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血宝马高大矫健,奔跑时步幅极大,长生自然不会听错,确定杨开等人来到,长生立刻翻身上马,向西接迎。
待黑公子跑到官道出口,杨开三人恰好来到,而高空之中也出现了白姑娘的身影。
由于此时已是未时末刻,长生便不敢有丝毫耽搁,与三人碰头之后立刻勒马转向,疾驰向北。
众人与他早有默契,见他这般,急忙抖缰纵马,加速跟上。
此时高处的大头也看到了地上的情景,心中疑惑,便微微斜身,向下俯望。
长生抬手冲其做了个下来的手势,大头见状立刻心领神会,由于位于沈州上空,担心城中民众见到白姑娘会惊诧騒动,便离开雕背,急跃而下。
见大头自高处跃下,释玄明便往前挪了挪,自马背上为其腾出了位置。
待大头落上马背,四匹黑马已经来到城门前,也不减速通关,直接飞驰而过。
长生策马前行的同时冲己方众人说道,“倭寇已经在此处东北的不咸山中发现了地支的踪迹,并派出五人扮做我们试图骗取地支的信任并趁机加害,此时这五人就栖身在东城客栈,他们申时就要动身,咱们马上赶过去,将他们尽数拿下。”
待四人发声回应,长生又道,“倭寇此时兵分两路,一路自不咸山中等候,另一路就是我说的那五人,这五人手中很可能有与山中同伙互通消息的灵气信物,故此稍后动起手来,一定要速战速决,决不能给他们使用灵气信物的机会。”
长生言罢,四人再度发声回应。
长生再度说道,“扮做余一的那个女倭寇知道地支的具体位置,此人一定要留活口。扮做大头的那个侏儒已经投诚,也不要杀,其他三人一个不留。”
“好。”四人异口同声。
五人四骑自城中主道疾驰向北,所到之处惊的路人四散闪躲,河北道的民风比较剽悍,见五人当街策马,不避路人,便有百姓发声咒骂。
长生听到了路人的咒骂却并未理会,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立场不同,感受亦不相同,路人只看到了他们当街策马,自大狂妄,却不知他们有要事在身,急如燃眉。
不多时,五人来到城中的十字路口,长生先行引路,改道向东,他之所以选择骑马进城是担心施展身法会显露气色并被倭寇察觉。
担心倭寇听到马蹄声,在距客栈还有两百丈时,长生便纵身离开马背,改用身法。
大头等人心领神会,纷纷放弃坐骑,紧随其后。
片刻过后,五人来到客栈附近,长生先前曾经跟随倭寇去过客栈,知道他们要的五间客房位于何处,不过为了确定倭寇还在客栈,他便带领大头等人绕行后门,先看马厩。
令长生没想到的是此时那五个倭寇都在马厩里,正准备牵马离去。
突然出现的长生等人令倭寇大惊失色,而大头等人见到那些扮做自己的倭寇时也免不得骇然震惊,穿戴样貌惟妙惟肖,已然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由于大头等人先前曾经得到过长生的提醒,反应速度便比倭寇快上半分,在长生纵身冲出之后,亦各执兵器杀向倭寇。
长生选择的目标是那个扮做自己的倭寇池田,佐佐木先前曾经说过,此人随身带有一件可以伤害地支的法器,他不确定池田携带的这件法器能否用来伤人,动手之后便极力抢攻,不与池田稳住阵脚的机会。
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主要是因为先下手的人动手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而后下手的人则是全无防备,被动应对,如果双方实力均等,先下手的一方就能抢得先机,占尽优势。
长生等人此时就是先下手的一方,在长生攻击池田的同时,释玄明等人也各自攻向假扮自己的倭寇,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争斗,动手之初己方就完全控制了局势,逼的五个倭寇左支右绌,疲于应付。
由于长生先前有过交代,大头在攻击佐佐木时便不曾使用阴阳轮,但他气恼佐佐木假扮自己,动手之时便不曾完全留手,连踢带打,打的佐佐木叫苦不迭。
佐佐木见势不妙,只能向长生求助,但长生此时正在抢攻池田,并不往他这边看,无奈之下佐佐木只能在动手之时高声呼喝,试图引起长生的注意。
长生此时是徒手对敌,他的近身抢攻早已练的炉火纯青,很快将池田逼到墙角,一记左拳重创池田左肋,不等池田反应过来,再出左拳上勾,正中其下颌。
池田连遭两记重创,吃痛发懵,强打精神探手腰间。
长生并不知道池田想取什么出来,也不给他机会,急抬右臂,欺身肘击。
肘击的力道远胜拳掌,池田被长生右肘重创面门,瞬间口鼻喷血,身形前倾,长生也不迟疑,趁池田身形前倾再补一拳,正中其后脑,直接将池田打倒在地,抽搐不已。
到得这时长生才发现自池田手中滚落的是一个黑色圆球,类似的圆球他曾经见过,这是日本武士施展遁术的火器,不过由于不曾受力,圆球脱手之后便不曾爆裂生烟。
长生并不想留池田活口,趁其倒地抽搐,直接补上一脚,也算是给了他个痛快。
料理了池田,长生转身回望,只见释玄明正将绿沉枪自冒充他的那个倭寇胸腹拔出,倭寇个头普遍偏矮,而释玄明身形高大,那个倭寇为了冒充他穿了厚底长靴,而厚底长靴严重影响了其身法的施展。
在释玄明杀掉对手的同时,杨开也已经锁定胜局,那个冒充他的倭寇不晓得周天神功的厉害,竟敢与其对掌互攻,其直接后果就是被杨开牢牢吸附不得脱身,伴随着灵气的快速流逝,那倭寇已是身形佝偻,萎靡倒地。
相较于杀掉对手,活捉的难度会成倍增加,此时那个名为尼桑千叶的日本尼姑正在与余一打的难解难分,此人用的也是佛门功夫,走的亦是刚猛路子,出招大开大合,频频发声助力,呼喝连连。
不等长生出手,释玄明便抢先出手,绿沉枪急掷而出,径直洞穿尼桑千叶的左侧大腿,将其钉在了后院的东墙上。
尼桑千叶发出的惨叫令佐佐木亡魂大冒,长生迟迟没有示意大头手下留情,到得此时他已被大头打的鼻青脸肿,他不确定长生是不是要卸磨杀驴,眼见此时己方众人只剩下了自己,便急中生智,高喊着冲向尼桑千叶,“做人不能过河拆桥,千叶,我来救你。”
尼桑千叶可不知道佐佐木这番话是说给长生听的,眼见佐佐木奋不顾身的过来营救自己,尼桑千叶急忙自怀中取出一张丝绢塞到了佐佐木手里,转而回臂发力,催动灵气将佐佐木推向半空,“太郎,拜托你了。”
长生看的真切,尼桑千叶刚才塞给佐佐木的丝绢上有弯曲的线条,极有可能是去往不咸山的地图,眼见佐佐木向西掠去,长生急忙提气拔高,“你们看住此人,仔细搜身,我去追那余孽。”
佐佐木哪里跑得过长生,而他压根儿也没想跑,离开客栈到得无人小巷便停了下来,一手捂着被大头打破的鼻子,一手将尼桑千叶塞给自己的丝绢递向长生,“给你,给你。”
长生接过丝绢铺展看阅,只是一瞥便知道这丝绢确是去往不咸山的地图,因为不咸山的整体走向是由东北走向西南。
“你走吧。”长生收起丝绢转身欲行。
“等等等等,”佐佐木快步上前,“长生君,我有个不情之请,您能放了千叶吗?”
长生皱眉歪头,“若是留下活口,你不怕事情败露?”
“不怕,不怕,”佐佐木连连摆手,“长生君,上次我就自己跑回去了,这次若是还是我自己回去,我怕他们会怀疑我。”
听得佐佐木言语,长生没有立刻接话,而是自心中快速权衡留下此人可能带来的隐患和弊端。
见长生犹豫,佐佐木又道,“她腿上有伤,已经走不了路了,对你们没威胁了。”
长生还是不接话。
佐佐木情急之下连连作揖,“长生君,拜托你手下留情,千叶与我一样,都是十七届遣唐使,她从没杀过唐人。”
佐佐木的这番话起了作用,长生终于点头松口,“行啊,我可以放掉她,但是你怎么办?”
见长生终于松口,佐佐木如释重负,“我慢慢想办法。”
长生点头过后转身迈步,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一事,又取出那张丝绢定睛细看,片刻过后将其扔还给佐佐木,“地图我已经记下了,还给你,届时你可以说你自山中迷路了。”
“多谢,多谢,多谢长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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