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杨序秋狠心,说话严厉。现在这种时候高欣荣要是这么激动很容易被人浑水摸鱼。
况且,这件事是真是假还不好说。
高欣荣听她这么说连忙点点头:“我不激动,我只听着。”
杨序秋这才放了心,否则现在林懿和高欣荣都这么激动,若她再稳不住岂不是乱成一锅粥了。
杨序秋道:“既然你说我大哥亡故了,那陛下为什么没有亲自让人来说,更没有抚旨降下?”
杨修衡若真的死了,那也是为国捐躯,皇上是不会一句话都不提的。
侍卫道:“皇上的意思是,如今战事未清,若是大肆宣扬少爷这个得力干将身故的消息,只怕夷人会卷土重来,因此在战事未完全告停之前,皇上的意思是秘不发丧。”
这个理由倒是合情合理,可是就因为太合情合理了,杨序秋反而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道:“皇上既然说是秘不发丧了,这件事身在后宫的顺妃娘娘又怎么会知道,还叫你来报信。”
“皇上秘不发丧的旨意只是在前朝。皇上感念少爷贞烈,想让杨家这些日子好好准备大少爷的丧仪,但是不能透漏出去任何口风。再三权衡之下所以才让娘娘来告知。”
话说完,那侍卫竟然也落泪,看起来是真的伤心。
杨序秋冷眼瞧着,心中泛起了嘀咕,她道:“你说这话我不信。”
哪怕这侍卫将她的所有问题都回答了上来,但是她还是不相信的,这是她的直觉。
杨远冷冷的看了杨序秋一眼道:“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你还是这么一意孤行吗?”
一旁的吴晴早就泣不成声,不知道的以为杨修衡是她的儿子呢,她道:“秋儿,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既然衡哥儿已经去了,咱么就好好准备他的后事,让他走的风光。”
那侍卫件见状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道:“咱们顺妃娘娘知郡主生性多疑,不是亲眼所见定不会相信,娘娘怕耽误了事情所以她特给皇上要了那封书信来。”
他将信双手奉上,黄芳赶紧上前拿过给林懿看。
在场的人当中,林懿是最熟悉杨征字体的人了。
她拿过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生怕是自己看错了什么地方。她将信放在一旁捂住胸口,难受的很。
见状黄芳赶紧上前给她拿了药丸含在嘴里。
“这是你父亲的字。”她的表现就已经说明了,杨修衡是真的出事了。
“修衡他真的...”高欣荣话没有说完,她已经说不出了,她不想说出那个死字。
顿时,整个屋子里哭声四起。
杨序秋上前,拿起书信皱着眉头一目十行的看完,“来人,将这个侍卫给我捆起来。”
杨远面色一变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假传圣旨,理应问斩,我先将捆起来听候发落!”
杨序秋话音刚落,杨远的嘴角就忍不住抽动了一下,她这样的肯定莫不是发现了什么。
“你母亲都说了这是大哥的亲笔,你现在是在怀疑你的父亲吗?你这个无君无父的逆女。”杨远冷哼一声。
真是好大一顶帽子给杨序秋扣了下来。
可是她却没有一点担心,反而道:“二叔这么激动做什么?我既然这么说肯定是有我的道理的。”
林懿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赶紧上前几步道:“秋儿你是有什么发现吗?”
杨序秋道:“母亲别急,这书信压根就不是父亲写的。”
“可是这笔迹确实是你父亲的啊。”林懿有些不解。
杨序秋却淡淡道:“笔迹是很容易模仿的,若是从小就一起长起来的人便是更容易模仿对方的笔迹,二叔你说是不是?”
杨序秋这话就差指名道姓的说杨远了。
杨远道:“你这是在怀疑我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封信不是你父亲所写?”
笔迹是证明的最直观的办法,虽然杨序秋说的也有道理,但是她确实也没有给出直观的理由。
杨序秋冷哼一声道:“此次出征千难万险,我和父亲早就已经商定,若是真的有什么消息传来,不管是给谁的,最后一句一定要写上我和他约定好的密语。这封信虽说是父亲的笔迹,但是却没有那密语,况且若是仔细看一看这笔迹也和父亲的有细微的不同。”
杨序秋将信翻转过来,在众人面前展示道:“父亲的笔迹苍劲有力,这笔迹虽然在尽力模仿,但是还是难掩其无力无骨之风。而且父亲在战场上怎么会有这上等的宣纸作为信呢?这背后之人未免也太没有脑子了。”
杨序秋口口声声都是在骂杨远,偏杨远还不能生气,因为一旦他生气了,就相当于承认了这件是是他做的,所以哪怕再生气他也要忍着。
杨序秋看向那个侍卫问道:“你说我说的可对?”
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被杨序秋戳穿了,那侍卫却是一句话都不肯说了。
吴晴见状,赶紧满面愧疚道:“我们也是关心则乱,受人蒙蔽了才信了这些话,也怪我们太傻被人牵着鼻子走,还不小心走露了风声让那两个丫头听见了才导致了这场事端,是我的错。”
吴晴几句话,就把她们伪装成了受人蒙蔽的可怜人。
杨序秋也不由有些佩服,吴晴比吴桐要更有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