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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她为他哭了
    茫茫大海,洒满银辉。

    那头远远停着的船,又缓缓开动,扬帆离开。

    楚煜还在昏迷,阮凝香帮他检查了下伤口,又换了一次药,感觉楚煜的身上好像没有刚才那么热了。

    夜里的海风冷得厉害,阮凝香搓了搓胳膊,靠在岩石边,缓了缓。

    又累,又冷,又饿。

    眼前晕乎乎的。

    不行,她不能倒下。

    阮凝香将楚煜藏好,便偷偷摸摸地朝着那群人离开的方向潜了过去。

    这个小岛上,有人居住,就在山的另一头。

    阮凝香小心翼翼地绕过岩石群,摸进村庄里。

    村子很小,像是一个有着几间房子的大院子,屋里已经熄了灯,院落里晾着几件衣服。

    阮凝香想偷偷摸进去,还没靠近,就惊动了院子里拴着的狗。

    狗吠叫不止。

    屋里的灯亮了。

    阮凝香又远远地藏了起来。

    屋里出来的是个半大孩子,没一会儿,狗叫声又停了下来。

    阮凝香没敢潜进院子,而是顺着村外种植的农田溜达了一圈。

    然而走近了,阮凝香才发现那是一片花田,火红火红的一片。

    一眼望去,全是。

    是半梦么

    阮凝香偷偷地拔了两颗。

    花田的边上,种着些梨树和蔬菜,阮凝香没敢逗留太久,用衣服裹着些梨子,便赶紧跑了回来。

    回来时,昏迷着的楚煜又烧了起来,蜷曲着身子,嘴里仿佛在呓语着什么。

    阮凝香将他搂紧怀里,轻轻唤他,“子瑜,醒醒,是我,阮凝香,醒醒,吃点东西好不。”

    楚煜仿若陷入了梦魇中,不停地打着抖,身上全是潮湿的汗,额头滚烫吓人。

    阮凝香叫了好几声,也没能将人叫醒。

    只能嚼了一些梨子,勉强口对口喂他吃了点梨汁。

    刀口太深,伤在了心口下方的胸腹处,又泡了太久的海水,虽敷了草药好像也没什么用。

    阮凝香望着一直陷入昏迷中的楚煜,她心里好怕,为什么要替她挡刀。

    如果中刀的是自己,即使自己死在了那把刀下,他有配方在身,那群人也不会真的要了他的命的。

    按照原文,他还能顺利地铲除这群东岛人。

    如今,硬生生帮她挡了那么一刀。

    阮凝香真的好怕。

    好怕兜兜转转,她最怕的事,提前般到来。

    海边刮着的风,吹打着她的后背,阮凝香紧紧地抱着楚煜,用娇小柔弱的身体,将他护在怀里,哑着嗓子一遍遍地央求。

    “子瑜,求你了,别这样抛下我,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在一起的。”

    “子瑜,容妃如今还在冷宫里,你怎么舍得抛下她。”

    “子瑜,求你了,为了容妃,醒过来,好不好。”

    阮凝香抵着他滚烫的额头,冰冷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到楚煜苍白的脸上。

    他微微地抖了下眼睫,薄薄的眼皮,缓缓地睁开一条缝,满是泪痕的小脸,映入眼帘。

    她又为他哭了。

    楚煜心里霎时好疼,费力地抬起手,帮她擦掉眼里悬挂着的泪。

    “傻丫头,我说了,我不会抛下你的,我就是睡了会儿。”

    声音依旧虚虚的,随着拍打的海浪声,送到阮凝香的耳中。

    阮凝香更咽得厉害,委屈的眼泪越擦越多,怎么止也止不住。

    “子瑜,你不可以在这么吓我了,我会受不了的。”

    “是我不好。”

    楚煜想从她怀里坐起来,被阮凝香按住了,“别乱动,伤口会流血的。”

    楚煜解开身上的衣服,露出腰身缠着的布带。

    阮凝香颤着声音说:“我不懂医术,就找了些蛇引草,但是好像不管什么用,伤口好像感染了。”

    “没事,我这不是醒了么,我可是懂医术的。”

    楚煜扯了下嘴角,勉强扬起一个弧度。

    包扎下的伤口,不仅感染了,而且他能感觉到伤口很疼,伤及了脏腑。

    从里往外蔓延全身,每呼吸一下,浑身都在打着颤地疼。

    有一瞬,他真的觉得就这么的死在她的怀里也挺好的。

    可是他不甘心,他不能这么死了,眼前这人这么好,他怎么舍得丢下她,怎么舍得她为他瞒过。

    这种感觉真的好奇妙,心疼的同时,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

    他在剧烈的疼痛中,挣扎着醒过来。

    这蛇引草虽是上好的外伤药,却需得晒干后,撵成粉,再加入一些其他的药,效果才明显。

    如今这么用,只能说是聊胜于无。

    他身上有药,却也泡了水,不能用了。

    只有特制的护袖里,还有几根银针能用。

    楚煜扯了下嘴角,笑着道:“借匕首和一根头发用用。”

    阮凝香没明白他想干什么,就看见他把护袖解下来,瘫在她面前。

    护袖是特制鹿皮制成的,里面居然藏有玄机。

    阮凝香瞧着他拿出一根银针。

    这就是楚煜的武器

    还是女子做活用的绣花针。

    楚煜把她头发上插着的簪子拔了下来,顺势拔了一根细长的头发,穿针认线。

    阮凝香忙按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没有麻药,你会疼晕过去的。”

    好不容易才醒过来,她已经承受不了这人再在她面前晕倒。

    楚煜揉了揉她满是担忧的脸,故作轻松道:“傻丫头,男人这点痛算什么。你若是怕了,就背过身去,很快就好。”

    阮凝香摇了摇头,她帮不上忙,却也不想躲避。

    楚煜本来是怕自己疼得受不了,想咬着小匕首的。

    这会儿阮凝香看着,男人的尊严作祟,硬是咬紧牙关,将红肿翻起的皮肉,一点点缝了起来。

    不疼是假的,每一针落下,疼得他指尖都在打颤,眼前发黑,几次都差点没忍住晕过去,都被他硬生生地咬牙,挺过来了。

    他不能让她在担心了。

    最后一针缝合完,楚煜将头发打了个结,将伤口上又敷了些蛇引草,“好了,这不是没事了么”

    阮凝香用帕子帮他擦着脸上密雨一般的汗。

    一直吊着的一口气,才缓缓松开,她道:“嗯,没事了。”

    楚煜靠在了阮凝香怀里,虚虚地撑着眼皮,望着又湿了眼睫的阮凝香。

    “还是这么喜欢哭鼻子。”

    阮凝香吸了吸鼻子,“那你以后对我好点,别这样吓我了,也别不理我,更别抛下我,我就你这么一个亲人。”

    “低点头。”

    阮凝香低头过来,楚煜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是亲人,更是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