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王立惊呆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明白,这整块用纯钢打造的银库之中出现这样的一块明显的方形痕迹,意味着什么!
两名神武军士卒上前,想要将这方形所在的钢板撬开,但是任由他们如何用力,都纹丝不动。
“杨大人,这好像打不开啊!”
“我来!”
杨清源挥手示意两个军士退下,缓步上前,轻轻地踩了踩地面。
确实是上等的钢材。
可惜了大理寺中缺少精通机关之人,不知道该如何打开,现在只能用简单之间的方法了。
“铿!”
湛卢虽然没有剑锋,但是在杨清源的先天无形剑气的加持之下,一样可以削铁如泥。
一剑斩去,火星四溅,原本方形的地面已然碎裂,露出了一个直径大约一尺的洞口。
看到这一幕,在场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这就是越州固若金汤的银库?!”
神武军中郎将颜剑秋、六扇门统领王甫言立即单膝跪地。
“卑职死罪!”
司职越州银库守备的颜、王二人竟然让人在越州银库的底下挖了如此大的一个洞,这已经不是失职了!这是渎职!
“你们的失职之罪,之后再议,现在先去这个洞中看看到底有什么玄机吧!”
“……”
众人看来洞口一眼,却不知道该如何下去。
这洞口也就一尺大小,银锭倒是能够顺着洞口下去,但是正常的大人根本下不去。
“江湖有善于盗墓摸金之人,精通缩骨之术,这样的洞口,对他们来说已经够了。”
杨清源走到了洞口旁边,足尖轻轻一点,原本的洞口四周立刻皲裂。
一股强大的真元以“震”字诀的方式激荡而出,瞬间将原本的洞口震塌。
“这不就可以进去……?!吗!”
杨清源没有说完,足下的地面就因为挖掘的原因,土层结构被破坏,现在被杨清源的真元一震,地面塌陷了一大块。
杨清源一时不慎,差点就掉了下去,好在他的轻功《登天阶》可以虚空接引,这才没有出现狼狈的一幕。
但是激起的漫天尘土还是覆盖了杨清源,虽然有真元护体,但依旧显得有些不雅。
“咳!咳!咳!”
在场的人都被突如其来的烟尘所迷,随着杨清源的真元震动,尘埃才快速地落下。
杨清源迅速调整了心态,开口道,“去拿几个灯笼来吧!我们下去看看!”
王甫言立时差人取来了几个灯笼,带上几个精干的捕快随着杨清源一起下了这洞中。
在灯火之下,一条狭小的隧道震撼了众人。
固若金汤的越州银库竟然在地下被人挖出了这么一条隧道。
光是这件事,就够颜剑秋和王甫言以死谢罪了。
众人没走多久,就走到了尽头,前面的隧道好像是塌陷了一般,完全封死了。
杨清源观察了一下四周,这条隧道仅能容纳一人通行,但要想通到越州银库之外,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建成的,而且八百万两的白银转运起来也是一件费时费力的事情。
看到前面的塌方,王甫言开口道,“杨大人,要不要卑职找人将此地挖开。”
杨清源摇了摇头,“意义不大了!看这土壤的模样,这条地下通道已经坍塌许久了,再加上水的渗透,即便是挖过去多半也是找不到原来的路径了!”
杨清源轻叹一声,“算了,你找几个有土工作业经验的人尝试着挖一下吧!能有结果自然最好,如果找不到原本隧道的痕迹也不要硬挖。错误的信息反而会干扰我们对桉件的侦查。”
环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信息之后,杨清源便回到了银库地面之上。
此刻狄知远也闻讯赶到了此地。
“知远你来了!?”
“大人!这银库的地下果然有问题。”
虽然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狄知远的话还是让杨清源内心一震,“怎么?你也发现问题了?!”
“我刚刚在越州银库的书房之中,发现这地面有问题,这地面似乎有坍塌的迹象,于是找人挖开了地面,结果发现了这书房底下竟然有挖掘过的痕迹。现在看来,应该是这银库底下暗道的路线了。”
“那地道还在吗?!”
杨清源询问道。
如果能找到中间,说不定能还原这地道的路线。
狄知远无奈地一摊手,“已经全部坍塌了,只能看到过挖掘的痕迹。”
“看来只能从别的地方查起了。”杨清源转头对着一旁的颜剑秋说道,“颜将军,去将越州银库的布防图拿来。”
“是!”
杨清源和狄知远带着越州银库的平面布防图来到了一间书房之中,随后将地图打开平摊在了书桌上。
“这里就是银库的位置,这里是掌库书房的位置。”
二者之间的直线距离大约在二百五十步左右。
“颜将军!你们设置的听地缸位置在哪里?!”
颜剑秋闻言将听地缸的位置一一指明。
埋缸听声又叫听罂审穴,乃是墨门祖师所创的守城技法。
地道乃是攻城的一大技法,其隐蔽性强,效果显着,常被应用于攻城之战中。
墨门祖师的守御之术天下无双,墨守成规,固若金汤。
为了应对穴攻之法,墨门祖师创出了听罂审穴之法。
让守军在城内挖井,约每隔六丈挖井一口,在井中放入罂(盛酒容器,小口大腹,坛口紧绷薄皮),随后让听觉灵敏的人在坛口谛听,“审知穴之所在”。然后守军从城内凿穴迎之迎击。
二是,在城墙根一深坑里,隔一定距离同时埋两个坛子,坛口放板,人伏板上谛听。从两坛声音响度的差别来判断声源位置。
建立越州银库安保体系的人也考虑到了有人使用地道窃取库银的情形,于是在越州银库的外围安放了听地缸,将越州银库围在中间,照常理说,应该是万无一失的。
“颜将军,从你们换防以来这些听地缸就没有异动吗?!”
“大人,这些听地缸都是有专人负责,一日三班,轮流换防的,但是从来没有人来回报有所异动啊!”
杨清源只觉得这不寻常,从平面布防图来看,这个防御体系是很完善的,无论掘地者通过怎么样的方法,寻找怎么样的路线都不可能绕过这越州银库原本的防御体系,至少应该用动静吧!
“颜将军,你立刻带人查看各处听地缸,看看有没有破损之处!”
“是!”
颜剑秋接令之后便匆匆前往检查,书房之中只留下杨清源和狄知远二人。
“大人,有没有可能这伙人根本就没有将这地道延伸向银库外围,而是挖到了掌库李达的书房之中,将银库之中的银两顺着地道搬到书房之中,然后在寻找机会将其带出府库。”
“知远,你这推理前半段没有问题,但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们又是如何将库银运出的!每日银库府衙的官吏出入之时都会经过神武军和六扇门的双重检查,根本不可能带出去!”
杨清源顿了顿继续说道,“而越州银库的银箱也是定式的,每只定额装满之后是五千两,只能少装,没法多装一锭银子!即便是每次能多带出一整箱,八百万两银子也需要一千六百箱,但是出去年九月至今,不算此次军饷,进出的银两都没有这么多,又怎么可能夹带出去呢?!”
狄知远点了点头,杨清源说得没问题,如此说来,还是通过地道的方式将银两运输出去的可能性更大!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性。
“大人,这个颜将军的背景档桉你查了吗?!”
杨清源知道狄知远什么意思!
“早就查过了,此人出自闽州颜氏,一路升迁作战都没有问题,背景非常干净,而且此人换防到此也不过八个月的时间,麾下的神武军士卒也是从各地抽调的,即便是他有心也不能让所有的士卒都跟着他一起作乱,神武军的内部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至于六扇门的王甫言,也是如此,而且六扇门在越州银库的防御之中只是起到辅助作用,单靠他们成不了事!”
“而且现在还有一个当务之急!将银库中的银两立即转移!在我们没有破解他们是如何绕过越州银库的安防体系之前,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狄知远表示赞同,虽然银库现在只剩下八十万两了,但这也不是一个小数目,足以进行一次大规模的赈灾,慎重起见,还是转移为好。
“将这些库银暂时转移到空闲的粮仓中保管,负责守卫的神武军和六扇门捕快随行,暂时进行巡防,停止不必要的库银取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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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这座银库暂时封存!以便我们随时前来检查!”
“是!”狄知远随即将命令传出。
杨清源则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平面布防图,到底还有什么漏洞是他们没想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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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玉山中。
“山阴府传讯!杨清源已经发现了银库底下的密道了!一切正在按计划进行!现在府库中的银两已经转移到了附近的一处小型官仓之中,由原神武军、六扇门捕快看守,守备极为严密,难有动手的机会!”阴柔声音拿着一杯酒缓缓说道。
“不愧是大理寺正卿,其才确实惊人,若是能为我们所用,至少能省下我们十年之功!”醇厚的声音不由赞叹道。
“杨清源是不可能为我们所用,而且就算他真的加入了,公子该给他一个什么位置呢?!以他的能力武功,地位必然会在我们之上,难道老兄你就希望我们头上再多一个人?!”
阴柔声音语气之中带着隐隐的讥讽之意,“况且他再聪明,不也落入了公子的圈套之中吗?!”
“……”
阴柔声者的话虽然刺耳,但是说得确实是事实,他们造反作乱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多找个首领骑在自己头上吗?
“那就继续按计划行动,把上官金虹和金钱帮这个鱼饵给抛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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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州,会宁府。
六月正是万物生长之时。
后金的沉王,都元帅完颜宗弼正在猎场之中游猎。
对于后金这渔猎民族而言,每年的狩猎都是不能少的。
“嗖!”
完颜宗弼在跃马飞驰之间射出一箭,一头驯鹿的脖颈之处便中了一箭,立时到底不起!
“王爷好箭法!”
“好箭法!”
“百步穿杨啊!”
随即跟随完颜宗弼的数十名亲兵便一阵喝彩!
箭术在马背民族中永远是值得夸耀的武力。
“本王也是许久未曾来游猎了,乘着今日天气甚佳,这才活动活动筋骨!”
“王爷的箭术在整个后金都是数一数二的,即便是国主的箭术和王爷也仅仅是在伯仲之间!”
完颜宗弼矜持一笑,但是也没有反驳,若论才能治政,自己可能不如自己那个皇兄,可是比带兵打仗、武功箭术,他自问还在皇兄之上。
在这完颜宗弼得意之时,一个冷漠的声音从树上传来。
“不知道你这箭术能不能保住你的命!”
在树上之上开口的瞬间,完颜宗弼便开弓搭箭朝着声音方向一箭射出。
完颜宗弼是洞玄境的武者,来人能够躲过他的灵觉,必然也是了不得的高手。
但这一箭没有丝毫的作用,才靠近树梢,便被一道剑气斩碎。
随着树梢晃动,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完颜宗弼的马前。
来人身着蓝色服饰,束身绑腿干净利落修长挺拔的身姿,蓝色抹额配红带随意绑着的乌发,留有几缕发丝飘散和那红色飘带一起飞舞颇为轻盈,加上腰间黑色腰带装饰更显潇洒不羁。
腰间一左一右佩戴着一黑一白两柄长剑,似乎在宣示着这是一个精通双手剑的绝顶高手。
在他现身的瞬间,完颜宗弼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连曾经的后金第一高手,“天剑客”南宫灭都不曾给过完颜宗弼。
完颜宗弼左手握着马缰,下垂的右手微微一动,他的亲兵便立刻知道完颜宗弼的意思,立时掉头向后驰骋而去。
为帅者,不可逞匹夫之勇。
来人完颜宗弼没有把握对付,他需要调兵前来。
刚刚此人展现出来的轻功让完颜宗弼知道,逃跑是个愚蠢的选择,所以当机立断,选择自己留下与此人颤抖,让亲兵去引兵前来。
他相信自己能撑到亲军来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