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瞬间我如同过电般猛的从床上弹起,原本浓重睡意此刻已经抛到九霄云外。
我抬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低头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电话号,竟然是我爸的手机号!
电话中的声音跟我爸一模一样,既然这样的话那么现在睡在主屋卧室中的人又是谁!
刹那间我只觉如芒刺背,短短数秒时间我后背衣衫便已经被汗水浸湿。
“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没时间啊,要是没时间的话那就算了,我在医院找个年轻人问问,你在城里好好工作,等有空了再回来看看你妈。”我爸见我沉默不语于是开口问道。
如果说电话另一端当真是我爸,那么今晚招待我们的肯定就是脏东西或者是赋灵门派来的杀手。
虽说不知道他们为何来此但我觉得肯定跟寿衣有关系,如今对方是两个人,我和黎海也是两个人,能不能从他们手中逃脱还是未知数,更别说腾出空来去县城找我爸妈。
沉思数秒我深呼吸一口气,将惶恐的心神稍微稳定后沉声道:“我这两天工作比较忙,没时间回去,等过两天空闲的时候再去看你们,现在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吧,这两天没事别给我打电话了。”
我爸闻听此言似乎是觉察出我有些不对劲,于是问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说没什么事,就是这两天比较忙所以很累,我爸听后也没多说什么,嘱咐我注意身体后便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中传来的嘟嘟的忙音我心脏剧烈跳动,仿佛快要从我嗓子眼跳出来似的。
“谁这么晚还打电话啊,睡个安稳觉都不行。”
原本已经睡得安稳的黎海被电话吵醒,转过身来迷迷糊糊的看着我,一脸懵逼模样。
“我爸打来的电话。”我下意识回应道。
“啥?你爸打来的电话,我说你们家是有矿还是咋的,你屋跟你爸睡觉的屋顶多七八米远,这么近的距离还需要打电话?”黎海看着满脸不解问道。
如今既然黎海已经苏醒,这事我也没必要再瞒着他,毕竟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
虽说我之前见过脏东西也见过赋灵门的纸人,不过那时候我们好歹人数上占优。
如今对方也是两个人,而且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要真是动起手来没点准备我们肯定完蛋。
“老黎,我跟你说件事你别害怕,刚才那电话的确是我爸打来的,不过不是你刚才见到的那个。”我故意压低声音,生怕那两个人听到。
黎海听到这话眉头紧皱,一脸诧异道:“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这电话是你爸打来的,还不是刚才见到的那个爸,咋的,你有两个爸啊,是不是还有两个妈啊?”
黎海的话让我又气又好笑,按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的话我的确有两个妈,不过一个是真的一个是假的。
此刻睡在主屋里面的肯定是假的,而住在县城医院的肯定是真的,要不然做出来的饭菜味道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别。
先前我就觉得不对劲,如今总算是明白了这其中缘由。
“老黎,我没工夫跟你闲扯淡,我实话告诉你吧,先前招待咱们的根本不是我爸妈,他们要么是脏东西要么是赋灵门派来杀咱们的,现在我真正的爸妈还在县城医院,我爸刚才给我打电话就是问我啥时候回来,他说我妈明天就要动手术,让我帮忙照顾着点。”我面色阴沉的看着黎海说道。
此言一出黎海登时顿悟,双眼瞪得如同铃铛一般,面色铁青道:“你的意思是说今晚招待咱们的根本不是你爸妈,而是其他东西变的?”
“没错,所以咱们现在的处境极度危险,他们引咱们回村肯定是想抢夺我手中的寿衣,据我猜测今晚趁咱们睡着之后他们必然会动手,因此咱们要提前做出防备,否则的话必遭毒手!”我斩钉截铁道。
一时间黎海有些六神无主,慌乱间急切问道:“那咋办,要不然现在咱们就走?”
“往哪走?村里可没有去县城的车,要是指望两条腿走路估摸着要走到天亮,而且他们一旦发现咱们不在屋中必然会前去追赶,你现在脚上有伤咱们根本走不快,到时候肯定会被追上,与其耗费体力还不如留在这里,胜算也更大一些。”
说话之时我朝着朝着窗外看去,主屋中此刻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声音。
不过越是这样我心中越是紧张,谁知道他们正在想什么办法对付我们。
“说的也对,要是跑了说不定还真让他们以为咱们是泥捏的,好歹咱们也是铁骨铮铮的爷们儿,我就不信凭咱们哥俩还整不死他们,你说咋办吧,我全听你的!”
不知道是不是黎海酒劲上头,竟然能够说出如此豪气干云的话,听他说完我原本忐忑不安的心绪也平静了许多。
如今主屋没有动静,说明对方暂时还不会下手,趁这个时间我们倒是可以好好商量一下对策。
以先前的经验来看对方不是脏东西就是赋灵门派来的,脏东西可以利用黄纸三角来对付,至于赋灵之物可以用我们先前准备好的四种工具来抵抗。
老话讲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我们要是身处卧室始终都是被动状态,因为我们不知道对方何时会动手。
原本我们就已经有些疲累,一旦要是等的时间太久身体和心理也无法支撑。
与其如此还不如化被动为主动,反正他们二人现在正身处主屋,如果我们动作快的话说不定可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到那个时候我们占尽上风消灭他们的几率也会更大一些。
我将心中所想告知黎海,黎海虽有担忧但思量片刻后还是答应下来。
紧接着我们二人便开始分头准备,黄纸三角留在我手中,除此之外我们二人各自准备一个打火机和一瓶矿泉水,至于短刀和羊角锤则是插在腰间,目前我们还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不是赋灵门的人,而赋灵门又分四堂,四堂的赋灵之物需要的工具也不同,所以我们必须全部准备好,以便不时之需。
将所有东西准备好后我小心翼翼行至门前隔着窗户朝着主屋方向看去,此时主屋内部依旧一片黑暗,没有半点声响。
观察片刻后我回头朝着黎海点点头,紧接着便轻轻拉开门栓,轻声细步迈步出门,朝着主屋方向走去。
此时空中月朗星稀,院落之中冷风呼啸,吹动院中树叶沙沙作响,我和黎海躬腰附身来到主屋门窗下,随后开始探听屋中动静。
主屋卧室中寂静无声,就好像空无一人,我们在窗台下探听一两分钟后便行至主屋门前,轻轻拉拽开木门,垫着脚尖进入客厅中。
客厅里面一片昏暗,好在窗外还能够透进来些许清辉冷月,不至于太过黑暗。
借着微亮的月光我和黎海来到卧室门前,我用手给他比划了一下,示意等会儿直接将门踹开,先用羊角锤招呼,然后再视情况使用什么工具。
见黎海点头后我们撤后两步,紧接着快步上前,伸出脚便朝着木门用力踹去,这一脚势大力沉,只听砰的一声木门直接被我们踹开。
开门一瞬间我率先冲进卧室,举起手中的羊角锤便朝着床铺方向砸了过去。
黎海紧随其后,不过他下手更狠,抽出短刀直接往床铺上刺去。
一时间刺啦声响不绝于耳,被褥里面的棉花肆意翻飞,屋中顿时如同下起了鹅毛大雪。
重击一分多钟后我才收手,这时一旁的黎海还在发疯似的乱刺,见状我连忙将其制止,低声道:“老黎,你先别捅了!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闻听此言黎海停下手中动作,转头看向我,不解道:“有啥不对劲,趁这个机会还不赶紧多捅两刀,你没听说趁他病要他命吗,现在不补刀到时候吃亏的可是咱们!”
“话是不假,可你不觉得有些蹊跷吗,就算是脏东西或者是赋灵之物被咱们如此重击好歹也应该叫唤两嗓子吧,可从咱们进来之后这被褥底下根本没发出任何声音,你不觉得奇怪吗?”我看着黎海问道。
“有啥奇怪的,掀开看看不就知道了!”说着黎海将短刀插回腰间,伸手拽住被褥一角便将其掀了起来。
借着窗外月色低头看去,眼前一幕瞬间让我脑袋嗡的一声炸响,此时床铺上哪有什么人,只有两条卷起来的棉被。
刹那间我回过神来,我们中计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人哪去了,难不成他们已经走了?”黎海望着床铺上的两条棉被诧异问道。
“走个屁啊,这肯定是他们的圈套,赶紧离开这里,快点!”说话之时我便拉拽着黎海快步朝着屋门方向走去。
可还未走出卧室黎海突然停下脚步,他目光紧盯窗口,口中喃喃道:“完了,这下子跑不掉了。”
听到这话我立即循着他目光朝着窗户方向看去,当我看清眼前景象时头皮瞬间麻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此时窗台位置正有两颗人头从下方缓缓升起,二人面色惨白如雪,嘴角正挂着一抹诡异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