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那就只好你多辛苦些了!”
“不敢,这本就是奴婢的分内事,不敢称辛苦!”
扶余忠胜点了点头,向楼下走去,待到扶余忠胜一行人走远了,鬼室芸方才收起野果,起身向鬼室芸的住处跑去。
房门被推开,鬼室芸惊恐的抬起头,当她看到进来的是阿澄时,脸上明显的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这让阿澄一阵心痛,这样的表情不应该出现在一国王后的脸上,不应该。
“阿澄,你回来了,有什么消息?”
阿澄没有回答,她小心的关上房门,走到床边,问道:“孩子怎么样?”
“闹腾了半个晚上,奶妈刚刚喂完了奶,已经睡了!”鬼室芸脸上现出一丝微笑,这给她原本稚嫩的脸上带来了一丝母性的光辉,但随即便消失了:“有什么好消息吗?”
阿澄看了看摇篮里的孩子,相比起刚出生的时候,孩子的脸已经长开了不少,淡淡的眉毛,薄薄的唇,娇嫩的双颊上是细细绒毛,手指在塞在嘴里,发出梦中的咕哝,她禁不住感叹道:“多漂亮的孩子呀,和阿芸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是吗?”鬼室芸叹了口气:“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喜欢不起来!”
“别说傻话了,不管怎么说,你可是这孩子的亲妈!”说到这里,阿澄搂住鬼室芸的肩膀,附耳低语道:“你方才问我有什么好消息,我告诉你,三天前,唐人伏击了派往熊津城的倭人运粮队,还乘机攻陷了熊津城。一千多倭人只逃回来百余人,扶余丰璋他们都要气疯了!”
“真的?”鬼室芸抓住侍女的手臂,狂喜涌上心头:“真是太好了,为何死的是倭人,而不是扶余丰璋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呢?”
“还没到那一天,菩萨有眼,早晚会报应到的!对了——”阿澄张开手臂,从怀中摸出那个装野果的布包:“阿芸,你还记得这个吗?我亲手在外头摘的,你尝尝!”
“啊!是羊**!”鬼室芸发出一声欢呼,从阿澄手中抢过布包:“我已经好久没吃过这个了,对,就是这个味道,酸酸甜甜的!”她将野果塞入口中,大口咀嚼,汁液从口角溢出,就好像还是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
片刻后,鬼室芸便将野果一扫而空,还恋恋不舍的将手指上沾的果汁舔舐干净,叹道:“真是好吃,只可惜这果子只有几天,过了这几天就老了苦了,就和我们女人一样,快乐总是一纵即逝,而苦涩和悲伤却是长久的!”
“阿芸,你可别这么说!”阿澄赶忙劝慰道:“你还年轻,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不!”鬼室芸摇了摇头,目光坚定:“我还活在这个世上就只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亲眼看着扶余丰璋那个恶贼死,阿芸,你去告诉唐人将军的细作,只要是能让扶余丰璋死,我鬼室芸什么都肯做,请他一定要相信我,明白吗?”
阿澄见状只得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不过阿芸你也要放宽心些,这种事情也不是十天半月能成的,须得耐心等待!”
“阿澄你不用担心我!只要扶余丰璋一日不死,我鬼室芸就不会死的!”
离开鬼室芸的房间,阿澄吐出一口长气,每当她看到鬼室芸,她就会回想起过去,那个娇嫩、美丽,让人怜惜的女孩,而现在一切都变了,命运是如此的残酷,把那些宝贵的东西砸的粉碎,不给人一丝挽救的机会。
“阿澄!”
“国相?”阿澄回过头,惊讶的发现扶余忠胜站在自己面前,她赶忙屈膝下跪:“请恕罪,奴婢方才在想事情,所以没有看到您在那儿!”
“无妨!起来吧!”扶余忠胜他只有一人,平日里总是簇拥在他四周的随从部下们都不知道去哪儿来:“我方才还不能确定你叫阿澄,现在看来是没错了!”
“奴婢的确是叫阿澄!”阿澄站起身来,等待着对方的问话,自从鬼室福信死后,扶余忠胜就代替了他,成为了新的国相,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事情,像这样一位大忙人显然不会是偶然出现在这里的。
“嗯!”扶余忠胜用力点了点头,似乎是确定了什么大不了的要事一般:“我听说你是从小便陪王后一同长大的!”
“回禀国相,王后出生时奴婢十五岁,自此之后,奴婢就再也没有和王后分开过!”
“原来如此,好,好、好、好、好、好!”扶余忠胜连声说好,好似阿澄的回答替他解决了什么巨大的难题,而阿澄只是沉默的看着扶余忠胜,最终扶余忠胜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阿澄,有一件事情我想要拜托你!”
“拜托二字奴婢当不起,国相只管吩咐便是!”
“是这么回事,过几日又有一批倭军即将抵达周留,同行的还有安培夫人!”说到这里,扶余忠胜稍微停顿了一下:“便是陛下在倭国时所纳的那名倭人女子!”
“哦!”阿澄应了一声,却没有多言,只是盯着扶余忠胜的眼睛等待下文。这让扶余忠胜只觉得浑身上下无一处自在,不由得心中暗自埋怨扶余丰璋为何不自己来说,却让自己来做欺辱弱女子的大恶人。
“国相的意思是,那位安培夫人不想在这里看到我家小姐,所以您希望我家小姐离开?”
“对,对!”听到对方主动说出口,扶余忠胜如蒙大赦,苦笑道:“我也知道这件事情很有些过分,但眼下倭人势大,那位安培夫人乃是统领倭军的总大将安培比罗夫的养女,陛下此时是万万不能让她有一丝不快意的!还请您让王后暂且忍耐一段时间!”
“国相怎么这么说,阿澄只是个小小婢子,哪里有这么大本事!”阿澄道:“暂且忍耐的话更是莫要提了,阿澄虽然只是个婢子,也知道如今时势不同了。那位安培夫人身后是整整一个倭国,还有数万大军;我家小姐身后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国相何须亲自前来,便是派十几个兵卒强赶出去,我家小姐还能说个‘不’字?”
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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