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心打扮过的慧心,依旧端庄而秀丽,拉过楚煜的胳膊,楚煜自觉后退一步,避开了与慧心的接触。
像是避如蛇蝎般的动作,再次令慧心心情一沉,她眼眶微红,缩回的手,在衣袖下收紧,“煜哥哥,你再给我一个机会。”
“一个什么机会”楚煜背着手,与她保持了距离,冷声说,“我不是没有追究你么”
“煜哥哥,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我从很小就喜欢你。”
“我也知道你心里有我,我们重新开始,我不求名分,只愿留在你身边照顾你就好。”
“煜哥哥,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云渡山,这里的人,个个都是土匪,他们只会看我笑话,欺负我,没人真心对我好的,煜哥哥,求你不要把我扔在这里。”
楚煜面色冷沉,“不是还有齐昊霖么”
“齐哥哥虽把我当妹妹一般看护,可云渡山上有多少人,他还能时时刻刻在我身边不成”
慧心眼角的泪,冲花了脸上精致的妆容,她上前一小步,“煜哥哥,再待下去,我会死在这里的。”
“那就让齐昊霖送你离开这里,去哪都好,总之你我不会再有任何瓜葛。”楚煜转身欲离开。
“因为她么”慧心望着曾经深情之人,如今眼里只剩下陌生的薄凉,哭红了的双眼,涌上恨意,“煜哥哥,你真的就那么喜欢她你和她不过相识半年,你又确定她就是真的喜欢你么不是因为你的身份,不是为了南境的前程”
她
阮凝香。
楚煜脚步顿了一下,脑海中浮现阮凝香被绑时,无助的神情,想起书信中的那句话,为了爱,为了你,为了不负遇见,我可是可以付出一切的。
是啊,为了帮他,不惜为他谋划了那么一场,收服南境所有山匪,向他招安。
在他被二虎挟持时,也是这人不惧危险用自己换下他。
这难道不是爱么
那还有什么算是爱。
想起曾经点点滴滴,楚煜冰冷的神情浮现一丝松动,随即又收敛干净。
“慧心,你父亲入狱,我虽有愧疚,但一码归一码,你和我之间不会再有任何私人感情。”
语罢,翻身上马,一夹马腹,慧心一下窜到了前面拦着他,马蹄扬起,楚煜想勒紧缰绳已经来不及了。
马蹄堪堪在慧心的腿侧处扫过,整个人被带飞,又摔倒在地上。
楚煜又忙跳下马,阴翳的眉宇间瘾着怒火,凶道:“你不知道危险么”
“我只是不想让你离开,没想那么多。”慧心疼得脸色煞白,抽抽着嘴角,“煜哥哥,我腿,腿好像断了。”
楚煜蹲下来,掀开裙摆,一碰,慧心痛得眼泪直流。
楚煜抱起慧心,又回到了齐昊霖的院子。
齐昊霖听到了那一声惨叫,跑出来,忙问:“怎么回事”
“被马踢了。”
楚煜没好气地说。
把人抱进屋,放在了床榻上,掀开她的衣裙,又将裤腿往上面捋了捋。
露出的小腿,已经渐渐肿了起来,还有些畸形。
骨折了。
小腿的位置。
“你会接骨么”
楚煜凝着眉宇,问身旁的齐昊霖。
齐昊霖摇了摇头。
慧心已经疼得满头大汗,一听骨折整个人抽噎得更厉害了,“怎么办,我不想落下什么腿疾,煜哥哥你会医,你帮我接。”
“我没有接骨的经验。”楚煜脸色沉沉,他问齐昊霖,“山里有没有人会接骨”
“有,但也都是经验不足的半脚大夫,接完八层都会落下隐疾。”齐昊霖沉声说。
慧心抓着楚煜的胳膊,哭道:“我不想变成瘸子,煜哥哥,你帮帮我。”
楚煜被她吵得烦了,手下一用力,便将支出的一截腿骨捏了回去。
慧心毫无防备,痛得猛地尖叫。
齐昊霖找来了板子和绑带,楚煜将慧心的小腿固定住。
一番折腾,身上也出了一身汗,楚煜起身,用帕子擦着手指。
“不想变瘸,最近就乖乖卧床静养。”
落下一句话,转身要走,慧心哀求道:“煜哥哥,你别走,你陪陪我好不好腿真的很痛。”
楚煜扫了眼她的腿,在腰间的荷包里,翻出一个小药瓶,递给了齐昊霖,“疼了含一粒。”
自始至终楚煜的脸上除了冰冷,没有过多的表情。
齐昊霖跟出了院子,问:“我不知你和慧心到底怎么了,不过,你对慧心的态度,是不是太绝情了些”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既然和她之间不可能,又何必牵扯不清!”楚煜停下脚步,捏着拳头的缓缓松了一瞬,“你……照顾好她。我也不确定,那骨折接得如何。”
说完,楚煜便骑上了马。
齐昊霖望着远去的背影。
九皇子楚煜,这样一个有谋略又无情之人,恐怕这天下要大乱了。
阮凝香总算可以放松地休息两天,她给安安做了奶茶,抱着安安研究鲁班锁。
洛清漓则在一旁看着二人,还逗趣道:“喜欢孩子,就和姑爷生一个人。”
“谁说我喜欢孩子了,我只喜欢安安是不。”阮凝香捏了捏安安肉嘟嘟的小脸蛋。
“我也喜欢姑姑,我还喜欢义父,但我讨厌那个女人,她总是缠着义父,母亲也不喜欢她。”
“安安别乱说话。”洛清漓低声训了句。
“谁啊”阮凝香看向一旁的洛清漓。
“义父让我叫她徐姑姑,我才不叫呢。”安安倔强地拧着两道浅浅的眉头。
“徐姑姑,徐慧心”阮凝香疑惑道,“她不是喜欢九皇子么,怎么还纠缠齐昊霖。”
洛清漓浅笑道:“别听安安瞎说。”
“我没瞎说,就是那个慧心,她还欺负我母亲,我都看到着。”
“安安!”洛清漓突然喝道。
安安哇的哭了出来,“我就是讨厌她!讨厌!”
楚煜回来的时候,便听到屋子里孩子的哭闹声。
他心情烦躁,没打招呼,直接回了里屋。
如今这人不是新姑爷,而是煜王,洛清漓识趣地带着哭闹的安安,先回去了。
阮凝香进来,就见楚煜坐在桌案那,宣纸上写着一个忍字,又被胡乱地划掉。
这是在哪又惹了一身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