地远——这说明，在曰本境内很可能有其他fbi接应。琴酒大概就是抓住了黑麦同伴的马脚。】

    所以会兵分两路，苏格兰他们去追捕黑麦，琴酒则把川上济喊去追捕其他fbi。

    而且特意点名要他……估计是想借助他卓越的分析能力。

    【系统没反应，因此这次的试探算是结束了。黑麦威士忌的暴露没有触发能拿人物点的任务。

    这点也在预料中，毕竟空子也没那么好钻。说明主动使关键人物身处险境从而操纵任务的思路或许不可取。】

    川上济快速说道，

    【但我的这次试探带来了一些附加风险，若黑麦是fbi的消息被组织知道，搞不好会波及到我身上呢……】

    附加风险的源头是苏格兰。

    川上济之前栽赃陷害的罪名是“黑麦是公安卧底”；而这回若黑麦威士忌的同伴被活捉，组织的人一审就能发现黑麦其实是个fbi……

    虽然fbi和曰本公安都是条子，放在琴酒那儿顶多是老鼠的品种不一样，但这就会让川上济在苏格兰暴露时扯的由头有问题——

    ——现在有证据证明黑麦不是曰本公安，那之前那个曰本公安的卧底是谁呢，卡沙夏？川上济几乎能看见琴酒嘲讽的嘴脸。

    “啧，所以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失忆要是能把这些一笔勾销就好了。”川上济没忍住吃了颗柠檬糖。

    【……你是觉得会牵扯到苏格兰？】疯帽匠慢了一拍，跟上灰发青年的思路。

    川上济其实一直在试探这个系统究竟能不能读取自己的思想，但迄今为止疯帽匠表现得很完美，他只能获取川上济主动透露给他的浅层思维……

    灰发青年不由自主地开始思考疯帽匠是不是明知故问，但他还是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不担心，苏格兰会不会被牵连和我无关，但做事有始有终嘛，我总要把撒的谎圆上……事实上这不一定困难，我该有机会才对。】

    川上济说道，

    【说不定有一步分指挥权会落到我手上，这点从琴酒的性格就能看出来……】

    …………

    “卡沙夏这家伙怎么还没来？该死的，也不知道琴酒那家伙究竟要干什么……既然黑麦是叛徒，直接一枪崩掉不就行了吗？”

    基安蒂有些烦躁地站在天台边缘，眼尾凤蝶的翅膀因她过于夸张的表情一张一合，她拿出了一根女士香烟，但没有点燃。

    她如此肆意地吐槽琴酒的理由很简单：琴酒不在。

    基安蒂身旁只有两个组织成员，一贯默不作声的科恩，以及琴酒的专用辅助伏特加。

    而琴酒则带着行动组小队的另外两位成员：苏格兰和卡尔瓦多斯在追捕黑麦。

    至于最新回归的卡沙夏，卡沙夏那家伙——

    “——卡沙夏那家伙莫不是死在哪里了吧。”没人接茬，基安蒂依旧喋喋不休地输出，“该死的你们就没人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啊——琴酒应该是有的，不过那个小气鬼不希望我和他的小队成员私下里有太多交集呢。”

    一个声音突兀地插进来。

    “卡沙夏——？！”

    背后说坏话的基安蒂被吓得一激灵，事实上科恩和伏特加也没察觉到卡沙夏的动静，灰发青年像是幽灵一样，突兀地从天台翻上来。

    现在的川上济没有绞索，因此他不得不乘电梯到顶楼，然后用牙齿咬住手提电脑的袋子。接着爬出窗户，徒手攀上天台，来了个出其不意的亮相。

    灰发青年拍了拍战术手套上的灰尘，施施然地环顾四周：

    “唔，很抱歉来晚了呢，不过其实也不算晚——看来琴酒不在？不在就对了，和我想的一样。”

    ——在这次行动力，他有一部分的指挥权。

    【……这点从琴酒的性格就能看出来，如果任务需要兵分两路，他难道会放过黑麦威士忌吗？琴酒肯定会倾向于亲自追捕黑麦威士忌，因此剿灭fbi同伙的活——】

    “大哥正在追捕黑麦威士忌。”迎上川上济的目光，伏特加十分有眼见地解释。

    【——就会落在我身上，琴酒是把我喊来主持大局的，毕竟行动组资历够还能用上的脑力派不多呢。】

    “看来琴酒和苏格兰他们一起？”

    川上济拉长了调调，他用舌头顶着柠檬糖，在口腔里转了一圈。之前苏格兰的说辞是琴酒要和他会和，也是下意识地掩饰自己的真正动向。

    “也就是说，在这次任务里……”

    “我负责指挥你们，对吧？”灰发青年歪起脑袋，笑容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