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煜变出一瓶药膏。
阮凝香看了,是给她用的那个,“这个管用”
楚煜受伤部位在大腿根部,那里被火炭,烫得破了皮,跌打损伤的药膏,对轻微烫伤有疗效。
但是破了皮的地方,不仅没什么疗效,还会刺激引起创面部位肿胀,疼痛情况加重。
可他偏偏点了头,“应该有用吧。”
“什么叫应该。”阮凝香低头给他吹着气。
减少罪恶感。
楚煜瞧着她埋在他腿间的动作,顿时喉结一滚,声音哑涩了几分,“这里没有更好的药。”
阮凝香对药一窍不通,他说应该,那就是管用。
阮凝香扶着他坐在了床上,帮忙涂抹着膏药,逐渐发现些不对劲来。
将药膏扔给了侧躺在床上,杵着脑袋,满眼**的某人,“你自己涂吧。”
“夫人真狠心,伤了为夫,还不给为夫上药。”
阮凝香洗着手,“我看你也不怎么疼。”
“真男人,当然不能说疼了。”楚煜坐了起来,上了药的地方还没干,而且他现在下身光溜溜的,不太好看。
又没得吃。
楚煜抻了抻上衣,转移注意力,“对了,夫人刚刚突然叫我是什么事”
阮凝香拿过湿帕子走过来,心思沉重道:“子瑜,冷宫那里,你在多派点人看守吧,如今你不仅得罪了太子,还和六皇子对着干,身后还有你说的那个神秘乌兹国坏人,我怕他们狗急了跳墙,对容妃不利。”
“那里一直有人看着。”楚煜擦着手,“你放心吧,太子那边有莫如初在看着,皇宫森严,乌兹人应该也混不进宫,至于,六皇子那里,他应该还不至于对我母妃动手。”
“那也要多防备一些。”阮凝香说。
“好,我明日,就再加派两个人过去。”
事情越来越复杂,却是该多加点小心。
不仅冷宫,还有他们二人,也要再安排些可靠的人。
阮凝香又瞥了一眼他腿上的伤,他皮肤白,红起来的地方,格外刺眼。
“夫人再瞧,可别怪我,不控制了。”楚煜挑了下眼尾。
瞧什么了,她才没看。
而且,又上衣在,她站着也看不见。
这人就是故意的。
调戏她。
阮凝香摸了摸发烫的耳朵,“说了句老流氓。”
回头又加了句,“不要脸。”
……
暗室里的沈砺川被艾草安排住进了客房。
饭菜凉了,出了暗牢,刘婉婷便去了厨房热了饭菜。
这会儿,不在这里,沈砺川有些话便直接问出了口,“你一个太监,真的打算耽误刘小姐一辈子”
话里是含着试探的,他怀疑艾草的身份。
艾草拿着那只酒壶,支支吾吾,吞吞吐吐,半晌,“我,我,其实,其实,好像,也,那个……也是有冲动的。”
艾草一咬牙,放下酒壶,硬着脸皮将剩下的话,说出口,“福伯说我的症状是极少数里的复阳者。”
“复阳者”沈砺川心里疑心更重。
门外,“哐当”一声。
刘婉婷送来了食盒,站就听到屋里俩人的对话声,食盒掉到了脚边。
屋里的俩人都朝他看过来,刘婉婷一脸震惊的表情。
艾草突然面色一凛,“沈将军,还是早点休息吧。”
出了屋。
“我不是有意隐瞒你的,只是……”艾草声若蚊蝇,呢喃着,“我……我,我也知道该怎么说。”
刘婉婷脸烧红,不需要伪妆,尴尬和羞涩的表情全写在了脸上。
她把食盒又捡了起来,放进屋,就又掉头往回走。
夜风很凉,走出了好远,依旧吹不散脸上热气,艾草坠着她而来,俩人来自自己的小院。
刘婉婷才问:“你说,他会信么”
艾草也没比刘婉婷好到哪去,他心跳跳了一路,一直堵在嗓子眼,一向清线的声音,哑得仿佛说不出话来。
半晌,才极低地挤出些声音来,“应该是疑心更重吧。不过,你放心,我艾草的身份在宫里是有记录在案的,他查下去,我也只是个太监。”
最差,也不过是再真正挨上一刀,变成彻底的太监。
俩人回到了艾草的住处,艾草点燃了烛火,屋里只有他们两个,气氛一下又尴尬起来,隐约还充斥着暧昧的气息。
刘婉婷主动打来了水,要伺候着艾草更衣。
艾草瞬间变得局促起来,“我,我送你回你的房间。”
“我是你的人,最近你不在的几日,一直是睡在你这里的,你叫我这么晚了去哪”刘婉婷试试水温,又去解艾草的衣带。
柔软的手,一碰到艾草,艾草整个身子便僵住了,舌头打着结,“我,我自己来。”
刘婉婷没为难他,她来到床铺这里,开始铺床。
艾草洗完出来,刘婉婷已经上了床,规规矩矩地躺着。
艾草想向以前那样,在桌子这里对乎一晚。
熄了灯,刚坐下。
刘婉婷出声,夜色中声音不太真切,“我能确认一下么不然我会一直胡思乱想。”
窘迫了半个晚上的艾草,缓缓地,“这不好吧。”
“本来我已经接受了你是太监的事,如今你又告诉我说你不是,我心里的波动很大,总感觉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刘婉婷像是自言自语说,“其实,是梦也没事,反正不管你是真太监,还是假太监,我刘婉婷都跟定你了。”
月光洒落进屋,映出床铺上的身影,艾草犹豫着走过去,站着了床铺前。
刘婉婷伸出手。
当初,她从南海城跟着商队出发,路上却被骗光了钱财,还遭人欺负,那时她砸死过人,侥幸逃跑掉了。
后来,便学会了扮丑,扮乞丐,跟着流民走,也见过恶霸欺负良家妇女,而眼睁睁看着,不敢站出来过。
这几年她漂泊在外,经历了很多,早就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刘小姐了。
刘婉婷拉上艾草垂在身侧紧紧捏着衣服的手,艾草的手心落着薄茧,手指有些凉。
她拉了拉,“夜里冷,上床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