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志行气得七窍生烟,指着宋景韫的手指有些发颤。
“你是想打我吗?”宋景韫笑盈盈地问。
“但是这里是考场,你要是打我的话,可能会被官差带走的,所以你最好不要有这个想法。”
田志行的牙齿咬的咯嘣咯嘣响,尤其是看着宋景韫那张带着人畜无害,甚至有些天真笑容的脸时,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打下去。
但他明白,绝对不能在考场外面有任何出格的行为,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也是他无法承受的。
田志行忿忿地哼了一声,领着自己的学生到一旁去。
田志行现如今也并没有中举,不能出仕为官,但因为他性子活络,又会钻营,现如今在县城里头的一处私塾中当夫子,这次他便是领着自己的学生来应试。
看田志行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卢玉明几个学生在那窃窃发笑。
江米夏在一旁冲宋景韫竖了个大拇指。
不赖嘛,小赘婿真是进步飞速,都会跟人吵架了。
宋景韫拱手回应。
哪里哪里,是娘子教导的好。
两个人眼神交流了一番,各自心领神会,相视一笑。
前来考场的学生越来越多,
衙差已是开始维持秩序,由县令在门口依次点名,经查验无误,搜身无夹带时,安排考生入场。
宋景韫等人也开始排队。
卢玉明在一旁,叹了口气。
“怎么了,垂头丧气的,似没了魂儿一般。”旁的学生推了推他,“可不能还没考试,便自己泄气三分,那还如何考试?”
卢玉明挠头,有些难为情,“我素来愚笨,记东西也慢,感觉来考试无非就是凑个数儿罢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宋景韫道,“我觉得我们都能考的上。”
“真的假的?”卢玉明有些不敢信。
“管他真的假的,相信自己能考上就好了啊,总不能一开始就盼着自己考不上吧。”旁边一个叫做王仁的,嬉笑道。
“是啊,要有信心。”宋景韫点了点头,接着举起了手掌。
“这是何意?”旁人看宋景韫如意,略感诧异。
“我家娘子教我的,叫做击掌打气,说是会有好运气呢,咱们讨个好彩头。”宋景韫一边解释,一边在那些人的手掌上一一拍过去。
既是讨好彩头的事,其他人自然没有拒绝,只与宋景韫击了掌后,按着念到的名字,陆续进入考场。
田志行看宋景韫等人自信满满地从自己附近走过,扯了扯嘴角。
都能考上?
好大的口气!
那孟子听当年岁恩两科考试之所以能够拔得头筹,不过只是仗着自己运气好罢了,真当他有多少真才实学不成?
就他那点子本事,竟是还想着跟着他出头人地,考取功名,简直是痴人说梦!
就等着到时候被打脸吧!
田志行没忍住,冲地上啐了一口。
“这人可真是烦人,看了就浑身不得劲儿。”江有成刚刚也是目睹了闹剧,这会儿看着田志行只撇嘴。
“嘴臭的很。”江米夏点头,“这种人品行不端,教出来的学生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的,不必理他就是。”
江有成点头,“那倒是。”
跟刚才小赘婿说的一样,狗咬了人,难不成还得咬回去不成?
疯狗,得躲远一些为好。
县试的每一场考试,都是从黎明开始,日落结束,要足足一整日的时间。
江米夏和江有成商议着,去江春石家里头坐坐,顺便也看望一番。
田志行见自己的学生已经陆续进入考场,自己在外面待着也是无用,便准备先回去。
正值冬末时节,万物还不曾完全复苏,冬日里觅食不太顺利的麻雀们,这会儿正叽叽喳喳,在树上和屋檐上蹦来跳去,以求能尽可能寻到吃的东西。
一群鸟雀在头顶上分来飞去的,田志行觉得聒噪的很,连连摆手想撵走这些烦人的东西。
吧嗒!
田志行忽然觉得手背上凭空多了一片温热。
定睛一看,手背上正有一团黄白之物,还这寒冷的天里,似乎还正冒着热气。
真他娘的倒霉!
田志行忙寻了东西来擦。
哪怕擦干净了手背后,仍旧是怒不可遏,指着那堆叽叽喳喳的麻雀咒骂了起来。
“不长眼睛的野畜生……”
吧嗒!
嘴角处,再次传来了温热。
整个世界,顿时死一般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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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时候尚早,江有成和江米夏先在街上逛了一逛,又寻了个地儿吃早饭。
炸油条,炸糖糕,炸韭菜盒子……
热乎乎的来上几个,再来上一碗热乎乎的馄饨或者豆腐汤。
滋味好,分量足。
父女二人吃饱了早饭,去附近的糕点铺子里头买了几盒糕点,看着时候差不多了,才往邱记后面的小巷子里头去。
江春石已是去邱记忙活,家中唯有方氏和江麦花。
江麦花看到江有成和江米夏,早已扑到怀里,滚成了一团,“好久都没见小夏姑姑和三叔公了。”
“瞎说,过年你在家呆到过了十五才走的,这才几天,就成好久了?”江米夏捏着江麦花的鼻子来逗她。
“可我觉得已经很久很久了。”江麦花眨巴着眼睛,奶声奶气地回答,“可能是因为太想姑姑了吧。”
小嘴甜的,胜过抹蜜。
江米夏抿嘴直笑。
江麦花只当江米夏不信,一本正经地直点头,“真的,不骗姑姑,我早晚都在想姑姑呢。”
“早晚想,那中午呢?”江米夏满脸促狭。
“中午啊,中午娘娘总是做好吃的,我就顾不得想了……”
“你这哪里是想姑姑,分明就是想好吃的。”方氏都瞧不下去,只在一旁揭自家闺女的短,又拿了些果子来,让江有成和江米夏吃。
都是前几日从家里头带来的那些常吃的,江米夏和江有成便一边喝茶,一边吃果子,一边逗江麦花。
“大嫂这几日感觉怎么样?”江米夏问。
方氏的身孕已经有三个月。
因为天气冷穿得厚,现在还不曾显怀,但已是能瞧出来身形有些笨拙了。
过年时,江米夏听方氏说前两个月害喜害的厉害,每日吃完便吐,以至于过年时脸色都不大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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