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道：“灵芝，你先节哀。”

    按习俗，来报丧的要给鸡蛋和红包。

    按习俗，林青黛也不可以和报丧的一起回去。

    林青黛是外嫁女，按习俗，她要去镇上买一块白布，盖在她爹爹身上下葬。

    好在，从京都送她回来的马车还在院子里。

    林青黛对顾晏华道：“我骑马去镇上买布，你在村口等我回来。”

    按习俗，这白布是不可以拿回顾晏华家的。

    顾晏华很诧异：“你什么时候学会了骑马？”

    “在京都，青儿表姐教我的。”

    顾晏华不同意：“你才学几天，肯定不熟，还是我去吧。”

    轮到林青黛诧异了：“你会骑马？”

    顾晏华点点头：“我和二弟都会。”

    说着他便上了马，一拉缰绳，“嗨”了一声，马儿便撒开四腿飞奔起来。

    林青黛看呆了。

    人长得俊，这上马的姿势也漂亮。

    骑着马儿在村道上跑，村民们一个个伸长脖子看。

    “那骑马姿势那么好看的是谁呀？”

    “是顾晏华，我刚才看他心急火燎的像有什么事。”

    有个人告诉大家：“来了一个夏阳村的男人，找青黛丫头的，一路问顾晏华家在哪，估计青黛丫头家里出事。”

    “听说她爹爹没了。”

    “啊？不会吧……”

    骑马就是快，没等多久，村口便传来马叫声。

    顾盛卿和林青黛一起去了村口，他是去牵马回来的。

    去夏阳村全是弯弯曲曲的山路，根本不能骑马。

    顾晏华嘱咐顾盛卿照顾好弟妹，便和林青黛进了山。

    *

    到了夏阳村，远远的便能听到，用几支笛子吹出来的哀乐。

    到了林青黛家门口，听到里面有好几个女人的哭声，苏氏的哭声特别响亮。

    有专门的人等着林青黛，见她到了，赶紧扶她去灵堂。

    苏氏突然边哭边拖长音调喊叫：“你好狠心……丢下我们孤儿寡母……山儿还那么小……便没了爹爹……你让我们怎么活下去？”

    林青黛鼻子一酸，眼里便有了泪。

    这是自然而然的反应。

    她带来的白布盖上去的时候，她想看他最后一眼，却被人按着跪了下去，按她的人是林二叔。

    林青黛起了疑心，为啥不让她看？

    她也没听过有这样的习俗，外嫁女不准见死去爹爹的最后一面。

    林青黛没有撕心裂肺地哭，她默默流了一会儿泪，便又移近棺材想看她爹。

    苏氏却突然扑在棺材上，刚好挡住了林青黛，她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将刚才的那些话又哭喊一遍。

    她的小儿子才五岁，也跟着嚎啕大哭。

    林青黛的二姑三姑，受苏氏影响，又控制不住自己痛哭起来。

    林霜霜在假哭，一直用衣袖遮住脸。

    苏氏哭嚎了一会儿，一个同村的妇人过来拉苏氏：“你先歇一下，再伤心也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哭。”

    另一个妇人也来劝她：“人死不能复生……”

    但是，苏氏偏要扒在棺材上哭，挡着林青黛。

    一会儿后，有一个男人喊话：“吉时到，准备盖棺！”

    “我看一下爹爹。”

    林青黛忍不住了，想拉开苏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