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岭早已被海族搅动得天翻地覆，身在中都郡的秦阳，却是暂时一无所知。

    沉浸在搜集汲取信仰之力的快乐中，暂时也无暇顾及其他事情。

    这段时间以来，天神教四处传教，大肆宣扬着秦阳及五祖三皇的事迹。

    在天神教的威势下，祭祀供奉秦阳及五祖三皇的人越来越多。

    偌大中都郡，盘踞的数十亿人族，几乎半数的人，都是知晓了秦阳和五祖三皇的事迹。

    时渐推移，累积起来的信仰之力，变得愈发澎湃。

    天神教的祠堂之中，秦阳盘踞其中，席地坐在自身的雕塑金身之前。

    他的身后虚空，一片繁星点点的景象，悬空弥漫。

    闪烁着星辉般的光，映照得祠堂一片缤纷。

    这些点点繁星，皆是供奉祭祀秦阳的人的灵。

    密密麻麻，数不胜数。

    宛如天穹那真正的星海一样，浩瀚无穷。

    在秦阳的脑袋上端，人皇鼎绽放着缤纷霞彩，笼罩着秦阳的浑身。

    人皇鼎的周围，一头头各式各样的猛兽凶妖，脱离了圆鼓鼓的鼎腹。

    悬浮在半空中，簇拥着人皇鼎。

    这些猛兽凶妖皆都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在半空中嬉戏追逐，嘶吼咆哮，张牙舞爪。

    彰显着不同性情的姿态与模样。

    偶尔之间，这些猛兽凶妖会突然稍稍静止片刻。

    然后，浑身冒起璀璨的光，脱离躯体，朝着秦阳身后的虚空，那些密集的星海之中投射而去。

    那些投射去的光芒，会跟其中部分的繁星交融。

    最终，彻底隐匿进那些繁星之中。

    而每当这样的景象发生以后，盘膝而坐，闭目养神的秦阳，便会清楚地感受到自身的本源真灵，跟一些人产生了紧密的关联。

    似乎这些人的一切，都无法再隐瞒着他。

    甚至，包括思维想法，以及生死祸福，都将被他掌控。

    “这就是开灵赐福的奥妙么？”

    这样的感受，让得秦阳迅速明白。

    先前那样的景象，便是人皇鼎烙印下来的猛兽凶妖的印记，为供奉祭祀秦阳的那些信徒开灵赐福的过程。

    而当这个过程结束以后，秦阳就跟那些信徒产生了紧密的联系。

    这种联系，紧密到自己可以随意操控他们的一切。

    只要他愿意，这些人可以遭遇无尽的灾劫，也可以获取数之不尽的福报。

    甚至一念之间，可以让他们魂飞灵散，身死道消。

    “姮说的果然没错……”

    感受到这样的状况，秦阳睁开了眼，不禁唏嘘。

    此前姮曾说过，当人族信仰祭祀妖神时，妖神就可以肆意的奴隶人族，操控着人族的生死。

    人族一旦出现会威胁到妖神的巅峰强者时，妖神就会强势干预，让这些巅峰强者尽数消失。

    这便是人族三皇消失无踪，不为人知的原因。

    也是人族延续数个时代，如今早已主宰了南疆天下，却始终未曾出现过一位神祇的原因。

    也难怪姮祂们要为自由而战。

    为此不惜投身熔炉，舍弃一切，甘愿沦为器灵，以避过这种劫数，换取一种新的途径获取突破。

    如今的姮，已经跨入不朽之境。

    不朽之境，便是世人认知之中的神。

    海族与妖族的神祇，皆都是这个境界的存在。

    但在这之前，姮俨然未曾达到不朽之境。

    所谓不朽，便是不死不灭，与天地齐寿。

    姮若早已成就不朽，妖神未必能够再奈何得了祂。

    想要杀死祂，难度无疑极大。

    这需要从过去，现在，未来，皆都彻底抹除掉祂的痕迹。

    唯有如此，才能让一位神祇，彻底陨落。

    而成为不朽之境以后，其无论是在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是始终如一的，皆是不朽之境。

    因为姮曾说过，当世间万物，跨入不朽之境时，是要回溯时光，横渡时光长河，于过去，现在及未来留下烙印。

    这个过程，被称之为映照诸天。

    当完成这一步之后，从此无论在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是不朽之境。

    甚至，当有他人在过去未来某个时间节点针对自己时，自己都可以立即感应得到。

    并随之做出应对之法。

    这就意味着，会带来无尽变数。

    因此，想杀一位不朽之境，就意味着要镇杀无数个不朽之境。

    这便如同之前的无极殿主与鳄祖，都已经被镇杀掉的。

    却仍旧能够从过去节点，被妖神真龙横渡回来。

    只是不朽之下，自身是没这个能力的。

    姮当初若是不朽之境，那么祂未必会再舍弃躯体，化作人皇鼎的器灵。

    若姮当初是不朽之境，在复苏之后，祂不可能陷入虚弱，且丧失记忆的处境。

    因此，这就可以证实，姮在成为器灵前，是不朽之下的存在。

    毕竟，知晓姮会带来威胁，妖神也不可能会坐视姮跨入不朽之境的。

    唯一解释，便是在姮化身器灵以后，复苏归来，才得到跨入不朽之境的契机的。

    秦阳回忆过往，细数着跟姮的点点滴滴。

    很快，他便是察觉到了状况，知晓了原委。

    蛮神本源！

    姮跨入不朽之境，是从无序之地归来以后。

    这就意味着，姮成就不朽，是在无序之地达成的。

    无序之地，无有时间，无有空间，是断绝一切因果的。

    身处无序之地，因果无迹可寻，可以屏蔽妖神的感应。

    所以，姮当初才会前往无序之地。

    那时候的姮，吞噬了蛮族之神的本源真灵。

    从这便不难断定，姮是借助蛮神本源，才跨入不朽神境的。

    这一刻，秦阳才恍然明悟，醒悟过来这一切。

    而这一切的背后，只怕都脱离不了素雪姑娘的祭灵的推动。

    “想要成就不朽，还真是不容易……”

    意识到姮成就不朽神境的曲折经历，秦阳的心情，都是不禁沉重起来。

    原本因为汲取到丰厚的信仰之力而感到喜悦的情绪，都是渐渐地平复了下去。

    “妖神对姮的监察，只怕一直都很森严。姮却依旧能够从无序之地寻觅到一线生机，可见无序之地的诡秘。”

    秦阳不禁好奇起来：“无序之地的空间似乎并不广袤？那里到底是如何形成这样的奥妙的？”

    “无序之地可以屏蔽一切因果，让人无迹可寻。那么，无序之地的那座万丈骨台之上封锁镇压的青铜棺椁，又是谁人放置进去的？”

    “那座被封锁镇压的青铜棺椁之中，又是埋葬的谁？姮跨入不朽神境之后，又是否打开了那座棺椁？”

    思及于此，秦阳突然怦然心动，生出了几分想去无序之地，再探究竟的冲动。

    “兄弟！好兄弟！亲兄弟，你要为本少爷做主啊……”

    然而，不待秦阳有所决策时，祠堂之外，却是突然传来了高明惊慌失措的呼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