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夕阳笼罩整个纽约。
罗夏面色冷峻,带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
背着灰色的单肩背包,踏出了公寓的大门。
几分钟前,姑妈带着几分后怕,勉强入睡。
临睡之前,姑妈再次叮嘱罗夏。
让他收拾一片狼藉的餐馆,贴上歇业通知。
罗夏很听话。
此刻,他正在返回餐馆的路途上。
只不过,罗夏的单肩背包里。
多出了一把漆黑无光的卡塔昌军刀。
少年罗夏可以忍受任何威胁。
比如,遥远群星之间,虎视眈眈的灭霸。
比如,尚未被创造,试图毁灭人类的奥创。
但一切的前提是,姑妈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否则
不死不休!
而且,这些年来的诸多见闻。
已经足够罗夏,对城市里维护秩序的上层失望透顶了。
正义也好。
公道也罢。
只有依靠自己的双手
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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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夏到达餐馆之时。
曼哈顿区分局承诺的鉴证科人员依旧未到。
也许,根本就不会来。
毕竟,一件没有造成人命损失。
也没有掀起舆论风暴的唐人街里的抢劫案件。
最终归宿就是成为曼哈顿区分局里的档案材料,化为历史。
罗夏动作熟练的挽起袖口,开始收拾起了地上的垃圾残骸。
还能用的留下,减少损失。
没用的就丢弃,计入折损。
然而,没过多久。
罗夏无意间瞥见了一个人影在餐馆门外来回徘徊。
那是一个衣着破旧,脊背佝偻的金发流浪汉。
罗夏停止了收拾工作。
他直接走到门前,开口说道:
“朋友,这段日子餐馆要歇业了,你先去教堂找些食物吧。”
话音未落,胡子拉碴的金发流浪汉停下了脚步。
他畏畏缩缩的瞟了罗夏几眼,眼神闪烁不定。
紧接着,他似乎鼓足了勇气。
抬起头来,结结巴巴的说道:
“我,我不是为了食物来的抢劫发生的时候,我我就在街边睡觉,我看到了那群劫匪!”
“他们都统一穿着红色的运动服,喊叫的口音也不像纽约本地人似乎是斯拉夫人!”
听完流浪汉的话语,罗夏的眼睛微眯,嘴里喃喃自语:
“红色运动服?斯拉夫人难道是运动服黑帮?”
运动服黑帮是一个在纽约市及其周边城市活动的犯罪团伙。
里面的大部分骨干人员都是斯拉夫人。
罗夏思绪飞快转动。
他沉吟片刻,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卷现金。
罗夏抽出了几张面额二十的钞票,一把塞进了流浪汉的上衣口袋里。
“朋友,感谢你提供的消息,这是给你的报酬。”
然而,一件超乎罗夏想象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眼前的金发流浪汉顿时脸色涨红,他手指颤抖的捏起了口袋里的钞票,试图还给罗夏。
“我不是为了钱来的!”
“你和你的姑妈都是好人!我很开心能够吃到你们的食物那让我感觉自己还活着,仅仅活着就还有意义!”
金发流浪汉的眼里似乎泛起了泪光,情绪激动不已。
同时,他也不小心暴露出了手臂上那些发炎溃烂的针孔。
他,是一个瘾君子。
而罗夏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一点,但他也没有拿回给予对方的钞票。
罗夏叹了口气,忽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罗伯特雷诺兹。”金发流浪汉犹豫了一下,报出了自己的姓名。
同时,他收回了钞票,不再坚持己见。
“罗伯特?”
罗夏总感觉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但很快就被他抛之脑后了。
现在,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解决。
运动服黑帮,斯拉夫人
尤金保罗?
尤金可是一个典型的斯拉夫姓氏
此时此刻,罗夏眯着眼睛,脑中浮现了一条清晰可见的线索。
罗夏再次与罗伯特寒暄了几句以后,随便打发走了对方。
转身关门上锁。
罗夏骑上了他心爱的自行车。
一路向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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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哈顿区公寓,403。
郁郁寡欢的尤金保罗窝在沙发里颓废,脖子上还固定着用于治疗的塑料颈托。
哪怕医生再三嘱咐,治疗期间禁酒禁烟,才能加快身体恢复。
但是显然,尤金可不是一个喜欢听话的患者。
尤金小心翼翼的喝着啤酒,偶尔倾斜视线,刷着手机打发时间。
他试图以此来减轻身体上的痛苦。
以及心理上的挫败感。
他尤金,纵横高中多年,体格健壮的霸凌者。
竟然被一个毫不起眼的外卖小子狠狠收拾了一顿!
这件事简直让他成为了朋友圈里的笑柄。
颜面扫地!
“该死的黄皮猴子”
逐渐烦躁的尤金扔下了手机,闭上眼睛,尝试缓解心底里的郁闷。
咚咚咚——
就在此时,一阵敲门声忽然响起,打断了尤金的冥想。
尤金愤怒的睁开双眼,大声吼道:
“谁呀?”
门外无人回应,只有短暂停歇之后。
再一次响起的敲门声。
咚咚咚——
“让我知道你是谁,你就死定了!”
骂骂咧咧的尤金动作僵硬的从沙发上起身。
一只手扶着脖子,走向了房门。
而就在他一把握住门把,转动开关之时。
嘭——
伴随着一声巨响,尤金眼前的木门竟然猛的弹起,轰然敞开!
刹那间,整扇木门裹挟着庞大的驱动力,重重撞在了尤金的胸前。
“啊!”
惨叫响彻房间的同时,尤金高大的身体猛的摔在了地板上面。
“你好啊尤金!”
脚步声缓缓响起。
头戴鸭舌帽的罗夏面带微笑,出现在了门前。
“谁!”
尤金强忍剧痛,努力支撑起身体,试图看清袭击者的模样。
然而,当他好不容易看到眼前的身影时,顿时睁大了眼睛。
充满惊恐的喊叫声,宛如尖叫鸡般此起彼伏。
“你不要过来啊——”
罗夏一言不发,继续上前。
此刻,体格健壮的尤金犹如一只青虫,在地板上拼命蠕动着。
几分钟后,尤金再也无法忍受身体上的痛苦,他表情扭曲的躺在了地上,彻底放弃了抵抗。
刹那间,尤金的视线被泪水模糊。
他整个人似乎陷入了崩溃状态。
“罗夏,请饶我一命在纽约城里,谋杀是一级重罪啊”
“呜呜”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霸凌同学我不该欺负别人”
“呜呜,我错了”
保持微笑的罗夏蹲在了尤金面前。
他俯视对方,眼神冰冷。
“我问,你答”
“明白?”
涕泪横流的尤金连忙点头:
“明白!明白!”
“下午三点左右,抢劫餐馆的时候你有没有开枪?”
“啊?”尤金一愣,眼神里只有茫然,“抢劫?开枪?”
罗夏眼神一凝。
尚在努力学习察言观色的尤金,立刻赌咒发誓:
“我敢对上帝发誓!我尤金欺负人从来不用枪!而且,下午的时候,我还在医院里接收治疗”
罗夏紧皱眉头。
难道他找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