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外面看守的官兵立刻冲进来,刀架在了艾草的脖子上。
隔壁的沈砺川急得扒着手腕粗的铁栏杆,吼道:“他是煜王,你们要做什么?”
面具人缓过了最痛的那一瞬,再次直起身子,来到了关押着沈砺川的牢前。
同样胡子拉碴,凌乱的头发却梳得端正,挺着的脊背还是硬的。
“自身都难保,还有精力操心别人,看来牢里的日子过得挺舒心。”面具人睥了眼,“把他拉下去上鞭刑!”
语气阴森森的透着刺骨的寒意。
牢门被打开,沈砺川手中的铁链一搅,刚进来的那名士兵,便落入了他的手中。
面具人阴森道:“区区一个小兵,就想换自己?你是太轻看了自己的命,还是高估他的价值。”
不等沈砺川动手,面具人已经拔了身旁一位士兵的刀,插在了被挟持那名士兵的腹部,“连基本的防备心都没有,留着也没用了。”
刀一扔,面具人厉声道:“将人给我带下去!”
沈砺川被手脚链牵制住,没有反抗的机会,就被强行拉了下去。
片刻后,刑房内,响起来连串的鞭打声。
面具人数着数,直到第五十八下的时候,才听到了一声嘴角泄露出来的闷叫声。
“还真是有些骨气。”
面具人言语了句,这才收回目光,看向了头上淌着血的“楚煜”,“煜王呢?”
艾草双手被绑了起来,怒瞪着眼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装!”面具人嗤之以鼻,“脖子都快被掐断了,脸上还能丝毫不变色,没有鬼才怪!”
他一抬手,身旁士兵端着的一盆冰冷的水,直接朝着艾草的头上倒了下去。
艾草打了个激灵,脸上的血水被冲掉,贴着的假面皮泡了水,露出了明显的破绽。
又被面具人撕了下来。
盯着那张同样熟悉的脸,面具人并没有几分惊讶,他掂了掂假面皮,“居然能在众人眼皮底下伪装这么久。”
小心伪装了这么久,还是被暴露了,艾草也不在躲散,“要杀要剐随你。”
“想死可没那么容易。”面具人背着手,露出阴森森地表情。
刑房内。
沈砺川手脚吊在十字架上,身上的白色囚服被鞭打出道道口子,露出纵横交错的伤口。
人刚晕过去,一盆盐水又泼了上去,绕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也被生生折磨出一声凄惨的尖叫。
他躲过了战场上的厮杀算计,却要折损在这破牢房里了。
他不甘。
沈砺川瞪着猩红的眼睛,发誓如若能出去,他必将弄死太子!
“啪!”
又是一道鞭子落下,辫子的末端扫过了他的半侧脸颊,眼处瞬间火辣辣的,视线模糊了起来。
接着两道,三道……
密密麻麻的痛意遍布全身,又被死死地咬牙信任了下来。
刑房的门再次被推开。
一道声音传送了进来,“别打死了,人还有用。”
说话的是面具人,身后又押了一名囚犯进来。
沈砺川以为是煜王,走进来才发现是,“艾草?”
艾草同样被五花大绑了起来。
面具人道:“你们都退下吧。”
几名士兵又都退了下去。
刑房里,密不透风。
墙壁上亮着几盏幽暗的油灯,一侧的架子上摆着各种刑具。
“听说锦衣卫的莫统领死的时候,尸体后来被搬倒了这里,煜王曾经在这里守了一夜。”面具人在一排刑具上,挑挑选选,选中了一把锋利的小刀,“兄弟情深,还真是令人感动。”
“只可惜啊,道不同不相为谋。”面具人手里的刀子,映着出幽深的冷光,一把挑开艾草的衣服,冰冷的小匕首抵在了艾草的颈骨处,“说煜王去了哪?”
艾草梗着脖子,紧抿着唇,闭口不答。
“你为了你的主子,替他入狱,你的主子却弃你不顾!”面具人挑拨说,“你这么做值得么?”
“要杀就动手,休想在我这里套话!”艾草不惧生死。
“想死哪那么容易!”面具人冰冷的匕首刺破了艾草后颈的皮肤,苍白的后背流动下一条鲜红的血线。
另一旁沈砺川,捏紧着拳头,一种极度不好的念头满了出来,他扯着沙哑的嗓子,“你到底是谁,我们和你有多大的仇恨?”
面具人眸子一挑,周身瞬间萦绕着阴森的气息,眸子一挑,爆发出激烈的憎恨之色,“灭族之仇!不共戴天!”
这人是暗卫营的幕后之人,沈砺川已经猜到,可是他真正身份是谁?
灭族?
大楚从来没攻打过乌兹国啊。
“难道你是天域人?”
可又觉得哪里不对,他们攻打天域,都是正面交锋,何时做过灭满门的土匪行迹!
面目人发出一声讥笑,猛一扯艾草的头发。
沈砺川想阻止他的行为,却只能眼睁睁地目睹着一切。
面具人手中那把锋利的刀,在艾草的脊骨处赫然破开一道口子,一只黑色的多爪虫,顺着那淌血的口子,钻了进入。
惨绝人寰的叫声又尽数被堵在了嘴里,艾草承受不住地昏迷了过去。
第二日,天亮,宫门大开。
六皇子换了一身朝服,楚煜易容成了小太监。
朝堂上,皇帝已经称病不在上早朝,国事一切由太子监管。
太子穿着明皇绣莽龙的太子服,经过皇帝的龙椅旁,目光扫了一眼,坐在了一旁临时加的太子椅上。
很快,很快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坐上那把龙椅了。
变成太监的楚煜,一进宫便低头,隐在一群太监中,朝着后宫的位置走去。